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私怨

　　“我没听错吧？王主任说要调查聋老太太？”

　　“是啊，就是来查她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查她？”

　　“哪有好端端的？不是说有人写了举报信嘛，估计是私怨！”

　　“这下可真有戏看了，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不过那聋老太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查就查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聋老太起初吓得脸色发白，但很快又强作镇定。

　　“你们凭什么查我？我是院里的五保户！你们没资格调查我！赶紧给我走！”她指着王主任的鼻子，气焰十分嚣张。

　　王主任冷冷一笑：“你是不是五保户，现在还不好说。

　　我们就是来核实这个身份的。

　　有人举报了你，你必须配合调查！”

　　这时，易中海急忙从屋里走出来，挡在聋老太前面：“就凭一封信，你们就要查我们院里的老太太？这不太合适吧？”

　　“易中海，你让开，这儿没你的事！”王主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易中海早已不是院里的一大爷，不过是个普通住户，王主任自然不跟他多话。

　　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一句话也不敢再说，默默退到一旁。

　　这时，李成走了过来，笑着问王主任：“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王主任见他是院里的主事人，态度很客气，拿出一封信递过去：“你看完这信就明白了。

　　”

　　李成接过自己亲手写的那封信，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装作毫不知情。

　　“这信怎么了？”

　　“你打开看看。

　　”

　　李成展开信纸，里面正是他费心写下的内容。

　　他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问：“这……这都是真的吗？”

　　“目前还不清楚，但这件事性质严重，我们必须亲自来核实。

　　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

　　”

　　李成点头应道：“既然问题这么严肃，我们院里的人肯定会配合，你尽管放心调查，谁有问题谁负责就是！”

　　王主任对他的答复十分满意。

　　然而一旁的聋老太太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顿时明白了大概。

　　她眼珠一转，突然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起来：“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搜我的屋！要是敢进去，我就死在这儿给你们看！”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都大吃一惊。

　　唯独李成觉得这聋老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她这种人最是惜命，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你想死就死吧，我们就在这儿看着。

　　”李成笑着走上前，“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特别的办法。

　　”

　　王主任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李成，你这杀千刀的，就这么盼着我死？”聋老太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瞎想的。

　　配合上级调查有什么不对？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人查？”李成一席话把聋老太说得晕头转向。

　　聋老太心里确实慌了。

　　要是真让人进屋搜查，指不定会翻出什么来。

　　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没说不配合！可你们就凭一封举报信就想搜我家？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谁也别想进去！”

　　说完，她“啪”的一声把门锁上，扭头就往院外走，压根不理会王主任。

　　王主任气得直瞪眼：这院里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婆？

　　就在她快要走出四合院大门时，几辆警车突然停在门口。

　　车上跳下来四五名警察，瞬间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幕把聋老太吓得愣在原地，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你们来干什么？”聋老太大声质问。

　　“我们来封锁这个院子，一个人也不准出去！”

　　聋老太顿时傻了眼：“这、这没什么大事啊，为什么要封院子？”

　　“我们被领导叫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听说这个四合院里出了一个假五保户。

　　国家向来重视五保户的政策，但若是有人弄虚作假，那就是违法犯罪的行为！”

　　警察耐心解释着，而越是解释，四合院里的人们就越是心慌。

　　“你们看到外面那些警察了吗？好像把咱们这一片都封锁起来了？”

　　“当然看到了，他们说话声音这么大，怎么会听不见？而且说是院里出了假五保户，可整个院里只有聋老太太是五保户，难道警察的意思是她的身份有问题？”

　　大家纷纷猜测起来，整个四合院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街道办的王主任过来，对着聋老太太大声质问。

　　没过多久，竟然又来了一群警察，把整个院子围了起来。

　　每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你们没这个权力！”聋老太太还在咬牙坚持。

　　她知道，一旦警察真的查起来，自己很多秘密都可能暴露。

　　这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已经说了，调查结束之前谁也不能离开，你听不明白吗？”有人已经不耐烦了。

　　聋老太太见警察态度坚决，只好悻悻地回到院子里。

　　此时，街道办的王主任正坐在院里的八仙桌旁——那是三位大爷以前开会用的位置。

　　王主任坐在那儿，还真有几分气势。

　　“说了你出不去，何必白费力气？”王主任冷冷地看着聋老太太。

　　“你们把我叫来训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王主任把一封信扔到聋老太太面前，“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里面全是举报你的内容。

　　重点是，信里说你的五保户身份是假的，说你在外面还有亲戚！”

　　聋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展开信，发现里面果然列举了她这些年的种种不是。

　　尤其提到了她的五保户身份是伪造的。

　　她越看越气，头皮发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院里做了那么多好事，信里一句不提，反而把一点小事无限放大。

　　这实在是有些离谱。

　　“信里的内容肯定是伪造的，你千万别信！”

　　紧接着，这位聋老太太竟毫无顾忌地动手撕掉了信件。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但街道办主任王主任早已有所准备。

　　他无奈地说道：“你撕了一封，我们还有备份，准备了很多封内容相同的控诉信，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此时，王主任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聋老太太一听这话，仿佛被拉回过去的记忆中。

