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他们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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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再提“老爷”,只说“朱大人”。

  再后来,战场上血还没干透,锄头就落进了土里。

  李康和莎拉带着兵,不再扛刀,改扛镐。

  “瞧这地,”莎拉踩了踩脚下焦黑的土,“昨天还是尸堆,明天就得是茶垄。”

  李康抹了把汗,笑得牙都露出来:“对,咱们不杀人了,改种钱。”

  一镐一镐挖,一筐一筐运,石头搬光了,沟渠开直了,茶苗一棵棵插下去,像给大地缝新衣裳。

  累?累得胳膊抬不起来。可没人喊累。

  为啥?因为李康和莎拉自己,手上也磨出血泡。

  他们干在前头,兵就跟在后头。

  茶苗刚栽下,嫩叶还没展开,可那绿,像是能把人的心都染亮。

  “李康,你看!”莎拉拽他袖子,手指着一排新芽,“它在动,真在长!”

  风一吹,嫩叶轻轻晃,像婴儿在笑。

  大明的旗帜,在凯特帝国的土地上,飘得比从前任何一任国王都高。

  而那些曾骑在百姓头上的贵族们?

  如今全挤在大明刑部的牢房里,脚上锁着铁链,手里攥着一封被撕烂的族谱——再没人叫他们“大人”了。

  大堂里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压着不敢出。贵族们缩在椅子上,脸色发白,眼珠子乱飘,谁也不敢抬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刀会不会落到自己脖子上。

  门一开,朱贵走了进来。

  一身明黄长袍,脚步沉得像踩在人心上。身后十多个铁甲武士,连影子都带着杀气。他脸上没笑,也没怒,就那么看着,可那双眼,像冻了三年的刀锋。

  “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吃人血、喝人骨,压得百姓抬不起头。”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铁锤砸进每个人的骨头里。

  “现在,该还了。”

  有个胖地主刚想张嘴:“殿下,我们也是……”

  话没说完,朱贵眼皮都没抬:“你们眼里只有田产和金银,没看见饿死的孩子?没看见被逼卖儿卖女的娘们?你们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是草?”

  全场死寂。

  有人腿软,差点跪地上。

  没人敢再吭声。

  不是不敢,是明白了——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

  接下来的日子,朱贵不喊口号,不搞演戏,就一个字:动。

  地契烧了,宅院收了,金银抄了,奴仆放了。

  原来荒得连野狗都不愿来的地方,一夜之间来了大把人。

  是朝廷派来的农官,全是行家里手,手上老茧比谁都厚,心里装的全是土和秧苗。

  朱贵一句话甩出去:“三个月,地里得绿。一年内,茶要卖到京里去。”

  没人说难。

  他们知道,朱贵不是在下命令——他在赌命。

  天刚亮,李康和莎拉就带人进地了。

  锄头一砸,土块翻飞。地被划成八块,每块专人盯着,一滴水都不能多,一粒肥都不能少。

  白天汗流到脚后跟,夜里点着油灯对地图,一笔一划改计划。

  莎拉蹲在田埂上,抓起一把土搓了搓,说:“咱不能让殿下看轻了咱们。”

  李康咧嘴笑,掌心全是血泡:“他没骂我们,那比骂还狠。”

  春天一到,嫩芽从土里钻出来,绿得发亮。

  俩人天天围着茶树转,像守着刚生下的孩子。掐叶、观土、看天象,半夜还举着火把检查虫害。

  时间一天天过去,茶苗长高了,枝叶茂了,风一吹,整片山坡像翻着绿色的浪。

  三个月,荒地变茶园。

  绿油油,一望无际,像天上的云掉下来铺在地上。

  朱贵站在山顶,风吹得袍子猎猎响。

  身后,大明的龙旗,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扬起来。

  不是征服的标志,是重生的号角。

  ——

  他每天准时看报告,一页页翻,一个数字不放过。

  谁多用了一担粪,谁少灌了半时辰水,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有人报告说:“茶苗长势略缓。”

  他直接把笔拍桌上:“略缓?是人懒了,还是心散了?”

  整个营盘没人敢喘粗气。

  谁都知道,朱贵不讲情面,但他讲道理——你偷懒,他砍你;你拼命,他让你活。

  李康和莎拉的报告,他看得最细。

  朝会上,他问:“茶树,长得咋样?”

  两人挺直腰板,声音稳得像石头:“回殿下,长势达标,根深叶壮,明年开春,第一批新茶能下山。”

  朱贵没点头,也没笑。

  他只是盯着他们看了很久,久到两人后背都湿了。

  然后,他轻声说:“我信你们。”

  不是夸,是托付。

  ——

  晚上,他独坐帐中,手边是厚厚一叠记录。

  窗外月光洒进,照着他眉间那道深沟。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图上那一片片绿色。

  仿佛在等,等第一缕茶香,飘过山丘,飘进京城,飘进每一个饿过肚子的人家。

  他想看到的,不只是茶叶。

  是活路。

  是希望。

  是他能留给这天下,最后的一点光。

  凯特帝国的那些大老爷们,以前躺在绸缎上吃点心,如今却被朱贵逼着扛锄头、挖土坑,连茶树苗都得亲手栽。

  他们心里憋着火,嘴上却一句都不敢吭。平日里跺一脚地都能颤三颤的人物,现在在朱贵面前,跟地里被踩扁的草没两样。

  往日里涂脂抹粉、摇扇子骂人的贵妇,现在满手泥巴,裤腿卷到膝盖,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那些骑马遛狗、动不动就罚人跪祠堂的老爷,现在蹲在田埂上,一锄头一锄头地翻土,指节都磨出了血泡。

  他们的土地,曾经是他们祖宗传下来的金饭碗,现在却成了最讨厌的催命符。种什么,怎么种,什么时候浇水,全得听朱贵安排。一棵茶树栽下去,就等于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朱贵拎着皮靴在田埂上走,眼睛像冰碴子似的扫过每个人。他不说话,可那眼神比骂人还狠——不是看人,是看地,看苗,看土是不是够松,水是不是够匀。

  “还行?”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风,“土没耙透,根没扎稳,明年开春你等着收烂叶子吧。”

  没人敢接话。不是不想骂,是骂了也没用。一个从没摸过锄头的太子,硬是把这群养尊处优的祖宗按在地上,揉成泥,再捏成茶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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