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原土庙（1）

　　1.内外夹攻

　　鲁小柱从秘道出来，这才发现，密道的另一头正在吴少到西京时水潭边上，在南城的一边，密道很长，而且密道有五处狭小之处都安装了铁栅栏，若非鲁小柱是剑客将铁栅栏硬生生掰弯，寻常人还真的很难打开通过。

　　鲁小柱在香军兵营中未找到赵遗，也未见到潘帅和朱军师，听说他们在西边指挥军士攻城。鲁小柱正要动身去寻他们时，正遇上前来联络潘帅的八拜教主，鲁小柱听说关帅到了，而且赵遗也在那里，便与八拜一同去了关帅大营。

　　赵遗听说鲁小柱找到了密道，急忙令鲁小柱带着几百精干人马暗暗从密道入城，这几百人通过密道时还算顺利，但刚出密道口便遭到高济那两个追寻鲁小柱的剑客的攻击，鲁小柱拚死守住密道口，让香军士兵一个个爬出来，随着香军士兵越来越多，尤其是当沈剑客等人也出了洞口协助鲁小柱时，两名高济法师见势不妙，转身逃走，鲁小柱等人聚集军士，在城内大杀起来。

　　在西城激战正酣的高济将军孙士多听说香军已从密道进城，吃了一惊，急忙分兵前去抵挡，不提防一支冷箭正躺射中他的脖颈，他大叫一声翻身落下城头。

　　主将不在，高济军顿时便乱了，西城香军趁机登城，等大批香军涌上城头，城内又杀声震天，高济军明白，西京已经沦陷了。

　　吴少到达西京时，香军已占据西京一天了，但纷乱未袭，他在街上匆匆见到赵遗，见赵遗正领了一队人押解了几个香军士兵沿着街走。吴少忙问怎么回事。

　　“这几人四处抢掠，所以将他们捆缚起来，但他们是潘帅的部下，我也不好随意处置，正押解他们去见潘帅。”

　　说完，赵遗便匆匆走了。

　　吴少问明香军大营的帅帐位置，一路走去。这一路上，他看到不少香军正在抢掠，他实在看不下去，拿住一人喝斥一番，谁知那军士蛮不在乎：“此是潘帅早就说过的，进城之后，大索三日，今日才第二天，你拿住我干什么？”

　　吴少听说是潘帅的命令，一愣神，那军士趁机逃走。吴少也不追赶，却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再往前走时，却见一座府邸前一群人正在吵闹，其中一人伸手摁住香军的朱军师，正在饱以老拳，吴少一见打人的却是鲁小柱，急忙上前喝止，他扶起被打的朱军师：“自家兄弟，如何动起手来？”

　　朱军师一看是吴少，知道他与鲁小柱是手足兄弟，急忙招呼人离开，临去时他对鲁小柱道：“此处府第潘帅已经赏赐给我，你也是香军之人，难道敢违背潘帅旨意？”

　　鲁小柱一听，又要冲上去再打，吴少急忙拦下，待朱军师去了，才问是怎么回事。

　　鲁小柱道：“此处是西京大帅私宅，若不是金夫人指点，我也无法找到密道，攻占这西京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如此功劳不给奖赏也就罢了，还要将人赶出，占人家宅子，我岂能容忍？”

　　随后才问吴少怎么来的，是不是把那个老家伙杀了？鲁小柱在摩固岭上本想跟吴少一块去万仙谷，可吴少后来却自己悄悄走了，这让他很不爽。

　　吴少摇摇头：“此事随后再说。”便问鲁小柱可否知道王宫在哪里？

　　鲁小柱抬手向旁边一指：“在这王府旁边的那所大房子就是，你去那儿做什么？那儿可一个人没有了。”

　　吴少也不告诉他，对身后胡途等人道：“你们先随我兄弟回关帅军营，我去去就来。”

