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高空中的掌控者

　　几百个真人高的泥人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没有任何嘶吼，只靠肢体碰撞与淤泥摩擦发出 “噗嗤、咚咚” 的闷响，前排的泥人张开沾着湿泥的手臂扑撞，后排的踩着同伴的淤泥往前挤，连地面都被这股势头压得微微下沉。

　　“千佣列阵！”

　　林风一声令下，身后树林突然传来整齐的皮革摩擦声 ——

　　一千个人形皮佣从树后、草丛中列队而出，深色皮革躯体在林间光影下连成一片，每十个皮佣为一组，前排架着泛着冷光的 AK47，后排握着长刀短刃，枪口与刀刃同时对准涌来的泥潮。

　　“开火！”

　　随着林风的第二声指令，密集的枪声瞬间撕裂树林，一千支 AK47 同时喷射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扫向泥人阵。

　　前排的泥人瞬间被打成筛子，黑泥飞溅着往后倒，却被后排涌来的泥人踩着继续前进；

　　未等泥人冲近，皮佣队列突然变换，前排蹲下换弹，后排握着刀剑的皮佣立刻上前，长刀横扫如割麦，短刃直刺似穿杨，将突破火力网的泥人成片斩断。

　　黑泥在皮佣脚下积成没过脚踝的泥沼，断成两截的泥躯还在蠕动，却被后续的皮佣一脚碾碎，连重新拼接的机会都没有。

　　小花手持双枪，踩着皮佣的肩背跃到高处，枪口对准泥人阵中隐约闪烁的源力光点：

　　“九门的，跟紧皮佣侧翼！”

　　身后的九门精英立刻分成小队，贴着皮佣队列前进，举盾抵挡漏网的泥人冲撞，砍刀劈砍那些试图从缝隙中钻过的泥人，刀刃与泥人碰撞的 “噗叽” 声被皮佣的机械运转声淹没。

　　王胖子扛着重型武器站在皮佣阵列后方，对着远处仍在涌来的泥人集群扫射：

　　“他娘的，有这千把个‘铁疙瘩’，这些泥疙瘩不够造的！”

　　他脚下踩着一个爬来的泥人，狠狠一跺，泥颅崩裂的黑泥溅了裤腿，然后一脚踩碎体内绿石。

　　而不远处，水魈一脉的人靠在树干上，看着眼前千佣战泥潮的壮观场面，姜寻着急了，准备带着人上，但是雪莉杨阻止道：

　　“你们负伤了，去那也徒劳。”

　　姜寻好战，想过去，但是丁玉蝶终是男人了一回，喝道：“姜叔，丽飒还昏迷着呢。

　　守在这里！”

　　姜寻一提，战意稍减，于是示意伤的不重的水魈一脉，护在雪莉杨医疗组的身前。

　　而这样的选择是真的正确。

　　就在他们站起，挡在丽飒他们身前之时，突然医疗组后方的树林也钻出了不少泥人。

　　这一下，着实让姜寻他们没想到，雪莉杨也没想到。

　　因为从正常理论来看，这边是不应该出现泥人的。

　　因为这个方向是他们过来的方向，他们这种阵势过来时，已经不知道灭了多少泥人了，按理说后面不应该再有泥人过来的。

　　但是真的出现了。

　　天真此时站起，与姜寻他们一起对付后面出现的泥人。

　　天真也是很是纳闷：“哪里冒出来的这些家伙？”

　　天真一个翻江手打过去，打飞不少，但是别忘了这些泥人除非打碎了绿石才会毁灭。

　　翻江手做不到一次全都必杀，所以只是打碎了最前面的一个，剩下只是刮走了。

　　但是后续又上来不少。

　　看着这后面过来的数量，雪莉杨懂了：“好像有人在指挥他们！

　　指挥这些泥人从后面包抄！”

　　这一句话说完，众人一惊，天真似乎也想明白了。

　　对啊，这些泥人跟之前真不一样了。

　　之前和那些泥人打，那些泥人完全靠着嗜血本能，没有任何战术阵型之说。

　　但现在，懂得迂回了……

　　不仅如此，天真看向前方战局，也发现不对了。

　　前面的泥人甚至会列阵了。

　　之前就是散乱冲击！

　　面对机枪扫射，前方的泥人甚至会让前排的泥人集中一起，形成一堵泥人横墙挡子弹，然后往前冲。

　　而这些泥人被打碎了后，后面跟着的泥人就会冲出来，就有了近战的机会了。

　　这在之前，根本不可能。

　　于是天真示意别人掩护他，然后拿起对讲机：“林爷！

　　不对劲！这帮泥人有人在指挥。”

　　………………

　　同一时刻，交战地远处的高空，云层被一道隐晦的气息劈开缝隙 —— 一尊由黑泥凝聚而成的巨鸟正展翅悬停，泥羽在风里微微颤动，每一片羽毛都带着湿滑的光泽，粗壮的泥爪蜷缩着，如雕塑般稳稳托住一道黑袍身影，正是教主。

　　巨鸟翅膀展开足有丈余宽，却几乎不发出声响，只偶尔有细碎的泥渣从翼尖滴落，悄无声息地融入下方的树林。

　　教主身后，虚空突然泛起扭曲的涟漪，一只篮球大小的暗紫色巨眼缓缓浮现 ——

　　眼瞳呈螺旋状，泛着冰冷的光泽，虹膜上布满细密的黑色纹路，目光扫过之处，下方树林里的每一处混战细节都清晰倒映在瞳孔中：

　　无论是皮佣的枪口火光，还是泥人倒下的轨迹，甚至林风指尖凝聚的金丝劲，都逃不过这双虚空巨眼的观测。

　　教主微微垂眸，双眼缓缓闭上，周身骤然散发出莫名的威压 ——

　　那股气息如沉渊般厚重，让周围的云层都停滞了流动。他没有开口，可下方战场上的泥人却突然变了动作：

　　原本杂乱冲锋的泥群开始分作小队，有的绕开皮佣的火力网，朝着九门精英的侧翼迂回；

　　有的则凝聚成簇，试图突破皮佣阵列的薄弱处。显然，这是教主在以无形的力量指挥战局，而那只虚空巨眼，正是他洞察战场、传递指令的媒介，让他如俯瞰棋局的棋手，操控着下方数百泥人的每一步行动。

　　泥做的巨鸟似乎感受到教主的气息，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带起的气流让下方的树梢微微晃动，却依旧保持着悬停的姿态。

　　教主立于鸟背，黑袍在高空中猎猎作响，周身的威压与身后虚空巨眼的光泽相互呼应，明明身处战场之外，却如无形的掌控者，将战局的节奏牢牢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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