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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慕容复的嘲弄和段乔的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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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露浸得营地里的枯草泛着潮气。

  风卷着远处篝火的火星子,忽明忽暗地舔过木栅栏上的裂纹。

  康敏刚对着囚车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裹着几分说不清的纠结。

  像被夜风吹散的棉絮,刚飘到半空。

  她便提着裙摆转身。

  想趁着夜色避开这压抑的地方。

  毕竟囚车里关着的,是她血脉相连的儿子。

  可脚步刚挪出两步。

  一个青年男声便从身后追了上来。

  调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尾音却又绷着丝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像缠在手腕上的锦绳,松松垮垮却挣不开。

  “敏敏,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康敏的娇躯猛地一颤。

  像是被火舌烫到了似的。

  连提着裙摆的手指都顿了顿。

  她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那慌乱藏在眼底。

  像受惊的兔子躲进草丛。

  快得几乎抓不住。

  她怕来人察觉自己对囚车内段乔的在意。

  更怕这份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不过两息的功夫。

  那慌乱便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眼尾轻轻上挑。

  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转过身时,眼底已只剩恰到好处的惊喜。

  “复郎,你怎么来了?”

  “我……我只是来看看他们,毕竟……”

  话说到一半。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囚车方向瞥了一眼。

  落在段乔那张写满愤怒的脸上时。

  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像是怕多说一个字。

  就会泄露心底的真实想法。

  余下的话便都咽进了喉咙里。

  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来人正是慕容复。

  他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

  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纹的流云。

  在不远处火把跳动的光线下。

  锦缎泛着柔和又华贵的光泽。

  衬得他身形挺拔。

  面容俊朗。

  活脱脱一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模样。

  可若是仔细看。

  便会发现他眼底藏着一丝审视。

  像鹰隼盯着猎物似的。

  扫过康敏的脸。

  又扫过囚车的方向。

  那审视之下。

  还压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

  像埋在雪地底下的冰棱。

  冷得让人发怵。

  他根本没给康敏再解释的机会。

  脚步往前迈了一步。

  动作干脆利落。

  不由分说便伸出手臂。

  揽住了康敏的纤腰。

  那手臂收得极紧。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怀里。

  宣示着绝对的掌控权。

  紧接着。

  他微微低头。

  目光落在康敏娇艳的唇上。

  不等她反应。

  便俯身重重吻了下去。

  那吻没有半分温柔。

  带着几分粗暴的力道。

  像是在向谁宣告什么。

  每一下都透着“她是我的人”的强势。

  连周围的空气。

  都仿佛被这动作染上了几分压迫感。

  “唔……”

  康敏被吻得闷哼一声。

  她虽向来风骚入骨。

  惯了用柔媚取悦人。

  可此刻周围并非只有他们两人。

  囚车内的段乔正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切。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在亲生儿子面前被如此对待。

  一股难堪和羞窘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

  像潮水似的漫过心口。

  尤其是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段乔的目光时。

  心脏更是猛地一缩。

  那目光像是要喷火。

  瞳孔里翻涌着愤怒和屈辱。

  几乎要将眼前的慕容复烧穿。

  康敏连忙抬起手。

  指尖轻轻抵在慕容复的胸膛上。

  力道不大。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推拒。

  声音也软了下来。

  带着一丝哀求。

  “复郎,别……有人看着呢……”

  她的手指蹭过慕容复锦袍上的暗纹。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

  可这心跳不仅没让她安心。

  反而让她更觉慌乱。

  她怕段乔再激动下去。

  会惹得慕容复动怒。

  可慕容复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

  让她的身体彻底贴在自己身上。

  连呼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他偏过头。

  目光越过康敏的肩膀。

  挑衅般地投向囚车内的段乔。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笑。

  语气满是不在意。

  “看着又如何?”

  “你是我慕容复的夫人,天下皆知。”

  那声音不大。

  却字字清晰。

  像小石子砸在水面上。

  在寂静的夜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也狠狠砸在了囚车内段乔的心上。

  段乔握着钢栏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节泛白。

  连指骨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如此对待。

  连上前一步都做不到。

  囚车的钢栏被夜露浸得冰凉。

  段乔双手死死扣在上面。

  指腹磨过栏上的锈迹。

  连掌心被硌得发疼都浑然不觉。

  他胸腔里像揣了团烧得正旺的炭火。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浪。

  双目圆睁。

  眼尾因极致的愤怒而泛红。

  几乎要眦裂开来。

  怒吼声冲破喉咙。

  在寂静的营地里炸响。

  “慕容复!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放开我娘!”