　　吴少去皇宫当然是为了找寻可能记载魔印之谜的书籍。

　　虽然吴少现在身在香军里，但他却没忘记当初加入香军的目的。他阴差阳错加入香军，最初只是为了躲开太清宫的追杀，后来他想起在大元枢密藏书处与格伯日王爷一番交谈，知道高济嫁入元朝的一位娘娘曾携带一些秘籍回了高济，其中可能有关于五阳城之秘的记载，便决定留在香军里进入高济，说不定有机会潜入高济皇宫寻找那本秘籍。而且后来他到过乐道城，那位神秘的城主也曾给他一封密信，告诉他寻找答案的话就去高济皇宫。这也让吴少一直在想进入皇宫的办法。

　　没想到香军后来不但攻入高济，甚至将高济三大京城的西京也攻下来了，吴少当然乐享其成，决定到皇宫里寻找一番，他早就打听好了，西京是高济最古老的京城，高济人后来才又建了王京和东京，虽然当前的高济王常住东京，这西京几乎废弃了，但西京的皇城还保留着，而且据说藏书阁等大部分物品并没有搬走，若是格伯日王爷说的是真的，那本被带到高济的秘籍应该还在西京。

　　吴少从一个侧门进了王宫，只见房屋有无数间，他去过大元皇宫，看这高济王宫布局完全是仿照大元建的，就顺着宫中小路向后走去，果然在后边发现一座挂着“藏经阁”牌匾的歇山式建筑，周围古松参天，稍显阴暗，门户紧紧闭着，不过由于年久失修，那窗户张开很大的缝隙。

　　“明明是藏书阁，却学中原和尚们叫什么藏经阁，实在不伦不类。”吴少也不去管它，上前略用力一推，那窗户便掉了下去，急忙伸手捞住，轻轻地放在一边。

　　吴少从窗子里跳进去，见这儿果然是王宫的藏书室，已经破旧不堪，但书却是不少，而且都用幔布盖着，显然高济人对书籍还是比较爱惜的。但这数十架子的书若要是挨本翻看，吴少估计得花个几天的时间才行，吴少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好在书的排列都有一定分类，什么地方志、史书、文学之类，吴少只要抽出其中一本随手一翻，同一排的所有书便算看过了。

　　翻看良久，吴少忽然停住，头也不抬地道：“看来你是爱书之人，这藏书室能保持如此洁净，是你打扫的吧？”

　　“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书，阁下还是不要乱翻了，妇人家已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收拾整理了。”声音极其悦耳、清脆。

　　吴少把手上的书放下，问道：“你这么说，似乎知道我喜欢什么书？”

　　“阁下是大修士，肯定不会对这些文人骚客、花鸟鱼虫的书感兴趣。”

　　吴少回过头来，看着角落里的一个中年女子，不禁“咦”了一声。

　　“阁下觉得有什么不对？”

　　吴少忙掩饰道：“只听你的声音，我以为是位青春少女。”

　　角落里是一个宫装妇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白晳、娴静、冷美。

　　“你失望了？”女子道。

　　“不，我只是奇怪，一个拥有极高道行的女子，为什么甘愿在这废弃的王宫中做一个洒扫的宫女？”

　　女子定定地看了吴少一眼：“你有这等眼力，看来方才我的判断没错，你确实是位大修士，只是我也没想到阁下竟然如此地年轻。”

　　女子顿了顿又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也别再白费力气了，平白地将书都弄乱了。”

　　女子说完，便走上前，开始将吴少方才弄乱的书一本本归到原处。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书？”吴少奇怪。

　　“无非就是什么道法秘籍之类罢了，难道还有别的？你们这类法士倒是识几个字，与不识字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哪里知道学问的奥妙？。”女子边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书籍边说。

　　吴少有些好奇：“学问还有什么奥妙？”

　　女子沉默片刻道：“一般人读书明白些做人的道理就不错了，可山河的历史与成因、时光的快与慢、天外的镜像与构造、地心的形状与结构、花草的生命与感受，这些东西又有几人懂得？”

　　吴少一呆，细想一下，倒是觉得这女子说得好有道理，平时的人只关注眼前的物事，哪里去关心什么“花草的感受”？这么讲的话，他吴少也同样不过是识几个字罢了。

　　吴少老实道：“听你这么说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你猜错了，我来是找一本来自中原的书，却不是要找什么道法秘籍？”

　　女子忽然停下来：“中原的书？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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