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侯马两家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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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就连一向平静的前刘庄也未能幸免,被卷入了这场席卷全国的政治风暴之中。野心勃勃的马高腿与侯家两股势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暗中勾结,沆瀣一气,将矛头直指在村中颇有威望的刘家。这两家势力借着政治运动的东风,以划分阶级成份为名,实则行排除异己之实。他们按照所谓的社会地位,将原本和睦相处的村民们强行划分为三六九等,在村中制造对立情绪。一时间,邻里反目,亲友成仇,整个村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往日和谐有序的乡村生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人人自危、互相猜忌的恐怖氛围。在此过程中,众多无辜村民受到牵连,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刘家的地位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马高腿不再是保长,而是合作社的社长。他带着侯家老四侯贵和自家几个堂兄弟,成立划成分工作组。马高腿和侯宽又成了好兄弟,只不过两人的地位翻了个。现在是马高腿拼命拍侯宽的马匹,好吃好喝好衣服好宝贝,蚂蚁搬家一样往侯家送。侯黄氏也受到了皇太后般的照顾,马高腿让妇联保长指派一个女社员专门照料侯黄氏的起居。对于刘庄的成分划分,马高腿按照侯宽意图实施,他自己根据对人的喜欢和厌恶成都,稍作细化,改变村里多个家庭的政治命运。
按照侯宽和马高腿确定的计划,刘汉山家要划成地主或富农。他们琢磨半天,觉得理由有点让人不服气。刘家名义上有几十亩土地,房屋有十多间,可是他家没有雇工,没有出租。刘家人多,这么多房住着也不宽敞。要说牲口,就是那一头猛犸象和两头驴。猛犸象已经被国军吃了,只剩下两头驴,村里面有两头牲畜家庭多的是,在村不显眼不冒尖。说钱多钱少,找不到不算数。这也是刘汉山聪明的地方,财不露富,村里人始终不知道刘家有多少钱。
后来想定资本家,也有点牵强。刘家有个卖煤站点,这几年生意规模逐步萎缩,成了路边摊点,没有其他厂矿宾馆饭店,不符合资本家有多少产业的成分划分条框。
一天晚饭,马高腿来找刘汉山,一如既往的谄媚:“汉山弟,我和你说,本来侯宽要我给你们家划成地主富农成分,说啥我也不同意。这不是坑老弟你吗,我和你说,现在的形势不一样了,真要是化成地主富农,以后你们家铁蛋连媳妇都娶不上,你八辈子子孙都抬不起头来。说不定下一辈孙子打光棍找不上媳妇就会绝户。”
“是不是还要摆席面请你喝酒?”刘汉山戏谑道。
“那倒不用这么客气,咱俩是亲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我在,侯宽欺负你就不行,我要听他的话,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喂驴被驴踢死,吃饭被饭噎死。”
刘汉山笑笑。马高腿表演又开始了。
马高腿最后说出了来的目的。他说村里划成分,按照上面规定,要划出贫下中农、地主、富农、四类分子等几个层次,这些成分村里必须都得有个代表。马家有一个,刘家出一个,侯家也跑不掉。现在你选一个,当地主富农,或是四类分子。
刘汉山说,我家是贫农,不当地主富农,也不当四类分子。
马高腿说,这样吧,咱们一碗水端平。我家和你家都是贫农。我让我四叔当地主,侯家出一个富农。我打算让你家老三当四类分子,他当过老抬,这个身份正合适,也没冤枉他。
刘汉山瞪了马高腿一眼,意思很明白:“你敢?”
看到刘汉山瞪圆了眼珠子,马高腿心里开始打颤。万一刘汉山把他摁在地上捶一顿,谁也没脾气。马高腿碰了钉子,悻悻走了。
富农这顶帽子送给了侯宽的远房堂哥侯存良。侯存良是个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他比马宏志要清亮些,知道富农帽子名声不好,以为马高腿有意整他。侯存良仗着侯宽兄弟撑腰,对马高腿不买账,说啥不要,要和马高腿拼命。两人大骂半天,最后去找侯宽评理。侯宽知道马高腿的安排,故意大骂他,还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把马高腿轰走后,侯宽连哄带吓地和侯存良斗了半天,并答应给他50斤小米,几百块钱,侯存良算是应了下来。
四类分子那顶帽子一直放着,刘汉山心里不踏实。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把这顶帽子落实下来,早晚要落到刘汉俊头上。
刘汉山决定去会侯宽,这是早就该有,绝对躲不开的场面,尽管,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刘汉山已经几个月没来孔家大院了,再进来,已经面目全非。东西厢房已经住满了村民,有近百口人,熙熙攘攘,俨然是大杂院。堂屋西屋住着土改工作队,正屋住着孔老太太,西屋住孔留根一家三口。刘百成看到刘汉山过来,一下扑在怀里,一边眼泪叭叭的,嘴里叫着干大。刘汉山从衣袋里掏出两个烧饼夹牛肉,这是刘百成的最爱。那小子接到吃的,拿着跑一边玩去了。
听到刘百成喊干大,住东屋的侯宽、正房的韩梅枝和住西屋的孔留根徐大凤,几乎是同一时间跑出来,嘴里都在打招呼,这让刘汉山应接不暇。最后,他决定把注意力盯住韩梅枝,毕竟,她是老人,两边的人也不会挑理。
“刘管家,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侯宽个兔狲就把我们孤儿寡母给逼死了。”韩梅枝倚老卖老,当着刘汉山的面骂侯宽,侯宽不敢生气还嘴,更不敢动手张狂。这个时候要是和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计较,恶名传出去,大家看不起。
刘汉山握住韩梅枝的手:“婶儿,别生气,宽哥不是坏人,这也是形势逼迫。你先在屋里歇会儿,我和宽哥说点事儿。”
