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反光

　　石屋窗台的红绳镜突然“叮”地轻响，像有颗星尘落在镜面上，镜面立刻浮出层薄薄的星尘雾。

　　雾里钻出无数半透明的掌印影子，影子轻飘飘地往红绳网方向飘，飘到网眼处就与碎片严丝合缝，像在给每个故事照镜子，照得碎片的红绳都在发亮。

　　“这是掌印母版在记影像呢。”

　　老妇人用灵草织的软布擦镜面，擦过之处，雾散了些，影子突然变得清晰：

　　能看见爷爷坐在红绳木下编网时的侧脸，皱纹里沾着灵草屑；

　　父亲蹲在齿轮箱旁修零件时的指节，指甲缝里嵌着机油；

　　少女在暖炉前烤饼干时的发梢，发尾缠着半根红绳，“镜里的影子不会褪色，比记忆还靠谱，就算忘了当年的事，看镜影就都想起来了”。

　　镜面边缘的红绳往暖炉方向缠，缠得炉里的面团都在鼓胀。

　　胀出的掌印映在镜中，与三辈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叠出的新像往新岸飘。

　　飘得红绳梯上的碎片都在颤，颤出的红绳往镜影上缠，像在说“我也想留个影，让故事有个模样，以后别人看镜就知道我来过”。

　　提灯笼的孩子举着灯笼绕镜面跑，灯笼光里，镜影正在长出细密的红绳纹，纹路上的掌印忽大忽小：

　　大的像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掌，掌心握着灵草；

　　小的像少女的指尖，捏着点饼干屑；

　　还有带着齿轮压痕的，像父亲的掌印刚离开镜面试图抓影，指尖的红绳还在晃。

　　“影子在动呢！像活的一样！”

　　孩子拍着手笑，镜影突然往石屋外伸，伸过门槛时缠着片甜水草，草叶的影子与镜纹严丝合缝，镜里立刻长出道红绳桥。

　　桥上的掌印影子正一步一步往新岸走，走得像在说“我们替碎片探探路，影子能到的地方，故事就能扎根，别怕路远”。

　　他往镜里扔了块刚揉好的面团，面团的影子落在镜中，立刻长出红绳腿，跟着桥上的影子跑，跑出的脚印里浮出星尘，星尘聚成个小小的掌印母版，母版的网眼缠着“影子带路，故事跟上”的字样。

　　苏澈的羽毛笔往镜影密集处画了个圈，圈里的红绳突然发亮，亮得能看见镜底藏着的老船工掌印，掌印托着半块焦饼干。

　　饼干的焦痕处渗出糖浆，糖浆顺着镜纹往碎片影子上爬，爬得像在说“给影子添点甜，记着才更牢，甜的故事不容易忘”。

　　男人往镜面的缝隙里填了把细碎的齿轮屑，屑子刚落下就化作银亮的细线，线往掌印影子的指缝里钻，钻得像在给影子镶边。

　　“让影子结实点，别被穿堂风吹散了，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银线刚钻完，镜影就往红绳窑方向飘，飘得窑口的陶坯都在晃，晃出的釉面映出镜影，像陶在模仿影子的模样。

　　“你父亲总说，故事得有影有形，光有甜不够，还得有模样，陶记形，镜记影，才算把故事存全了”。

　　有片带着茶渍的碎片影子从红绳梯飘来，往镜里钻，钻得像在说“我要留个影，带着灵草坡的茶香那种，让影子都香香的”。

　　碎片刚贴镜，镜纹就往它的缺角处缠，缠出的结里渗出淡淡的茶水香，香得镜影都在发亮，亮得能看见影子里的茶叶正在舒展。

　　穿蓑衣的人往镜旁放了块焦饼干，饼干的影子落在镜中，立刻长出红绳，往碎片影子上缠，缠得像在握手，

　　“让甜的影子和故事的影子粘在一起，才不会分家，甜是魂，影是形，得在一块儿”。

　　他往镜外望，新岸的红绳草正在结籽，籽儿的影子落在镜中，凝成细小的掌印，一个个印在镜纹里，像在说“我们的影子也想被记住，红绳草也有故事呢”。

　　有颗草籽的影子往镜心钻，钻得像在说“我要当最小的掌印影，给大影子当陪衬”，镜纹立刻腾出个小位置，像在说“欢迎加入，一个都不落下”。

　　红绳猫跳上窗台，尾巴的齿轮蹭过镜面，蹭出串银亮的影子，影子往镜影的掌印里钻，钻得像在给影子添尾巴。

　　“猫的影子也来凑热闹，故事里得有只红绳猫才完整，不然多冷清”。

　　它用爪子拍了拍镜面，镜里的猫影突然眨了眨眼，眨得孩子都笑了，说“影子活了！它在跟我打招呼呢”。

　　老妇人往镜里贴了片红绳窑烧的陶片，陶片的影子落在镜中，与红绳网的影子缠在一起，缠出的结里渗出陶土香，香得镜影都在轻轻晃。

　　晃出的红绳往红绳井方向飘，飘得井里的甜水都映出了镜影，像在说“甜水也来记影，让影子有甜味”。

　　少女往镜面哈了口气，呵出的白汽里浮出自己的掌印影，影子往镜里的爷爷影上靠，靠得像在撒娇，爷爷影的红绳往她手上缠，缠得像在说“慢点长，影子留得久点”。

　　她突然发现，镜里的影子不会老，爷爷的影永远是编网时的模样，父亲的影永远在修齿轮，自己的影永远捧着饼干罐。

　　“原来影子能留住时光呀”。

　　她轻声说，镜影的红绳往她手上缠，缠得像在点头。

　　石屋外传来“沙沙”声，是红绳梯上的碎片影子往镜里飘，飘得像一群赶场的访客。

　　每个影子都缠着“我们要留影”的字样，影子里的碎片缺角处对着镜纹的缺口，大小刚好合适。

　　最大的那块掌印碎片影往镜心钻，钻得像在说“我要当主影，带着大家的故事”，镜纹立刻往它身上缠红绳，缠出个松松的环，像在给它留c位。

　　穿蓑衣的人往镜边的石台上放了个齿轮铃铛，铃铛响时，镜影的红绳都在唱，唱得像在给影子配乐，“有影有声，故事才够热闹”。

　　他往镜里扔了把灵草籽，籽儿的影子落在镜中，长出红绳草，草叶上的掌印影与红绳网的网眼严丝合缝，像在给影子拼图。

　　提灯笼的孩子指着镜面边缘发亮的地方，那里的红绳正在长出新的网眼，网眼的缺口缠着半圈红绳。

　　绳头沾着星尘，像在说“我们等着新影子来填，不急，慢慢照，镜够大，能容下所有故事的模样”。

　　红绳木的影子投在镜中，像在给镜影遮凉，树影里的红绳往镜纹上缠，缠出的结里渗出灵草香，像在说“影子怕晒，我来挡挡”。

　　而红绳镜的镜面还在扩大，扩大过之处，更多的掌印影子正在往里钻，有的带着星尘河的水汽，有的沾着红绳窑的烟火，有的裹着红绳井的甜香，每个影子都缠着半圈红绳。

　　像在说“我们的故事要有影，让后来的碎片能看见，红绳坡的日子有多甜，有多暖”。

　　镜面的星尘雾越飘越远，飘得星尘河的船影都映在镜中，船上的碎片影正往岸边靠，像在说“我们的影子先到了，人马上就来，等着我们留影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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