  那声音里裹着少年人的悲愤与戾气。

  震得周围的火把都晃了晃。

  火星子簌簌往下掉。

  他盯着慕容复揽着康敏的手。

  像是要将那只手生生剜下来。

  又接着吼道。

  “等我师傅来了,定将你们慕容家上下杀得鸡犬不留!”

  “从你祖父慕容龙城那老贼,到你这阴险小畜生。”

  “再到营里这些帮凶走狗,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配与我师傅为敌?!”

  “我师傅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们!”

  慕容复闻言。

  非但没动怒。

  反而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满是嘲弄。

  像淬了冰的刀子。

  刮得人耳朵发疼。

  他松开揽着康敏的手臂。

  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锦袍领口的褶皱。

  动作从容得仿佛不是在囚车前对峙。

  而是在自家庭院里赏景。

  待衣襟平整。

  他才好整以暇地走到囚车前。

  双手背在身后。

  隔着冰冷的钢栏。

  居高临下地看着怒火中烧的段乔。

  语气里裹着蜜糖般的诱惑。

  “段乔,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萧峰杀自己的恩师,还杀无辜百姓的罪名早已传遍天下。”

  “如今逆天而行,独对武林群雄,已是必死之局。”

  “你跟着他,不过是陪葬罢了。”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段乔身上未愈的伤口。

  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你年纪轻轻,筋骨奇佳。”

  “又曾得萧峰亲自传授武功,是块难得的好料子。”

  “若肯弃暗投明,跪下来效忠于我慕容氏。”

  “我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江南的园林,蜀地的绸缎,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见段乔只是咬牙瞪着自己。

  没有松口的意思。

  慕容复又接着加码。

  语气里的诱惑更浓。

  “金银财宝,绝世美女,这些不过是小事。”

  “我随手便能赏你。”

  “你身上的伤势,我慕容家藏有无数灵药。”

  “什么续骨丹、凝神散。”

  “只要你点头,不出半月,定能帮你治愈。”

  “甚至能帮你打通经脉,让你武功更胜往昔!”

  他往前凑了凑。

  声音压低了些。

  却字字清晰地传进段乔耳朵里。

  “待我大燕复国成功。”

  “你便是开国功臣。”

  “封侯拜将,手握重兵。”

  “届时天下人都要敬你三分。”

  “这等前程,岂不比跟着萧峰那个将死之人。”

  “在这阴暗潮湿的铁笼里熬到腐朽,强过万倍?”

  这番话。

  其实早在来时的马车上。

  慕容龙城便细细交代过。

  那老贼坐在车厢里。

  手指捻着花白的胡须。

  眼神阴鸷得像老狐狸。

  他深知萧远山对萧峰的护犊之情。

  就算粉身碎骨,也绝无可能背叛儿子。

  故而将突破口精准地放在了段乔身上。

  这孩子与萧峰虽有师徒之名。

  可萧峰毕竟杀了他的生父段正淳。

  这份“杀父之仇”,便是慕容家可钻的空子。

  当时慕容龙城便给慕容复定好了计策。

  先以荣华富贵利诱。

  再以段乔的伤势和康敏的安危威逼。

  逼他假意投降。

  留在萧峰身边做内应。

  等决战之时。

  再让段乔从背后暗算。

  若是怕失手。

  还可动用大燕国皇室遗留的“无影散”。

  那毒无色无味。

  掺在茶水酒水中,任谁也察觉不出。

  由段乔这个“身边人”下手。

  成功率极高。

  可慕容复的算盘,终究落了空。

  段乔听完他的话。

  只觉得一阵恶心。

  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偏过头。

  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从嘴角喷出。

  “啪”的一声狠狠啐在钢栏上。

  那唾沫顺着栏缝往下流。

  像一道耻辱的印记。

  他双目赤红。

  血丝爬满了眼白。

  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却字字铿锵。

  “慕容复!你痴心妄想!”

