第351章 置之死地

　　林枫的气息，混乱到了极点！

　　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一朵，足以将半个昆仑山脉都夷为平地的，法则烟花！

　　“呃啊啊啊啊——！！！”

　　林枫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风暴中沉浮。

　　痛！

　　比之前心魔入侵时，还要强烈万倍的痛！

　　那是源自肉身、经脉、骨骼、乃至神魂最深处的，全方位的……撕裂！

　　他能清晰地“看”到。

　　一股霸道绝伦的火焰法则，正在疯狂焚烧他的心脏！

　　而另一股森寒刺骨的寒冰法则，却在同时冻结他的大脑！

　　锋锐无匹的空间法则，化作亿万柄无形的利刃，切割着他的每一寸经脉！

　　而充满生机的生命法则，又在疯狂地修复着那些被切断的经脉！

　　毁灭！重生！

　　再毁灭！再重生！

　　这种循环往复的极致折磨，足以让任何一尊心志坚定的武皇，彻底崩溃！

　　“我的领域……开！！！”

　　林枫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

　　他试图用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寂灭刀皇领域”，去镇压体内这股即将失控的暴乱！

　　嗡——！！！

　　一股蕴含着无尽破灭与空间切割真意的领域，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

　　然而！

　　螳臂当车！

　　这在外界足以秒杀同阶，甚至越级挑战的强大领域！

　　在面对这股由二十七位武皇毕生修为汇聚而成的法则洪流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

　　嗤啦！嗤啦！

　　领域刚刚展开不到一秒！

　　就被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从内部，硬生生地撕扯得支离破碎！

　　噗！！！

　　林枫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领域破碎的反噬，让他的神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意识，开始模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要……结束了吗？

　　我明明……已经斩了心魔！

　　我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

　　为什么……

　　为什么，会倒在黎明前的最后一步？！

　　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彻底吞噬的刹那！

　　一幕幕画面，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那是在星空古路上。

　　那是在生死擂台上。

　　那是在无数个，与那个黑衣身影，生死对决的瞬间！

　　夜魇！

　　他想起了夜魇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想起了夜魇那柄，仿佛为毁灭而生的漆黑战刀！

　　更想起了，夜魇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刀意！

　　不求生！

　　不问死！

　　不防御！

　　不退缩！

　　有的，只是将自身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只为求得那……极致的毁灭！

　　那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决绝！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一直以来，林枫都在抗拒着夜魇的道路。

　　他认为，那是错误的，是邪道！

　　但此刻！

　　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之中！

　　他仿佛……抓住了一丝什么！

　　是啊……

　　我一直在做什么？

　　我在……压制！

　　我在……防御！

　　我在……试图用我自己的“秩序”，去强行梳理这股混乱的“混沌”！

　　我错了！

　　大错特错！

　　夜魇说得对……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味的防守，只有死路一条！

　　堵！

　　是堵不住的！

　　既然堵不住……

　　那为何……不疏导？

　　既然这股力量的本质，就是毁灭……

　　那为何……不让它，毁灭得更彻底一点？！

　　破而后立！

　　向死而生！！！

　　一个无比疯狂，无比大胆的念头，如同一颗超新星，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圣坛之上。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个浑身浴血，身体即将爆开的年轻人，竟然……仰天狂笑了起来！

　　笑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却也，充满了无尽的……癫狂与豪迈！

　　“疯了！他彻底疯了！”

　　一位武皇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龙战野的双拳，死死攥紧，指甲甚至已经刺入了掌心，鲜血淋漓！

　　但他，却死死地盯着林枫，眼中，爆发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

　　这小子……

　　他，要做什么？！

　　下一秒！

　　林枫用他的行动，回答了所有人！

　　他，放弃了！

　　放弃了所有压制！

　　放弃了所有防御！

　　甚至，放弃了那摇摇欲坠的“寂灭刀皇领域”！

　　他，彻底敞开了自己的身心！

　　他的意志，在这一刻，化作了一道响彻天地的怒吼！

　　“来吧！！！”

