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瓮城设伏藏杀机，义军声南击东西

　　辛弃疾刻意放慢了出刀速度，却精准地劈在对方的刀背上 ——“当” 的一声脆响，女真亲兵的刀被震得脱手，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辛弃疾顺势抬脚，靴底狠狠踹在对方的膝盖上，那亲兵惨叫着跪倒在地，甲叶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完颜京，你这点伎俩，也敢在某面前班门弄斧？” 辛弃疾的声音穿透厮杀声，横刀斜指地面，刀尖滴下的血珠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某征战多年，你这点埋伏，在某眼里，跟孩童玩闹没什么两样。”

　　李铁枪握着断枪冲上前，枪尖虽因前次大战厮杀后还未回炉重炼，却凭着蛮力撞飞一名金军将领。

　　那将领穿着银色护心镜，被撞得向后踉跄，后腰撞在瓮城墙砖上，“哇” 地吐出一口血。

　　他刚要爬起，李铁枪的断枪就抵在了他的咽喉，枪杆因发力而微微弯曲，李铁枪的额角渗着汗，声音带着悍劲：“动一下，俺就戳穿你的喉咙！”

　　赵六则趁乱往后退了两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 那是之前辛元帅给他的传信之物。

　　他吹亮火折子，指尖被火星烫了一下，却死死攥着不放，直到点燃信号弹的引信。

　　“咻” 的一声，一团鲜红的火光冲天而起，在济州城的上空格外醒目，像一颗刺破阴霾的星辰，将希望的信号传向城外四周。

　　城外东侧的树林里，魏胜正带着两千精锐埋伏在那里。

　　他穿着玄甲，甲缝里还沾着昨日勘察地形时的泥土，手里的长矛斜倚在树旁，矛尖对着东城门的方向。

　　看到红色信号弹的瞬间，他猛地站直身子，玄甲上的霜花簌簌落下，声音像惊雷般炸响：“弟兄们！冲！拿下东城门！为耿元帅报仇！”

　　他率先冲出树林，长矛握在手中，矛杆因奔跑而上下晃动。

　　身后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呐喊声震得晨雾四散，玄甲反射的晨光在地面织成一片流动的银网。

　　有个年轻的士兵，铠甲还没穿戴整齐，却紧紧跟着魏胜，手里的环首刀被他握得紧紧得，嘴里喊着 “杀金狗！”

　　城楼上的契丹兵本就不愿为金军卖命。

　　这些契丹人多是被金军强征来的，有的家人还在辽故地受苦，早就对金军心生不满。

　　看到义军来攻，一个契丹百户率先扔下弓箭，对着城下喊：“俺们降！别放箭！俺这就开城门！”

　　他转身就踹开身边想放箭的女真兵，亲自跑到绞盘旁，和其他人一块用力转动木柄，吊桥缓缓放下。

　　魏胜冲到城门下时，契丹百户等人已打开城门，对着他单膝跪地：“将军，吾等为契丹乌隗部人和涅剌部人，某与众乡亲早前被女真人强虏来当兵，某愿率部归降！吾等早就不想跟金狗卖命了，只求能跟着将军，打回辽之故地，救回我们的家人！”

　　魏胜伸手扶起他，掌心触到对方粗糙的手 —— 那是常年握马刀磨出的老茧。“耶律兄弟快起！” 魏胜的声音带着真诚，“只要你真心抗金，咱们就是弟兄！日后若有机会，某定帮你救回家人！”

　　归降的契丹人感激涕零，众人立刻头前领着为义军引路。

　　沿途的金军士兵看到契丹兵倒戈，有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则四散逃窜。

　　有个年轻的金军士兵，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扔掉弯刀后还拉着魏胜的衣角：“将军，城西粮库有新麦，守兵不多！俺知道路，俺带你们去！”

　　魏胜拍了拍他的肩：“好！你跟在某身边，别乱跑。”

　　与此同时，西城门这边的厮杀也正激烈。

　　马全福指挥着三辆撞车，每辆撞车的头部都用最近冶制的上好精铁包裹，重达三百斤。

　　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沾着汗水和木屑，腰间系着根粗麻绳，一端绑在撞车上，另一端缠在自己腰上，显然是在用身体发力。

　　“咚！咚！咚！” 撞车的铁头狠狠撞在城门上，每一次撞击都让木门剧烈晃动，木屑飞溅，很快就裂开一道两指宽的缝。

　　城楼上的金军这才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射出稀稀拉拉的箭雨，有的箭簇嵌进撞车的木板，有的则擦过士兵的铠甲，发出 “叮叮” 的脆响。

　　“再加把劲！城门快破了！” 马全福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哑。他看到城门的裂缝越来越大，甚至能看到城楼上金军慌乱的身影，立刻对身边的士兵喊：“准备好灭火之物！等城门破了，要是金军敢烧粮库，就浇灭他们！”

　　士兵们齐声应和，推着撞车再次发力。

　　“咔嚓” 一声巨响，西城门的木门轰然倒塌，扬起的木屑迷得人睁不开眼。

　　马全福提着环首刀率先冲进城门，刚进门就看到三个金军士兵正抱着火把冲向粮库，他立刻喊道：“住手！降者不杀！”

　　那三个金军士兵手忙脚乱地扔掉火把，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饶命！我们是被强征来的，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养，真不想打仗！”

　　马全福让人把他们绑起来，自己则带着人冲向粮库。

　　粮库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满仓的新麦气息扑面而来 —— 麦粒堆得比人还高，泛着金黄的光泽，粮堆旁还放着几袋刚运来的稻种，似乎是之前已故海陵王完颜亮命人从南方转运来的新种。

　　马全福伸手抓了一把麦粒，指尖摩挲着饱满的颗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粮食，又可以够咱们义军和百姓吃上好一阵子了。”

　　瓮城里的厮杀还在继续，完颜京看到东西城门方向传来喊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的诈降计彻底败露，转身就想从瓮城北侧的侧门逃跑 —— 那侧门是他特意留的退路，只有两个老弱士兵看守。

　　“想跑？晚了！” 李铁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提着断枪快步追上，断枪横扫，枪杆缠住完颜京的玉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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