  “我段乔虽不是什么大英雄,却也顶天立地。”

  “岂是背信弃义、卖师求荣之徒?!”

  “师傅待我恩重如山!”

  “我流落江湖时,是他收留我。”

  “我武功低微时,是他手把手教我招式。”

  “我被人欺辱时,是他为我撑腰!”

  “他传我武功,更教我做人的道理。”

  “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段乔的声音越来越响。

  带着哭腔。

  却更显坚定。

  “我便是死,化作一抔黄土。”

  “也绝不会做那猪狗不如的背叛之事!”

  “你想让我背叛师傅?做梦!”

  “我便是做了鬼,也要睁大眼睛看着你们慕容家如何家破人亡。”

  “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最后。

  他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那笑声里满是讥讽。

  像针一样扎人。

  “复国?”

  “就凭你们慕容家这几条躲在阴沟里算计人的臭鱼烂虾。”

  “也敢做那千秋大梦?”

  “我师傅萧峰,行得正坐得端。”

  “英雄盖世,才是真正值得天下人敬仰的人物。”

  “说是真龙天子也不为过!”

  “你们这群阴险小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还敢妄谈复国?”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旁的康敏看得心急如焚。

  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指节都泛了白。

  她见段乔不仅不答应。

  还把慕容复骂得狗血淋头。

  生怕慕容复动怒迁怒自己。

  连忙上前一步。

  对着囚车里的段乔急声道。

  “乔儿!你怎么这么傻!”

  “复郎他是真心为你好啊!”

  “那萧峰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他都自身难保了,你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快答应复郎,别再犟了!”

  “闭嘴!”

  这两个字几乎是同时响起。

  不仅是段乔。

  连一直靠在囚车角落、闭目沉默的萧远山。

  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猛地抬头。

  他本就须发皆白。

  此刻更是气得须发倒竖。

  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双目圆睁。

  死死盯着慕容复和康敏。

  怒喝声震得囚车都微微晃动。

  “慕容氏一家,全是阴险卑鄙、无耻之尤的小人!”

  “上至慕容龙城那老贼,躲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不敢见人。”

  “下至慕容复你这小畜生,靠着花言巧语诱骗他人,手段下三滥!”

  “只会用这等龌龊伎俩算计我峰儿,你们不得好死!”

  他往前挪了挪。

  双手抓住钢栏。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声音里满是滔天的怒火与护犊之情。

  “我峰儿一生光明磊落,行侠仗义,英雄盖世。”

  “武林中谁不敬佩?”

  “他从未做过杀人弑师之事。”

  “都是你们慕容家编造谎言,栽赃陷害!”

  “你们这群腌臜东西,别说与他为敌。”

  “就算给他舔脚底,都不配玷污他的鞋子!”

  段乔也跟着怒吼。

  声音里满是悲愤。

  “我师傅光明磊落,你们却用毒计暗算。”

  “用谎言抹黑,简直猪狗不如!”

  “今日你们囚我辱我。”

  “他日师傅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为我,为所有被你们陷害的人报仇!”

  萧远山接着骂道。

  “慕容复!你以为用荣华富贵就能收买人心?”

  “你祖父老奸巨猾,你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惜满肚子都是坏水!”

  “想让乔儿背叛峰儿,想害我峰儿性命。”

  “我萧远山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你们慕容家的复国梦,就是建立在别人的鲜血和冤屈之上!”

  “这种肮脏的梦想,迟早要破灭!”

  段乔的声音嘶哑。

  却依旧有力。

  “我等着看你们慕容家覆灭的那一天。”

  “等着看你们一个个身首异处,遗臭万年!”

  一老一少。

  一个声音苍老却饱含怒火。

  一个声音稚嫩却满是坚定。

  骂声如潮。

  字字诛心。

  像无数把尖刀。

  狠狠扎在慕容复的心上。

  周围的侍卫们听得心惊胆战。

  纷纷低下头。

  不敢看慕容复的脸色。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慕容复长这么大。

  何曾受过这等辱骂?

