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寒渊冰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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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的风裹着雪粒子,像无数把细刃刮在脸上。秦夜裹紧玄色大氅,目光扫过前方那片泛着幽蓝的冰原——极北冰原的尽头,"寒渊"的轮廓终于清晰起来。"到了。"萧寒的声音有些发哑,他勒住青骢马的缰绳,怀中紧紧抱着装着寒渊冰魄的檀木盒。自断龙关追来那夜后,他的脸色始终苍白,连眼尾都泛着青灰,"我小时候跟爹来过一次,那时候寒渊的冰面还没这么多裂缝......"
慕清雪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月魄玉佩的光晕落在她指尖:"别怕。我们有续脉丹,还有青木令。"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叶寒的寒冰长剑上凝着细碎的冰晶,清风正用雷剑敲碎脚边的冰棱,秦夜则摸了摸腰间的星核残片,星辉在掌心流转成淡金色的光网。
寒渊的入口藏在两座冰峰之间。两座冰峰高约百丈,峰顶却各立着一尊"冰棺",棺身刻满古老的符文,棺盖半开,露出里面冻结的人形轮廓。风穿过冰缝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这是'守渊棺'。"萧寒勒住马,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我爹说过,寒渊是上古冰魔的陨落之地,这两尊棺里封印的是冰魔的左右护法。若要进寒渊,必须......"
"必须什么?"清风握紧雷剑,剑身上的雷纹因寒气而微微发颤。
萧寒从怀中摸出半块玉珏,玉珏表面刻着"寒"字:"这是'寒魂玉',是我爹当年从守渊棺里取出来的。他说,用寒魂玉触碰守渊棺的锁芯,就能打开一条通路。"他将玉珏递给秦夜,"秦师兄,你的星核残片能感应灵脉,或许能引动玉珏的力量。"
秦夜接过玉珏,星核残片刚触碰到玉面,便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玉珏表面的"寒"字突然泛起红光,两尊守渊棺的锁芯同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快进去!"萧寒催促道,"守渊棺的封印只能维持半柱香!"
四人翻身下马,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走向冰缝。冰缝宽约三丈,深不见底,寒气从缝中涌出,连空气都凝成了冰晶。秦夜将星核残片抛向冰缝,星辉顺着裂缝向下蔓延,照见下方是一片冰湖,湖中心漂浮着几座冰台,冰台上凝结着幽蓝的光团——正是寒渊冰魄的核心!
"看到了!"清风指着冰湖中央,"那团最大的蓝光,应该就是冰魄!"
话音未落,冰缝两侧的冰壁上突然爬出无数冰锥!冰锥呈墨绿色,表面布满倒刺,尖端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在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冰蛊'!"慕清雪脸色一变,月华之力化作银网笼罩周身,"它们以寒气为食,专攻击活物!"
叶寒挥剑斩碎几支冰锥,却见冰锥碎裂后,竟化作墨绿色的毒雾弥漫开来:"毒雾能腐蚀灵力!"
秦夜迅速掐诀,星核残片射出一道星光,在冰缝上方形成一道屏障。毒雾触到屏障便发出"滋滋"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
"用续脉丹!"萧寒突然大喊,"续脉丹里有地心火的灵气,能克制寒蛊的毒!"
秦夜闻言,立刻取出续脉丹,捏碎后撒向冰缝。丹丸碎裂的瞬间,一缕赤金色的火焰从丹渣中窜出,毒雾接触到火焰便如冰雪消融般散去。冰锥也不再落下,冰壁上的倒刺缓缓缩回。
"成了!"清风欢呼一声,雷剑出鞘,"我先下去探路!"
"等等!"萧寒拉住他,"冰湖下的冰台不稳,你......"
"我穿了冰蚕丝手套。"清风拍了拍手腕上的手套,"柳楼主给的,能防冰刺。"他纵身跃入冰缝,身影很快消失在冰雾中。
冰缝下方的冰湖比想象中更冷。清风的靴底刚触到冰面,便传来一阵刺痛——冰面下竟藏着无数细小的冰针!他连忙运转寒冰诀,剑身上的雷纹亮起,将冰针震碎,这才勉强站稳。
"下面有座冰桥!"清风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连接着中央的冰台!"
秦夜等人顺着冰桥向下攀爬,冰面越来越滑,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冰湖。萧寒走在最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怀中的檀木盒始终贴在胸口。
"到了。"清风站在冰台边缘,指着中央的冰台,"冰魄就在那里!"
冰台呈六角形,每边刻着一行古老的符文。台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冰球,冰球内流转着幽蓝的光,正是寒渊冰魄的核心。冰球周围环绕着九道冰环,每道冰环上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像极了星辰。
"这就是'九曜冰环'。"萧寒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爹说过,只有集齐九曜冰环,才能取出冰魄的核心。"
秦夜仔细观察冰环,发现每道冰环上都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这些裂痕......"
