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两败俱伤，慕容垂起兵

　　公元382年开春，苻洛与苻重会师十万南下至中山，窦冲、都贵、石越三人率军三万北上迎战。

　　苻洛立马于十万叛军阵前，玄色铠甲上凝着白霜，手中丈八马槊斜指地面，槊尖映着晨光，寒芒刺目。

　　他身后“秦”字大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旗下苻重按剑而立，三万幽州兵列成密集方阵，与苻洛带来的平州军连成一片，如黑云压城。

　　对面秦军阵中，窦冲、都贵、石越三骑并立。窦冲按捺住焦躁，扬声喝道：“苻洛！陛下念你宗室血脉，许你幽州世袭，为何执迷不悟举兵反叛？速速卸甲归降，尚可留全性命！”

　　苻洛闻言狂笑：“苻坚昏聩，淝水一战丧尽精锐，凭什么还当关中天子？今日我便踏破中山，直取邺城，再入长安承继大统！尔等不过螳臂当车，识相的趁早滚开！”

　　“杀！”

　　苻洛的暴喝一声丈八马槊往前一引，身后十万大军如决堤洪水般扑向秦军阵列。

　　“窦冲正面接敌！都贵守左翼！石越带精骑抄右翼！” 窦冲吼声未落，已提刀拍马迎上最前排的叛军。刀锋砍在叛军盾上，火星四溅，他借势翻身落马，一刀劈断对方盾柱，顺势踹飞那名步兵。秦军步兵立刻跟上，用长戟死死抵住叛军盾墙，双方将士嘶吼着扭打在一起。

　　都贵握着长槊在左翼来回冲杀，他一眼瞥见幽州骑兵想撕开秦军侧翼缺口，当即大吼：“弓手齐射！” 藏在阵后的秦兵弓手立刻放箭，密集的箭雨如黑云般罩向骑兵阵，十几名骑兵中箭落马，冲锋势头顿时一滞。

　　都贵趁机率军反冲，槊尖接连刺穿三名骑兵的胸膛，可刚稳住阵脚，又有大批叛军涌来，他肩头被一名骑兵的马刀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瞬间染红铠甲。

　　石越带着三千精骑绕到叛军右翼，他盯着苻洛的将旗，咬牙道：“直冲中军！斩将夺旗！” 骑兵们俯身贴马，借着速度优势撞进叛军阵中，马刀挥舞间，叛军士兵纷纷倒地。

　　“废物！” 阵前的苻洛见两翼胶着，气得双目赤红。他夹了夹马腹，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借着这股力道，丈八马槊如毒龙出洞，直接刺穿秦军前排三名长戟手。

　　马槊一拧，将三人尸体甩飞出去，硬生生在秦军方阵中撕开个缺口。

　　“拦住他！” 窦冲见状大惊，提刀就往苻洛方向冲。可叛军士兵疯了似的挡住他，两名叛军士兵抱着他的腿死死不放，窦冲怒喝着挥刀砍断两人手臂，刚挣脱出来，就见苻洛的马槊已经到了眼前。他慌忙侧身躲闪，槊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苻洛得势不饶人，马槊连刺带扫，秦军士兵根本挡不住他的悍勇。他直奔窦冲而去，槊尖直指其面门，窦冲横刀格挡，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柄震得他虎口开裂，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石越！再不出手就晚了！” 窦冲嘶吼着看向右翼。石越此刻正被长矛阵缠得难受，见苻洛无人能挡，当即狠心砍断一名叛军的长矛，喊道：“跟我冲！” 他带着亲卫弃了长矛阵，从斜刺里杀向苻洛，马刀劈向苻洛的马腿。

　　苻洛听得身后风声，猛地回槊格挡，马刀与马槊相撞，石越被震得手臂发麻。就在这间隙，窦冲抓住机会，一刀砍向苻洛后背，虽被铠甲挡住，却也震得苻洛气血翻涌。

　　“找死！” 苻洛回身一槊刺向窦冲，逼得他再次躲闪，随即调转马头，与石越战在一处。马槊长而沉，马刀灵而快，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的声响震得周围士兵耳膜发疼。

　　战场中央的厮杀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冻土被鲜血浸透，结成暗红的冰碴。叛军的盾墙早已散乱，秦军的阵列也多处破损，双方士兵杀得眼睛发红，连武器断了都直接用拳头和牙齿搏斗。

　　苻重那边渐渐支撑不住，都贵带着伤率部反复冲击，终于冲破了他的中军，苻重的将旗被砍倒的那一刻，幽州兵的士气彻底崩溃。可苻洛依旧红着眼冲锋，马槊上挂着七八具尸体，战马也浑身是伤，却依旧踩着尸山往前冲。

　　“苻洛不降，死路一条！” 窦冲捂着流血的肋骨，声嘶力竭地喊话。石越趁机一刀砍中苻洛的肩膀，虽只砍破铠甲，却也让他动作一滞。就在这时，几名秦军士兵扑上来，用铁链缠住了战马的四肢，战马轰然倒地，将苻洛甩了出去。

　　苻洛挣扎着站起，握着马槊还想再战，却见周围全是秦军士兵。他环顾四周，十万大军早已死伤过半，尸骸堆得像小山，活着的士兵也大多带伤，正被秦军逐步围剿。

　　“我乃宗室亲王，岂会降尔等！” 苻洛狂吼着冲向最近的一名秦兵，槊尖刺穿对方胸膛的同时，窦冲的刀也砍在了他的腿上。

　　苻洛单膝跪地，却依旧死死握着马槊，直到数把刀同时架在他的脖子上，才不甘地松开了手。

　　夕阳西下，中山城外的战场一片狼藉。秦军虽擒了苻洛，却也损失惨重，四万大军折损近半。而苻重却率残兵逃亡幽州。

　　“报~三位将军，慕容垂反了！”

　　“什么？”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却是三人北上迎战苻洛的时候，慕容垂率军行军至安阳闵亮、李毗从邺城赶来，把苻丕与苻飞龙的密谋告知了慕容垂。

　　慕容垂闻言大怒：“我对苻氏竭尽忠诚，可他们却一心想要谋害我们父子，即便我想罢手，能行吗！”

　　于是他借口兵力不足，停驻在河内招募士兵，十天之内，就聚集了八千部众。

　　平原公苻晖派人责备慕容垂，催促他进军。

　　慕容垂对苻飞龙说：“如今贼寇离我们不远，应当白天休息、夜间行军，出其不意地袭击他们。”

　　苻飞龙认为这个计策很好。

　　壬午日夜里，慕容垂派长子慕容宝率军在前开路，慕容隆领兵跟随自己，命令氐族士兵五人编成一伍；暗中与慕容宝约定，听到鼓声后，前后夹击氐族士兵和苻飞龙，将他们全部斩杀。

　　成功之后慕容垂把家在关中的士兵全都遣送回去，并写信给苻坚，说明斩杀苻飞龙的缘由。

　　癸未日，慕容垂率军渡过黄河后烧毁桥梁，慕容垂本来在旧燕之地颇有威望迅速集结三万部众，慕容垂起兵掀起了慕容家叛秦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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