  从前在江南。

  无论是武林同道还是世家子弟。

  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喊一声“慕容公子”。

  连半句重话都不敢说。

  可如今。

  他竟被两个关在囚车里的阶下囚指着鼻子痛骂。

  老的骂他祖孙阴险。

  小的咒他家族覆灭。

  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

  又像滚烫的油。

  浇得他胸腔里的怒火瞬间翻涌起来。

  不过片刻。

  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便涨得铁青。

  眼底的阴鸷彻底褪去了伪装。

  只剩赤裸裸的杀意。

  连握着剑柄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呛啷”一声脆响。

  腰间的长剑被他猛地抽出。

  寒光顺着剑刃流淌。

  在火把的映照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剑尖直直指向囚车内的段乔。

  声音里裹着刺骨的寒意。

  厉声道。

  “小杂种!你找死!”

  话音刚落。

  他便要提剑上前。

  剑风已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意。

  刮得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复郎!不要!”

  康敏吓得魂飞魄散。

  花容瞬间失了血色。

  脸上的妩媚尽数被惊恐取代。

  她也顾不上仪态。

  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

  伸出双手死死抱住慕容复持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锦袍下的皮肉里。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连哀求都显得急促。

  “龙城老祖宗交代过的!”

  “他们……他们是牵制萧峰的关键,还有大用!”

  “绝对不能杀啊!”

  “杀了他们,就没筹码对付萧峰了!”

  慕容复的手臂被康敏死死抱住。

  动不得半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

  那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连呼吸都带着慌乱。

  还有她话语里的哀求。

  像一根细弦。

  轻轻扯了他一下。

  紧接着。

  祖父慕容龙城在马车上的叮嘱又响在耳边。

  那老奸巨猾的声音反复强调。

  “萧远山与段乔,是萧峰的软肋。”

  “留着他们,才能逼萧峰就范。”

  “万万不可杀……”

  两股力量拉扯着他。

  胸腔里沸腾的杀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虽未完全熄灭。

  却也勉强压了下去。

  他狠狠喘了口气。

  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

  死死瞪着囚车内的段乔和萧远山。

  段乔依旧怒目圆睁。

  萧远山也梗着脖子。

  两人丝毫没有服软的模样。

  慕容复咬了咬牙。

  手腕一翻。

  长剑“呛啷”一声收回剑鞘。

  只剩下剑刃摩擦剑鞘的余响。

  在夜里格外刺耳。

  他的语气冰冷如铁。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很好!”

  “你们今日就尽管嘴硬!”

  “我倒要看看,等萧峰的人头落地。”

  “你们没了靠山,是否还能如此硬气!”

  “到时候,我定要让你们尝遍世间酷刑。”

  “后悔今日说过的每一句话!”

  说罢。

  他再也不愿多看囚车内两人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猛地转过身。

  一把搂住还在惊魂未定的康敏。

  手臂收得极紧。

  几乎要将她勒得喘不过气。

  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粗暴地拖着她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康敏的裙摆被地面的石子勾住。

  撕裂了一道口子。

  她却不敢吭声。

  只能踉跄着跟上慕容复的脚步。

  眼底掠过一丝深深的苦涩。

  营帐外的寒风还在呼啸。

  营帐内却烧着炭火。

  暖意融融。

  可这份温暖。

  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压抑。

  慕容复一踏进营帐。

  便将康敏狠狠推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

  锦被被撞得褶皱起来。

  他之前在段乔那里受的所有窝囊气。

  被辱骂的屈辱。

  此刻尽数化作了暴戾的欲望。

  连看都没看康敏苍白的脸色。

  便俯身压了上去。

  康敏被推得浑身发疼。

  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

  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她知道。

  慕容复这是把她当成了发泄怒火的工具。

  可她不敢反抗。

  也不能反抗。

  只能强压下心底的委屈与恐惧。

  缓缓勾起嘴角。

  挤出一抹妩媚的笑。

  伸手环住慕容复的脖颈。

  声音软得像水。

  “复郎,别气了……”

  “都是他们的错,不值得你动这么大的火……”

  她一边说着。

  一边用尽浑身解数曲意逢迎。

  指尖轻轻划过慕容复的脊背。

  试图抚平他身上的戾气。

  帐幔被风轻轻吹得摇曳起来。

  遮住了床榻上的景象。

  只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喘息。

  伴着炭火偶尔爆裂的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持续着。

  直至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才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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