"是冰魔的怨气侵蚀的。"萧寒轻声道,"冰魔陨落时,怨气太重,将九曜冰环都劈裂了。要修复冰环,需要用'暖玉髓'。"
"暖玉髓?"慕清雪皱眉,"那是极南火洲的特产,能温养冰属性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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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突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个锦盒:"我有!上次去火洲采药,顺道买了块。"他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块鸽卵大小的玉髓,通体乳白,散发着温暖的灵气。
"太好了!"萧寒接过玉髓,"将玉髓放在冰环中间,用续脉丹的火焰温养,就能修复裂痕。"
众人分头行动。秦夜取出续脉丹,用星核残片引动火焰;慕清雪用月华之力固定冰环;叶寒则用寒冰诀维持冰台的温度;清风将暖玉髓放在九曜冰环中央。
"开始吧。"秦夜低喝一声。
续脉丹的火焰腾起,暖玉髓在火焰中渐渐融化,化作液态的玉液,顺着冰环的裂痕流淌。冰环上的裂痕开始缓缓愈合,幽蓝的光芒从冰环中渗出,与冰魄核心的光芒交相辉映。
"快了!"萧寒盯着冰魄,眼中泛起泪光,"只要冰环修复完成,我就能取出冰魄,给我妹妹治病了......"
就在此时,冰湖突然剧烈震动。
冰台周围的冰面开始龟裂,一道黑影从冰缝深处窜出——是头形似北极熊的怪兽,全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额头长着三根冰锥状的犄角,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
"冰魔幼崽!"萧寒脸色大变,"它守着冰魄!"
冰魔幼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墨绿色的冰锥喷涌而出!清风挥剑格挡,雷剑的电弧与冰锥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却只在冰锥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用续脉丹的火焰!"秦夜大喊,火焰腾起,冰锥接触到火焰便开始融化,却很快又凝结成更坚硬的冰。
慕清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月魄玉佩上。月华之力化作银链,缠住冰魔幼崽的脖颈:"它的弱点是'暖'!"
秦夜会意,将续脉丹的火焰引向冰魔幼崽的腹部。火焰所过之处,冰魔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冰魔幼崽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着撞向冰台,冰台上的冰环被震得摇晃起来。
"小心冰环!"叶寒扑过去,用寒冰长剑撑住摇晃的冰环。
萧寒趁机冲向冰魄,伸手去抓悬浮的冰球。然而,冰球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黑雾,黑雾中伸出无数只冰手,将萧寒的手腕牢牢抓住!
"萧兄弟!"秦夜大喝一声,星核残片射出一道星光,击碎冰手。萧寒的手腕上已浮现出青紫色的纹路,像是被某种毒虫啃噬过。
"是冰魔的'寒毒手'!"慕清雪急道,"必须用续脉丹的火焰才能解!"
秦夜迅速掐诀,续脉丹的火焰顺着星光涌向萧寒的手腕。火焰所过之处,青紫色的纹路渐渐消散,萧寒却因疼痛而闷哼出声。
"我没事......"萧寒咬着牙,终于抓住了冰魄,"我要救阿月......"
冰魄被取出时,整个冰湖开始剧烈震动。九曜冰环的光芒骤然暗淡,冰台上的符文也开始崩解。
"不好!冰渊要塌了!"清风大喊。
秦夜迅速拉住萧寒的手臂:"快走!"
四人沿着冰桥向上攀爬,冰面不断开裂,冰锥从头顶坠落。萧寒怀中的冰魄散发出幽蓝的光,竟在冰面上铺出一条光路,指引着他们逃生的方向。
当四人终于冲出冰缝时,极北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寒渊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整座冰原都在颤抖,无数冰棱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寒渊塌了......"萧寒望着冰原的方向,眼中泛起泪光,"但我拿到了冰魄,阿月有救了......"
秦夜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阿月在等你。"
队伍踏上归程时,萧寒将冰魄小心地收进檀木盒。他摸了摸怀中的雪参,又看了看远处的冰原,轻声道:"等阿月好了,我想带她回极北。那里有我们的家,还有......"他顿了顿,"我想让阿月看看,极北的雪,其实很美。"
秦夜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点了点头:"一定。"
风停了,雪也停了。极北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四人的身上。远处的冰原上,寒渊的废墟正在慢慢被积雪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他们身后,那座被冰雪覆盖的"寒渊",正静静地沉睡。渊底的冰窟里,九曜冰环的光芒渐渐熄灭,只留下一颗幽蓝的冰魄,像颗未落的泪,诉说着一段关于生命、关于救赎、关于丹道与人心的故事。
"该回去了。"秦夜望向中州的方向,轻声说道。
那里,有等待救治的百姓,有需要修复的灵脉,还有,属于他们的丹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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