　　“都给老子……爆！！！”

　　轰——！！！

　　这个决定，就如同将一颗点燃的火星，扔进了一个装满了高爆炸药的军火库！

　　火焰！寒冰！空间！死亡！生命！

　　数十种狂暴的法则，失去了最后一丝束缚！

　　不再是各自为战！

　　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朝着林枫的身体最中心，那颗承载着他所有道与理的“寂灭刀心”，发起了……最终的冲锋！

　　它们，要将这最后的“秩序”，彻底引爆！

　　彻底……归于混沌！

　　完了！

　　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然而！

　　他们没有看到！

　　就在那法则风暴的中心！

　　林枫的意志，非但没有被冲垮！

　　反而，前所未有的……凝聚！

　　“我的道，是守护！”

　　“我的身，是熔炉！”

　　“我的宏愿，是薪柴！”

　　“今日，我林枫，便以自身为炉，以守护为火，熔炼万法，锻我真道！”

　　“——给！我！炼！！！”

　　轰！！！

　　那颗即将被引爆的“寂灭刀心”，骤然间，爆发出了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意志！

　　不再是单纯的破灭！

　　而是，蕴含了他对柳若曦、对奶奶、对所有战友、对整个人类文明……那份最深沉、最执着的……守护之念！

　　如果说，之前的法则洪流，是一堆狂暴的、无法相融的金属矿石！

　　那么，此刻！

　　林枫的意志，就是那座，足以熔炼一切的……天地烘炉！

　　而他那份斩破心魔，圆融无暇的“守护”宏愿，就是那足以点燃一切的……不灭神火！

　　嗤嗤嗤嗤——！！！

　　狂暴的火焰法则，被扔进了熔炉！

　　它那狂暴的棱角，被守护之火，一点点磨平、熔化，化作了最精纯的火之本源！

　　森寒的寒冰法则，被扔进了熔炉！

　　它那冻绝一切的意志，被守护之火，强行中和、提纯，化作了最纯粹的水之本源！

　　毁灭！生命！

　　死亡！创造！

　　……

　　一对对，一组组！

　　所有相互冲突的法则，都被强行按进了这座以意志为基，以守护为火的熔炉之中！

　　它们在碰撞！

　　它们在湮灭！

　　它们在……融合！

　　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疯狂举动！

　　林枫的身体，在承受着比之前恐怖万倍的压力！

　　他的血肉，在熔炼的过程中，被彻底蒸发！

　　他的骨骼，被碾成了最微小的粉末！

　　他的五脏六腑，早已化作了一片虚无！

　　从外界看去。

　　林枫整个人，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向内塌缩、扭曲的……人形光茧！

　　光茧之中，万法交织，混沌一片！

　　“失败了……”

　　一位武皇，颓然地闭上了双眼，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龙战野的身体，也是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终究还是，没能创造奇迹吗？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归于寂灭的瞬间！

　　就在那人形光茧，即将彻底塌缩成一个吞噬一切的黑点的前一刹那！

　　嗡——！！！

　　一点，微弱的，却又无比坚韧的，仿佛蕴含着某种全新天地至理的……新绿。

　　从那片毁灭与混沌的中心，悄然……诞生了。

　　那不是生命法则。

　　也不是创造法则。

　　那是一种……超越了生！

　　也超越了死！

　　凌驾于毁灭与创造之上的……全新意境！

　　它，仿佛是一个轮回。

　　毁灭的尽头，是新生。

　　新生的起点，亦是毁灭。

　　生死相依，循环不息。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老、浩瀚、圆融、至高的气息，从那毁灭的中心，缓缓……弥漫开来。

　　轰！！！

　　林枫那早已破碎的皇道领域，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一片虚无的混沌。

　　他是在走向成功？

　　还是在走向……彻底的湮灭？

　　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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