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贺鸣远(十三):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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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西区的人送去东区,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政策的壁垒像道无形的墙,东区人看西区的眼神总带着若有似无的轻蔑,更别提那些盘踞在暗处的势力,早就把东西区的人口流动当成了捞油水的生意。
贺鸣远为了给媚儿办一张真正干净的东区通行证,前前后后打点了半年,光是废掉的假证就堆了半个抽屉。
媚儿在洋房一住就是两年,直到林溪长到十四岁,窗台上的蔷薇都爬满了整面墙。
这两年时光,像温水泡茶,慢慢浸润了林溪的性子。
她不再是那个会蹲在地上捡枯枝、手心总沾着泥垢的小丫头,身形抽条得像株雨后的青竹,脖颈细长,手腕纤细,穿上媚儿给她挑的浅蓝格子裙时,竟有了几分少女的模样。
只是偶尔弯腰捡东西时,膝盖会习惯性地绷紧,那是在码头练出来的警觉,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鹿。
贺鸣远请来的家教是个戴眼镜的老先生,据说是东区某所大学的教授,因为得罪了人,被贺鸣远偷偷接来西区避风头。
老先生第一次见到林溪时,她正蹲在花园里,用树枝在泥地上写自己的名字,笔画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
“这孩子有灵气。”老先生抚着胡须对贺鸣远说,“就是基础太差,得从头开始教。”
林溪起初很怕老先生,总觉得他镜片后的眼睛能看穿自己没读过书的窘迫。
第一次背错“人之初” 时,她攥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以为会像在码头犯错那样被责骂。
可老先生只是笑着擦掉她的眼泪,“没事,先生小时候背错的次数比你多。”
后来她才知道,老先生的儿子当年在东西区冲突中被流弹打死,他总说,“知识不分东区西区,能让人挺直腰杆的,从来都不是出身。”
媚儿教她的东西则琐碎得多。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梳妆台,她就会拉着林溪坐在镜前,教她怎么用眉笔勾勒出自然的眉形。
“不用画太浓,你眉眼生得好,淡淡描一下就够了。”
她握着林溪的手,笔尖在眉骨上轻轻滑动,“女孩子学着化妆,也不分年纪的。”
林溪学得笨拙,常常把眉毛画得像两条毛毛虫,惹得媚儿直笑。
她会把林溪的头发散开,用桃木梳一点点梳顺,然后编出各式各样的辫子——
有时是麻花辫,有时是鱼骨辫,发尾系上小小的蝴蝶结,跑动时像两只振翅的蝴蝶。
“你看,这样多好看。”媚儿把镜子举到林溪面前,镜中的少女脸颊泛红,眼神羞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浑身带刺的小野猫。
贺鸣远看着这一切,常常靠在门框上抽烟,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有次林溪练钢琴时弹错了音符,他走过去敲了敲琴键,“这里该重一点,像打拳时出拳那样,得有劲儿。”
说着还真的比划了两下,引得两人直笑。
他对媚儿的宠爱,像陈年的酒,越酿越浓。
媚儿随口说喜欢东区的栀子花,他第二天就让人把花园角落全种上了栀子苗;
媚儿说夜里看书伤眼睛,他当天就找人给每个房间换上了最柔和的台灯;
连媚儿抱怨西区的胭脂水粉不够细腻,他都能托人从东区捎来一整套香奈儿的彩妆,包装精致得像件艺术品。
最难得的是,自从媚儿搬进来,整整一年,洋房里再也没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贺鸣远偶尔会在外头过夜,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媚儿从不盘问,只是第二天一早,厨房的砂锅里必定炖着汤。
若是他喝多了,媚儿就炖醒酒汤,里面放着葛根和蜂蜜,清清爽爽的;
若是他带着伤回来,媚儿就炖鸽子汤,汤色乳白,飘着几粒红枣,说是能补气血。
贺鸣远总是捧着汤碗,坐在餐桌旁呼噜呼噜喝得精光,然后掏出夜不归宿后的礼物,哄着媚儿,告诉她等事情办利索了,她嫁去东区,吃穿用度都会比现在还好。
媚儿只是笑,不接话。
林溪坐在旁边喝牛奶,看着他们俩,心里像揣了块暖乎乎的糖。
林溪觉得,这就是家该有的样子。
这个三口之家,像株慢慢长大的藤蔓,根系早已紧紧缠绕在一起。
越是如此,林溪就越是讨厌贺鸣远身上沾着别的女人的味道。
这晚,时针刚过午夜,客厅的座钟咚地响了一声。
贺鸣远换好了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显然是要出门。
他刚走到玄关,就看见林溪站在那里,穿着件白色的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让开。”贺鸣远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今晚的应酬很重要,是和东区的一个大人物在Paradiso见面, 关系到媚儿通行证的最后环节。
但这种非正式会晤,必定是要有女人作陪的,
林溪没动,只是抬起头,瞪着他。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两簇不肯熄灭的小火苗。
贺鸣远往左边挪了挪,林溪立刻跟着往左边迈了一步,依旧挡在他面前。
“你到底想干嘛?”贺鸣远的火气上来了,这丫头平时挺懂事,今晚怎么这么倔。
林溪抿着唇,还是不说话,只是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攥着个小小的布偶——
那是媚儿用碎布给她缝的小兔子,耳朵都快磨掉了。
贺鸣远看着那只破布偶,突然没了脾气。
他蹲下身,平视着林溪,“我今晚有正事,谈完就回来。”
林溪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媚儿…… 媚儿身体不舒服。”
“她怎么了?”贺鸣远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林溪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其实媚儿刚洗完澡,根本没什么不适。
贺鸣远却当了真,转身就往媚儿的房间走,脚步匆匆。
林溪跟在他身后,心里有点发慌,怕被拆穿。
推开门,媚儿正坐在床上看书,穿着件藕粉色的真丝睡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看见他们进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怎么了?”
“小犟种说你头晕。”贺鸣远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媚儿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媚儿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女孩正低着头,手指抠着衣角,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她瞬间明白了,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哦,可能是刚才吹了点风,是有点晕。”
“我叫家庭医生过来。”贺鸣远说着就要去拿电话。
“不用不用。”媚儿拉住他,“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不是还要出门吗?”
贺鸣远看着她,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林溪,突然笑了,“不去了,今晚在家陪你。”
他弯腰抱起媚儿,“睡我房间。”
被男人抱在怀里经过林溪身边时,媚儿特意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满是纵容。
从那以后,只要贺鸣远深夜准备出门,林溪就会准时出现在客厅。
有时她会说媚儿咳嗽了,有时会说媚儿睡不着,理由五花八门,却总能精准地留住贺鸣远。
次数多了,贺鸣远哪里还看不明白。有次他故意逗林溪,“你再拦着我,耽误了正事,媚儿就去不了东区了。”
林溪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去不了就不去,东区有什么好的,这里有栀子花,有钢琴,还有……还有我们。”
贺鸣远看着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伸手摸了摸林溪的头,“你要真的在意她,就该让她逃出这鬼地方。”
从那以后,贺鸣远真的很少在深夜出门了。
有时实在推不掉的应酬,他也会在午夜前赶回来。
推开门,总能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林溪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那只破布偶,旁边放着媚儿给她盖的毯子。
贺鸣远会放轻脚步走过去,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他脸上难得的柔和。
他低头看着林溪熟睡的侧脸,又抬头望向媚儿房间亮着的灯光,他的心暖暖的,却又在下一秒碎成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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