徐大风唯恐婆婆再闹出点扯瓜秧子的麻烦事儿,赶紧和孔留根把韩梅枝架到堂屋正室。
进屋,侯宽故意显摆自己的威风。对朱明杰呵斥:“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快去给你刘叔倒水。他以前可是孔家大院的大管家。”
朱明杰露出敬意的目光,仰着脖子看着俊朗的刘汉山,有些自卑。和刘汉山的伟岸身躯和俊朗的脸庞相比,朱明杰只能算是一个刚长成个头的面娃娃。
“汉山弟,咋想起来看恁宽哥了?”侯宽一边掏烟让烟,一边客气。
“我去代庄办事儿,正好路过这里,来看看宽哥。看你现在一马三道,水光油滑,混得越来越拽了,我要是路过不拐个弯,以后你知道了不骂我?”刘汉山早准备好了接茬。
“汉山弟,你不会说瞎话骗人。你是来为孔家说情的,就不要和你哥绕弯子逗闷子了。”侯宽就是个猴,没有毛也是猴,刘汉山的来历他一下就看透了。
“既然你这样说来历,就算是我为孔家来说情,那你给想个办法通融一下吧。”
“刘汉山,你今天也来求我办事儿了,你也有这一天呐。”侯宽有点得意,刘汉山有点儿难为情。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求侯宽。就是多年前被侯宽打得皮烂骨头折,也没有求过他一次,说过一句认(尸 从)的话。
“宽哥,怎么说都是三里五庄的乡邻,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人家留条活路,算是给子孙积福了。”刘汉山干脆把话说明了。
侯宽依然嘻嘻呵呵地讥笑:“小朱,你看到没有。刘汉山是我们村一个牛气儿带哨的人,一辈子都比我有能耐,今天也来求我办事了,稀罕吧,开眼吧。”
刘汉山一动未动,水一样平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这要搁以前,他不发火,眉毛鼻子拧成一条线,侯宽看了胆战心惊。
侯宽把自己的得意和满足尽情抛洒完了,才收拢住那张燎毛的猪头脸:“刘汉山,我们是无产阶级,孔家是地主,是剥削阶级,我们不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而是敌人。当然,作为近邻,我还是知道要把握原则尺度,给他们留条活命的路。过几天我和庞部长报告,听她的指示办事儿,你该有个心理准备。”
刘汉山最了解侯宽哪里痒痒,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宽哥,这事儿你不要驴拉磨打圈绕弯子,你能做主。”
侯宽嘿嘿一笑。“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出条件,我看合适不。要是你我合适,我把孔家的事儿办了。”
刘汉山愣在那里。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开啥条件。“我把家里牲口都卖了,还有值钱的家具,能凑个几千块钱,都给你。”
侯宽坐下来,朱明杰给他倒水点烟。侯宽慢悠悠地说:“这点小钱,你以为喂鸟哩。”
刘汉山心里发怵,摸不清侯宽想干啥。他为孔家攒钱的事儿,他自认为别人不知道,哪能想到侯宽在盯着这笔财富。
刘汉山愣怔在那里,一直想不到侯宽想要什么。
侯宽提醒道:“那钱又不是你家的,你现在离开了孔家,不用担心恶名。”
刘汉山说:“宽哥,我不明白你讲什么。我家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也就是几千块钱的事儿。孔家有没有钱,我现在不把底细。”
“你不明白,回去慢慢想。想通了,想明白了,过来找我说事儿。”
刘汉山来到堂屋,想和韩梅枝道别,看到孔留根一家三口也在屋里。韩梅枝喝道:“留根,你个畜生,给你汉山哥跪下。”
孔留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旁边的刘百成也跟着跪在地上。韩梅枝说:“不是你个兔狲在家里胡折腾,不是听侯五的缺德主意赶走刘管家,我们孔家能有今天?”
孔留根此时模样狼狈至极,宛如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他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满是补丁与破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比街边最潦倒的乞丐还要凄惨。他佝偻着腰,颤抖着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地哀求道:“汉山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简直不是人,我是吃那脏东西长大的,连畜生都不如,连屎臭肉香都分辨不清。”说着,还不停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刘汉山望着眼前这一幕,浑浊的老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缓缓滑落。孔家大院承载着他一生的心血与骄傲,是他耗尽毕生精力打拼下来的基业,曾经是何等的辉煌气派。可如今,这座象征着荣耀的宅院却已易主他人,这比剜他的心还要让他痛苦。他暗自思索,若是自己一直坐镇孔家,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要他还在,那个嚣张跋扈的侯宽怎敢如此肆意妄为?这世道就是这般现实,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只剩下无尽的无奈与悔恨。
“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刘汉山强忍着悲痛,声音沙哑地说道。说完,便转身朝屋外走去,背影显得格外落寞。刚踏出门槛,他就看见侯宽正悠然自得地站在院子里,嘴里叼着烟圈,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目送着刘汉山黯然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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