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意外的表白

　　“王小贱！”郑双的声音带着哭腔过后的沙哑和尖锐，像砂纸摩擦，“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儿假惺惺放屁！你以为你是谁？上帝派来的救世主？还是专戳人伤疤的搅屎棍？！滚！”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真实的情绪风暴，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张良脸上了。

　　吼完，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张良，那眼神，是真的想把张良生吞活剥。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郑双这爆发性的表演震住了。

　　连套爷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监视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张良愣了两秒，不是被骂傻了，而是被郑双这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和精准情绪击中了。

　　几乎是本能反应，属于王小贱的“贱人防御机制”瞬间启动。

　　王小贱没有退缩，反而身体微微前倾，迎着郑双喷火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更欠揍、更混不吝的弧度。

　　眼神里充满了“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得意，用一种刻意拖长、慢悠悠的京腔回敬：

　　“哎——呀！黄大仙儿，您这火气……‘比我的脸皮还厚实’啊！

　　得，我滚，我这就滚，省得您这‘高品质’的怒火，把我这‘实诚人’给燎着了！”

　　王小贱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像模像样地端着咖啡杯，用一种极其夸张的、一步三晃的“滚”的姿态，慢悠悠地挪出了茶水间。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欠抽！

　　“Cut！！”

　　套爷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

　　“好！太好了！这条完美！情绪、节奏、台词、互动！

　　Perfect！郑双！张良！保持住！就是这种感觉！”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憋了一上午的郁闷，终于在这一刻扬眉吐气。

　　郑双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刚才那股燃烧的怒火随着导演的喊“Cut”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脱感和……一丝茫然。

　　她刚才……是真的把张良当成那个可恨的陆然了吗？

　　还是借着戏，发泄了某些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张良正笑嘻嘻地跟围过来的工作人员击掌庆祝。

　　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目光，也转过头，隔着小半个忙碌的片场，对郑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带着赞许和鼓励的笑容，还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郑双的心脏，又不争气地、重重地跳了一下。

　　接下来的拍摄顺畅了许多。

　　郑双努力把自己沉浸在黄小仙的角色情绪里，把对王小贱的“烦”和“怼”发挥得淋漓尽致。

　　张良也完全进入了状态，把王小贱的嘴贱、心软、关键时刻的可靠，演绎得活灵活现。

　　两人的对手戏火花四溅，笑料百出，看得套爷眉开眼笑，连连称赞。

　　只是，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几天后，拍摄一场重头戏——黄小仙在闺蜜婚礼上遭遇前男友陆然和新欢的羞辱，情绪崩溃。

　　王小贱现场挺身而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刻薄到极致又大快人心的方式替她狠狠报复了回去。

　　最后，王小贱递给狼狈的黄小仙一枚他从道具蛋糕上顺下来的、巨大夸张的假金戒指，说：

　　“拿着，甭客气，顶我一个月工资呢！”

　　这场戏情感张力极大，从黄小仙的崩溃绝望，到王小贱天神下凡般的毒舌救场，再到最后递出戒指时那种别扭的温柔和安慰。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黄小仙的崩溃戏一条过，王小贱的“嘴炮”大杀四方更是赢得满堂彩。

　　最后，是王小贱把戒指塞到黄小仙手里的特写镜头。

　　“Action！”

　　张良饰演的王小贱，脸上还带着刚刚“战斗”胜利的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走到蹲在地上、哭得妆都花了的郑双（黄小仙）面前，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摊开，躺着那枚在灯光下闪着廉价金色光芒的大戒指。

　　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戏谑和刻薄，而是带着一种难得的、笨拙的真诚和安抚。

　　镜头紧紧捕捉着郑双的反应。

　　按照剧本，黄小仙应该错愕地抬起头，看着那枚可笑的戒指，再看看王小贱别扭的脸，然后破涕为笑，或者带着泪接过戒指，骂一句“神经病”。

　　郑双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妆确实花了，带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目光先是落在那枚戒指上，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张良的脸上。

　　眼神是极其的复杂，有刚刚经历巨大屈辱和崩溃后的茫然无措，有被解围后的巨大感激，还有一种……在泪光掩映下，再也无法隐藏的、浓烈得化不开的倾慕和柔软。

　　她看着张良，看着那双此刻盛满了真诚和关心的深邃眼眸，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在片场灯光下仿佛自带光环的英俊脸庞。

　　剧本里黄小仙该有的反应——破涕为笑或者骂“神经病”——在她脑子里烟消云散。

　　时间仿佛凝固了。监视器后的套爷皱起了眉，手指敲着扶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喊“Cut”。

　　就在这时，郑双动了。她没有去接戒指，而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张良摊开的手掌！连同那枚假戒指，一起紧紧攥住！

　　她的手冰凉，带着轻微的颤抖，却异常用力。

　　张良完全愣住了，剧本里没这出啊！

　　郑双仰着脸，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是因为角色，而是某种汹涌澎湃、再也压抑不住的情感。

　　声音带着哭腔，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片场的背景噪音，直接撞进张良的耳朵里：

　　“良哥……这戒指……假的……我知道……可……能……能送我……当个……当个念想吗？”

　　声音哽咽着，几乎语无伦次。

　　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异常明亮的眼睛，死死地、勇敢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凝视着张良。

　　里面翻滚的情意，炽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我……我好像……好像真的……”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誓言，“……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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