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轮回绝境

　　嘿，你！对，就是你！你这个德玛西亚人看着很体面，懂得倾听——你应该愿意驻足片刻，听听一个老人的惊奇见闻和善意警告吧。你要知道，我正在履行一项使命，是星界游神赋予我的，而你可以帮我。

　　我必须取回……嗯，我最好还是先说清来龙去脉。

　　来吧，来吧。别躲。请听我的故事，字字属实。

　　我最开始是被铃铛的叮咚声吵醒的，那是我老妈的祖传风铃，传了两百年，就挂在我窗前，在屋外狂响。她以为自己很聪明，我老妈，她让我相信风铃的夏曲预示着温暖的晴天即将到来。我活到这把年纪，瓦拉尔山谷的宜人季节我就只见过那么几回。哈！砍柴砍起来没个头、还把自己砍伤了的半大小子能证明我说的严冬。那一夜也不例外——一场冬季的风暴正在肆虐。

　　我的房门突然被吹开，吓了我一大跳，冰冷的风灌进我的屋子。我浑身颤抖着钻进最厚的皮草里，然后往门口走，要把它关严实。不过我犹豫了。我老妈的风铃还在风中狂响。虽然铃声让我想起的主要是艰难困苦的小时候，但却是老妈给我留的念想。我怕它被风刮走，我更怕的是，它叮叮当当哀嚎一整夜不让我睡觉。

　　别误会，这串风铃也是有着特别的意义的。我家祖先如何得到这串风铃的故事，讲述了一段难以置信的命运和荣光满载的岁月。它是用铁块铸造的——用来造兵器的金属，弗雷尔卓德最稀罕的物件。只要有哪场战斗分出了胜负，我那些东西少但办法多的老祖宗——拣物人，就会走进战场，拣回那些躺在红雪里等着生锈的铁块。

　　她常常喋喋不休地讲起古时候的事，有一次我问，“妈妈，世上有多少铁块啊？”

　　“有好几百年的铁块呢。”她回答说。

　　“拣物人拣来做什么？”

　　“卖给凛冬之爪，”她说着，无奈地耸耸肩，“他们用来制造武器，筹备未至的战争。”随后她停顿一下，微笑着听她的风铃响起，“但我们总是会给自己留一点，用来制作生活的器物，而不是杀戮的工具。”

　　一点不假，那串珍贵的风铃给我们的土地带来了美妙的音乐。她说这是“荒年里的吉兆”。她抱病卧床的时候我想为她讨吉利，但根本没用。星界游神在乎的是他自己的美妙音乐，没空救助老弱病患，而我只能守着她滚烫的风铃，怀念她的慈爱和他的无情。

　　我说跑题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来到外面，眼前的景象让我呆住了：一个半透明的小活物，飘在我面前，丝毫不受风暴的影响。它没有翅膀也没有手臂，但它就挂在半空中，似乎是被某种丑恶的魔法钉在了空气的砖块上。它圆圆的脑袋上镶着两只炯炯燃烧的眼睛，它隔着肚皮有三颗闪闪的星星，开始闪烁摇曳。我万没想到，老妈的风铃有了反应，其中一个铃铛，就像小孩子伸出手一样，飘向那个发光的活物，发出了与它一样的星光。

　　可是随后……

　　那个铃铛碎了！我听到它的夏曲分崩离析。一道裂缝开始沿着铃铛的侧面延伸，一撮金色的光屑被抽了出来，似乎制造铃铛所用的某种材料正在被它偷走。那个活物要偷的不是光，而是我老妈的眼泪，簌簌落下，我这件爱恨交叠的传家宝正在遭到破坏。我不能，我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

　　于是我冲进暴风雪，抓住了那只风铃。我摸到它的同时，听到从远方传来一声嘹亮的号角。我不清楚为什么。我用尽全力往回拉，但那个活物的魔法太强，我无力抵抗。更糟糕的是，我觉得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天上，双脚完全离地。很快我就被拉上了天空，被那个坏蛋小东西拽上了云际！

　　咔嚓！又一道裂隙沿着铃铛延伸。然后我看到有东西在我和它之间现了形，一个碎片，猜不出属于怎样的整体，但它逐渐在空中实体化。我觉得只有这个东西才能救我的命，于是就紧紧抓了上去。

　　我伸出手的同时，回望刚才那个坏心眼的活物，却发现它已经消失了。刚才它所在的地方，漂浮着的是那个神秘而伟大的，星界游神。有些人祈祷了一辈子求他现世，然而，就像我老妈说的那样，风铃唤来了他。巴德似乎在与我对视……盯着我的灵魂深处……好奇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但想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刮来一阵风，随后是一股热浪。我觉得胳膊被抻成了藤条。我的身体被拖在后面，歪扭着、翻滚着，似乎正被带到什么地方——一个奇异的地方！

　　至于我究竟到了哪里，接下来我来伴着老妈的旧扬琴唱出来。

　　铃

　　那是声音描绘的高远，

　　游神巴德，来自帷幕彼端。

　　星辰的钟鼓管弦，

　　九霄之上，为我揭示空天。

　　巴德敞开宇宙之门，

　　感知开端、终结与其间。

　　沉寂之海，无光无纹，

　　只听索尔备办星辰的铃音。

　　此景自古无人得见，

　　动静之形唯我听闻。

　　合奏催我脱胎换骨，

　　凡躯肉体顷刻蜕变。

　　幻化跻登，天界木灵，

　　如梦如虚，如星灵飞升。

　　与巴德同唱，于音域合歌，

　　悉心百年，倾听心声。

　　铃！铃！铃！

　　听，一只响铃弯折走音，

　　一股黑暗压灭了歌声。

　　同胞与神主接连警醒，

　　遍迹寰宇，把错误纠正。

　　不期而遇，无底的巨口，

　　空无的洞，连光都吞走。

　　用耳朵看见彼端的黑手，

　　灵魂被注入恐惧与颤抖。

　　巨口唱出骇人的怪歌，

　　无初无始，仅有终末。

　　如若窥探深处的未明，

　　原初的乐曲恐将变形。

　　仰天倾听神明之声，

　　回归正轨，依循长恒。

　　但虚空的裂口咬住我不松，

　　令我见证光的分崩。

　　铃！铃！铃！

　　万亿碎片，化为铃音，

　　黑暗撕裂之际，散落于苍旻。

　　铃动时计，万物运转，

　　符文之地的歌声，务必珍存。

　　欲要封门，重谱音符，

　　奉巴德之命，寻遍四海五湖。

　　铃音的碎片，是弥合的针线，

　　虚空的裂口由此缝补。

　　喜欢符文之地传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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