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舌战群儒

　　城头血战正酣的时候，京师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秋季朝贡准备宴席。各国使节团已经陆续抵达京师，按照惯例，皇帝会在重阳节前举办盛大的招待宴会。

　　“陛下，北齐、西夏、高丽的使节都已到齐，就等着明日的宴会了。”内侍总管刘公公弯着腰汇报，“还有，镇北侯府那边送来消息，说是要为各国使节准备一些'特殊节目'。”

　　坐在龙椅上的燕帝皱了皱眉：“什么特殊节目？”

　　“听说是要让各国使节见识一下我大燕的文治武功，顺便……”刘公公停顿了一下，“顺便羞辱一下那些不服王化的蛮夷。”

　　燕帝冷笑一声：“镇北侯这是想借外人之手，显示自己的能耐？”

　　“陛下圣明。”

　　就在君臣二人议论的时候，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锦衣卫百户匆匆走进来，跪下禀报：“陛下，北疆急报！”

　　燕帝心头一紧：“念！”

　　“龙牙镇遭北齐三万大军围攻，守将赵羽率残部死守，战况激烈！”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燕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还有吗？”

　　“暂时只有这些。通讯不畅，具体情况不明。”

　　燕帝挥手让锦衣卫退下，然后对刘公公说：“明日宴会照常举行。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是。”

　　第二天傍晚，勤政殿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各国使节按照礼制分坐两侧，大燕的文武百官列席作陪。宴会进行得中规中矩，燕帝谈笑风生，使节们也都很给面子，气氛看上去很是和谐。

　　直到北齐使节团的正使，一个叫慕容烈的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陛下，臣听说贵国边防最近很不太平？”

　　燕帝眼神一冷，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边疆小事，何足挂齿。烈使节远道而来，咱们还是谈些风花雪月的雅事吧。”

　　慕容烈却不依不饶：“陛下过谦了。我们草原儿郎天生好武，最喜欢听这些刀光剑影的故事。不知道龙牙镇那边，现在如何了？”

　　满殿文武顿时面色微变。这北齐使节分明是来找茬的！

　　坐在下首的镇北侯冷笑一声：“慕容使节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们北齐人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大燕内政了？”

　　“哪里哪里，”慕容烈举起酒杯，“只是听说贵国的七皇子正在那里历练，颇为关心罢了。毕竟都是年轻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太可惜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明摆着就是在嘲讽。

　　燕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烈使节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息怒，”慕容烈装模作样地站起来行礼，“臣只是担心七皇子的安危。毕竟龙牙镇那么小的地方，面对我们草原勇士的铁蹄，恐怕……”

　　“恐怕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恐怕让你们失望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殿门方向，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进来。虽然风尘仆仆，但神态从容，眼中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平静。

　　“羽儿？！”燕帝惊喜地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龙牙镇那边……”

　　赵羽走到殿中央，先向燕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龙牙镇安然无恙，北齐来犯之敌已被击退。”

　　满殿哗然！

　　慕容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可能！我们的探子明明报告说……”

　　“你们的探子？”赵羽转向慕容烈，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位使节阁下，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慕容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救：“我是说，草原上的商队传来消息……”

　　“原来如此，”赵羽点点头，“那看来草原上的商队消息不太准确啊。慕容使节，要不要我详细给你讲讲龙牙镇发生了什么？”

　　不等慕容烈回答，赵羽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三万北齐精骑围攻龙牙镇，声势确实浩大。不过可惜，他们的主帅呼延豹太过自负，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就能轻易破城。”

　　“结果呢？第一天试探性进攻，损兵折将。第二天夜里，我军小股精锐偷袭了他们的偏师，烧了粮草，夺了战马。呼延豹气急败坏，第三天孤注一掷强攻主城，结果被我军的火油弹烧得焦头烂额，最后灰溜溜地撤了。”

　　赵羽说得云淡风轻，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背后该是何等惨烈的血战。

　　慕容烈的脸已经彻底黑了：“胡说八道！我们草原勇士怎么可能败给你们区区几百守军？”

　　“怎么不可能？”赵羽反问，“慕容使节，你是不是对我大燕的军事实力有什么误解？”

　　镇北侯这时候插话了：“七皇子，你说得轻松，但据我所知，龙牙镇不过是个偏远小镇，兵力不足，装备简陋。面对三万精骑，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赵羽看向镇北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镇北侯所言极是。龙牙镇确实条件艰苦，但正因如此，才更能考验一个将领的真正实力。”

　　“纸上谈兵谁都会，真刀真枪地干才见真章。这次龙牙镇之战，不仅守住了城池，还重创了北齐军，缴获战马数百匹，兵器无数，可谓大获全胜。”

　　西夏使节这时候也开口了：“七皇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战功，确实令人佩服。不过我们很好奇，区区数百守军，是如何做到以少胜多的？”

　　这个问题很尖锐。如果回答不好，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赵羽微微一笑：“这位使节问得好。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北齐军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犯了兵家大忌——轻敌冒进，分兵作战。”

　　“我军虽然人少，但熟悉地形，士气高昂，又有坚城可守。在这种情况下，采用内外夹击、声东击西的战术，重创敌军偏师，打乱其部署，最终迫使其主力撤退，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高丽使节也来凑热闹：“话虽如此，但三万对几百，这个差距实在太大了。就算战术再精妙，也难以弥补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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