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是拿别人的命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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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那声音,像锤子在敲他的脑壳,一下,两下,三下……他感觉自己快被活活敲进地狱里。

  “疯子!这他妈是人?!”

  他疯狂扭动操纵杆,左甩右甩,像在跳迪斯科,差点把杆子扭成麻花。

  可严旭杰就跟长在了起落架上似的,单手抓着,纹丝不动。

  连晃三分钟,人没掉,反而他手抖得快抽筋了。

  陈文发腿软了。

  他干了半辈子脏活,从香江码头砍人,到傣国贩毒,再到沪市搞爆炸案,杀过的、躲过的、干掉的警察,没一百也有八十。

  可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

  用东北话说,是“不要命的愣头青”。

  用沪上话讲,就是“宁死不跪的小瘪三”。

  用广东话讲,叫“拎不清的狗东西”。

  总之,就是那种你躲都躲不开、惹了就完蛋的主儿。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像冰棍被掰断。

  陈文发脑子一空。

  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猛地一歪——

  直升机,歪了!

  尾桨,断了!

  没了控制,整架飞机像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栽葱往下摔!

  严旭杰舔了下嘴唇,血和汗混在一起,咸得发苦。

  离天台还剩十来米,他松了手。

  整个人在空中一翻,连转三圈,还加了个后空翻720度,稳得跟焊在地上的铁柱子一样,落在了直升机原先起飞的那个“ ”字标记上。

  脚一沾地,纹丝不动。

  没玩花活,没靠缓冲,就是纯硬刚。

  落地那一秒,全场安静。

  他抬头,看着半空中炸成火球的直升机,掏出根烟,点上。

  大步走过去。

  “哐当!”

  舱门被炸得歪在一边。

  满头是血的陈文发,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拼了命往外爬,血顺着眉毛滴到地上,滴滴答答。

  “玩爽了没?”严旭杰站他面前,脚一抬,踹在他胸口。

  陈文发想爬起来。

  下一秒,一只皮靴,带着风声,狠狠压在他的脸上。

  脸贴水泥,动都动不了。

  “你儿子被抓,想救,我懂。”严旭杰慢悠悠吸了口烟,“你是个人渣,但也是个爹。”

  “可你炸化工厂,想逼警察放人?”

  “你那点狗屁父爱,是拿别人的命换的。”

  “死了那三四十号无辜的,哪个不是爹?”

  “三个被你亲手干掉的警察,他们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喊爸!”

  “最他妈恶心的是——”

  “你偷偷摸进监控,就为了看我们慌成狗,对吧?”

  “你真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烟抽完,他俯身。

  滚烫的烟头,“滋”地一下,按在陈文发左耳上。

  “啊——!!!”

  惨叫响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严旭杰掏了掏耳朵,又点了一根。

  “合联大厦,每天几十万人进出。”

  “高峰时候,里面挤着快两万。”

  “你说炸就炸?”

  “你当自己是末日狂魔?5000克tNt,你这操作,是想炸出个新世界秩序?”

  “行啊,挺能玩——”

  “我看看你,到底还能不能玩!”

  第二根烟,插进右耳。

  没人知道,他现在看起来像戴了俩发光的蓝牙耳机。

  第三根、第四根,同时点着。

  他脚底又加了劲。

  “咔、咔、咔——”

  陈文发的脸,硬生生被踩进水泥缝里,骨头碎裂的声音,跟掰甘蔗一样清脆。

  “炸药我认了,可你还偷看了监控,一边喝红酒,一边看警察满地乱窜,是吧?”

  “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演员?”

  “好,你赢了。”

  “你成功惹毛我了。”

  严旭杰弯腰,把剩下两根烟,一根插左眼皮,一根插右眼皮。

  烟头烧得发红,烫得他眼珠子都在颤。

  “因为,你真他妈,把我惹怒了。”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撕破了夜空,陈文发喉咙都喊破了。

  “杀了我!你杀我啊!”

  “严旭杰!草你妈!草你全家!”

  “我不服!这不是我的错!是计划出了问题!”

  “我怎么可能输……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四脚踩下去。

  每一脚,都像踩断了四根琴弦。

  骨头断裂声,嘎嘣嘎嘣。

  陈文发四肢彻底废了,像被抽了筋的蛇,躺在血泊里,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像快断气的老鼠。

  “蹬、蹬、蹬、蹬!”

  雷成弘带着一队人冲上天台。

  可所有人,脚步齐刷刷钉在地上。

  没人敢动。

  没人敢呼吸。

  眼前这一幕,太他妈邪门了。

  直升机烧得像堆垃圾,火星四溅。

  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烂得看不出五官。

  烟头插在脸上,像两个燃烧的灯泡。

  一个警察,叼着烟,一脚踩着他,慢悠悠,掏出第五根。

  火光摇晃。

  夜风,吹不散那股血腥味。

  尾桨杆像条死蛇一样瘫在水泥地上。

  旁边躺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脸都被踩扁了。

  踩着他的是严旭杰。

  嘴里叼着烟,单脚站那儿,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尊从地狱爬出来的判官。

  直升机烧得只剩下骨架,火舌还一窜一窜地舔着残骸。

  毒枭、烈火、断桨、疯子——

  四样东西凑一块儿,活像谁家拍恐怖片没拿准镜头,结果真把地狱门撞开了。

  “卧槽,杰哥把直升机给拆了?!”

  “这……这还是人干的事??”

  “这飞机……该不会还没飞起来吧?”

  “放你娘的屁!楼下兄弟用望远镜瞅得清清楚楚,严队挂在起落架上,跟玩杂技似的吊了两百米!”

  “……牛逼,真他娘的牛逼!”

  “等等!那被踩的是不是陈文发?!”

  “沪市那个捐建学校、上春晚的陈文发?!”

  “我的天!他不是天天在电视里喊‘爱国企业家’吗??”

  “咱们盯了他三年,连他家狗窝都没摸到,现在……他竟然是毒枭?!”

  现场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

  全都僵了。

  那些平日里在警局拍桌子吼人的老油条,此刻像一群被戳了脊梁骨的鹌鹑。

  谁都没料到,那个穿西装、开宾利、上慈善晚宴的“儒商”,会躺在地上,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眼珠子被烟头烫得发黑,连哭都哭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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