　　她确实还有几个亲戚，只不过不住在这个四合院里，而是在外面住。

　　当初之所以想申请五保户身份，正是因为五保户能享受很多福利，不仅生活无忧，还受人尊重，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在申请时，她隐瞒了真实情况，谎称自己无儿无女，也没有任何亲戚赡养。

　　“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紧抓不放？”聋老太太心里几乎崩溃。

　　“不管过去多久，我都告诉你，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一旁的李成指着聋老太太大声说道。

　　但聋老太太心里清楚，仅凭一封信，还不足以给她定罪。

　　于是她继续咬牙坚持：“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孤寡老人，一直都符合五保户的条件，为什么你们非要说我造假？我实在想不通！”

　　看着聋老太太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李成只觉得可笑。

　　“你还装什么？警察同志都到你家门口了，还在这里演戏，有意思吗？等我们找到确凿证据，你再承认就晚了！”

　　李成这番话是想逼她早点认罪。

　　但谁会主动承认自己做错了呢？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的五保户身份是假的？”聋老太太站在一旁，神色镇定，她认为当年的事办得天衣无缝，根本不怕被查。

　　这时，李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有个亲戚，就住在隔壁院子里？”

　　聋老太太一听，脸色骤然铁青——因为隔壁院子住的，正是她的一个女儿。

　　“没有，我根本没有这个亲戚，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

　　聋老太太感到十分无奈，连这种事都被翻了出来，真是让人无语。

　　但他清楚，只要咬死不认，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这时，一道身影从四合院外走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院里的人一见来人，都愣住了。

　　四合院门口。

　　一位穿着花色棉衣、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缓缓走进。

　　院里众人正聚在一处，冷不防见门口进来一个陌生面孔，一时都有些茫然。

　　聋老太太脸上却霎时失了血色。

　　李成看在眼中，心头一喜。

　　他认得这女人——她正是聋老太太的亲生女儿。

　　穿越前那部剧里曾隐晦提过，聋老太并非孤老，甚至有个女儿，只是未点明身份。

　　可李成心里透亮：眼前这身穿棉衣的中年妇人，就是聋老太的亲闺女。

　　聋老太太本非无儿无女。

　　儿子虽已故去，女儿却还在世。

　　此刻李成已捕捉到聋老太眼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五保户”的身份，是建立在无儿无女、无人赡养的前提下。

　　若被人知道竟有个女儿，那便是彻头彻尾的造假。

　　这年头，造假可是大罪。

　　她怎能不慌？

　　这中年妇女此来，正是为了指认聋老太。

　　她早知今日院里有大事，特意赶来。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腿脚不太方便。

　　王主任见状，上前问道：“这位同志，你来找谁？”

　　中年妇女点头：“我来找我妈。

　　”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直直望向聋老太。

　　“你妈？这院里没有年纪这么大的老太太吧，是不是走错院子了？”王主任又问。

　　“没走错，聋老太就是我亲妈。

　　”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

　　连王主任也愣住了——谁能想到，聋老太竟藏着一个亲生女儿？

　　四合院上下，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连易中海也毫不知情。

　　聋老太急忙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女儿？”

　　“我儿子早没了，我一直是一个人！”她咬紧牙关，死不松口。

　　可中年妇人却冷哼道：“说真的，我没打算认你这妈，你不配。

　　如今你还这么绝情，当初丢下我的时候，我就发誓，迟早有一天要你付出代价！”

　　她眼神陡然凶狠。

　　“滚出这院子！哪来的疯婆子乱认娘！”聋老太举起拐杖就要打过去。

　　但李成拦住了她，一把夺过拐杖，冷笑道：“怎么，心虚了？想赶人走？”

　　他转向王主任，建议道：“还是让她把话说完吧，这事必须查清楚。

　　如果真是她亲娘，那聋老太的身份就全是假的，五保户资格也是骗来的。

　　”

　　王主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你说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中年妇人瞬间红了眼眶。

　　想起过去种种，她满心痛苦与绝望。

　　她指着聋老太大骂：“她根本不配做娘！我生下来就是残疾，两腿长短不一，走路不稳。

　　她就想方设法要丢开我，我一个小孩子能去哪？只能赖着不走……”

　　“可后来她做得更绝，骗我出门，把我扔在很远的地方，自己转头就走了。

　　那么远，我哪认得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回过家……”

　　说到这，她泪如雨下。

　　李成上前轻声问：“大姐，怎么称呼您？”

　　“叫我张阿姨就行，年纪也不小了。

　　”

　　张阿姨擦了擦泪，定了定神。

　　又继续说：“我恨透了她。

　　后来有好心人家收留我，把我养大。

　　但我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非要回来亲口问问她——我这亲妈，到底怎么狠得下心把我扔在那儿！”

　　说完，张阿姨径直走到聋老太面前，指着她鼻子质问：“当初为什么丢下我？就因为我残疾吗？告诉你，我就算残疾，也没指望你养，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

　　聋老太望着眼前这亲生女儿，陷入沉默。

　　当初抛弃她，确实就是因为嫌她残疾，做不了家务，也帮不上忙。

　　如果留在家中，只会多一张嘴吃饭。

　　更重要的是，国家后来出台了政策，规定无儿无女、无人照顾的孤寡老人可以申请成为五保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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