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追杀

　　可现在…。

　　"该死！"。

　　费尔南德侯爵猛地拔出长剑，指向混乱的人群。

　　"所有人听令！按序列撤离！违令者斩！"。

　　然而，根本没人听他的。

　　这些北境贵族联军，本就是由几十个不同贵族的私兵拼凑而成。

　　平日里还能勉强维持秩序，可一旦面临生死危机，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逃命。

　　"侯爵大人！"。

　　一名军官跌跌撞撞地跑来。

　　"阿尔杰农家族的人已经冲出去了！他们根本没等命令！"。

　　费尔南德侯爵咬牙，目光扫向远处。

　　果然，阿尔杰农家族的旗帜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而更多的部队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冲。

　　"完了……"，费尔南德侯爵喃喃道。

　　远处的山丘上，拓跋烈骑在战马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开始了"。

　　他身旁的那些部落首领和将领们早已按捺不住，战马不安地刨着地面。

　　骑兵们则握紧了弯刀，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大王子"。

　　一名千夫长兴奋道："他们已经乱了！"。

　　拓跋烈缓缓抬起手，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众将领。

　　"记住"。

　　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不要急着杀光他们"。

　　"让他们跑"。

　　"让他们以为自己能逃掉"。

　　"然后…"。

　　他的手猛然挥下。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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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大地震颤，铁蹄如雷。

　　北境贵族联军的士兵们刚刚冲出营地，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恐怖声响——那是数万骑兵冲锋的声音。

　　"跑！快跑！"。

　　"草原人来了！"。

　　…

　　恐惧瞬间吞噬了所有人，士兵们丢下武器，疯狂地向前逃窜。

　　然而，步兵在野外遭遇骑兵，结局早已注定。

　　"杀光他们！"。

　　草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噗嗤——"。

　　一名北境士兵刚回头，就被一柄弯刀削去了半边脑袋。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逃亡的联军士兵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费尔南德侯爵骑在马上，看着这一幕，心脏几乎停跳。

　　"结阵！结阵！"。

　　他怒吼着，试图组织起防御。

　　然而，溃逃的士兵们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此刻，他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这样才能跑快点。

　　哪还会有人听他的命令，停下来等死。

　　"侯爵大人！快走！"。

　　亲卫队长拽住他的缰绳。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费尔南德侯爵咬牙，最终猛地一夹马腹，带着亲卫队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黑岩城的城门轰然打开。

　　帕特伯爵率领铁壁军团冲了出来，按照计划，他们应该掩护北境贵族联军主力撤退。

　　然而，当他看到远处溃逃的联军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完了……"。

　　虽然铁壁军团是克兰王国三大军团之一，是正规军，纪律严明。

　　可即便如此，当他们看到友军被屠杀的场景时，士气也瞬间跌至谷底。

　　"大人！"。

　　副将焦急道："我们怎么办？"。

　　帕特伯爵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长剑。

　　"铁壁军团！前进！"。

　　帕特伯爵组织的突围还算有序。

　　铁壁军团的重步兵结成盾墙，长矛如林，缓缓向东南移动。

　　可当他们刚离开黑岩城不到半里，第一支箭雨便从天而降。

　　"举盾！"。

　　箭矢钉在铁盾上的声音如冰雹般密集。

　　帕特伯爵透过缝隙看到，两侧丘陵上不知何时已布满骑兵，他们像狼群围猎般来回穿梭，不断用箭雨消耗着突围部队的体力。

　　"不要停！继续前进！"。

　　可就在这时，后军突然大乱。

　　"伯爵大人！第二大队溃散了！"。

　　帕特回头，瞳孔骤缩。

　　本该殿后的第二大队竟自行脱离阵型，疯狂向西南逃窜。

　　而在他们身后，数百草原轻骑已经追上，弯刀如镰刀般收割着逃兵的生命。

　　"混账！"。

　　帕特伯爵怒吼："让他们回来！"。

　　可已经晚了。

　　溃散的士兵像瘟疫般感染了整个后军，铁壁军团苦苦维持的阵型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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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追杀达到高潮。

　　草原骑兵完全放弃了阵型，他们三五成群地追杀着溃散的北境士兵。

　　有些贵族跪地求饶，却被马蹄踏碎头颅；

　　有些士兵逃入山林，却被箭矢钉在树上。

　　帕特伯爵带着残存的三千铁壁军团士兵，终于冲进了古道。

　　他的铠甲上插着三支箭，左臂无力地垂着，却仍死死攥着军旗。

　　在他前面十几里处，费尔南德侯爵身边只剩不足百人。

　　费尔南德侯爵的坐骑早已战死，此刻他拄着断剑，在身边侍卫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在山道中。

　　而在后方的道路上，数万铁壁军团和北境贵族联军士兵的尸体铺满了大地，引来成群的乌鸦。

　　拓跋烈骑着战马缓缓巡视战场，不时用长矛翻看还有没有活口。

　　"大王子，要追击那些逃入山道的残兵吗？"。

　　拓跋烈望向东南方那条幽深的山路，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必"，他轻笑。

　　"我倒要看看没有船他们如何渡过白河，何况白河那里还有约罗的黑鹰部骑兵在等着他们"。

　　说着，他随手挑起地上一面染血的北境旗帜，轻轻一甩。

　　旗帜飘落，盖在了一具年轻士兵的尸体上。

　　那士兵至死都紧握着半截长矛，矛尖指着家乡的方向。

　　正午时分，费尔南德侯爵和帕特伯爵终于汇合。

　　此时汇聚在两人身边的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其余部队要么被杀，要么被冲散。

　　贵族更是只有不到十位，他们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白河……"。

　　费尔南德侯爵喘息着。

　　"只要渡过白河，我们就能活下来……"。

　　帕特伯爵沉默地点头，目光扫向身后。

　　那些追杀他们的草原骑兵已经不见踪影，这意味着他们暂时安全了。

　　"走！"。

　　两人率领残部，朝着白河方向狂奔。

　　其余幸存的贵族见状，顾不上疲惫，立马带着人跟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白河那里，早已被约罗的黑鹰部骑兵堵死。

　　等待费尔南德侯爵和帕特伯爵他们的，将是另一场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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