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魍魉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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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河于暗处奔走,凝聚人心,筹划如何营救牢中亲人之际,元宝镇及其周边,却被另一重更为浓重、更为直接的黑暗所笼罩。这黑暗,并非源自远方跨海而来的真正倭寇,而是滋生自本地,如同腐肉上疯狂繁殖的蛆虫,在鬼子的阴影下扭曲膨胀,变本加厉地噬咬着乡邻的血肉。鬼子为了扼守交通要道,镇压四方,决定在元宝镇外围的高地上修建一座坚固的碉堡。这工程,便成了某些人眼中一步登天的阶梯。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往日里在粪池边打转,人称“粪头子”的朱和尚。
这货本来就是个泼皮无赖,和刘二贵是表亲,以前带着一帮子人在镇上以淘粪为生,因为经常刮个光头,才得了这么个绰号,实则与慈悲毫无干系。如今,他靠着巴结镇上维持会的刘二贵,一番运作,竟摇身一变成了这修碉堡工程的监工头头!
这真应了那句老话:茅坑里的蛆,遇上了新的大粪,那是何等的欢欣鼓舞,何等的如鱼得水!朱和尚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往日里总带着一股腌臜气,如今扣上了一顶皱巴巴的鬼子军帽,虽不伦不类,在他自己看来,却是无上的权威象征。
天色未明,残星尚挂天际,凄厉的哨声便如同报丧的乌鸦啼叫,划破了元宝镇周边各个屯、村、堡的寂静。朱和尚手下的几个爪牙,穿着不知从哪儿扒来的不合身的伪军皮,挨家挨户地砸门,声音尖锐而跋扈:
“起来!都他妈给老子滚起来!皇军的碉堡等着修呢,谁敢磨蹭,小心老子抽死他!”
“快点儿!磨磨蹭蹭的,想吃皇军的枪子儿吗?”
从强征来的青壮,到为了家里省口粮而不得不去的半大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眼带惶恐地被驱赶到工地上。人群沉默着,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声,在清冷的晨风中飘散。
工地设在一处土坡上,原本的农田被粗暴地铲平,露出黄黑色的泥土。几盏马灯挂在临时竖起的木杆上,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人们脸上麻木与恐惧交织的神情。
朱和尚腆着肚子,站在一块较高的土堆上,双手叉腰,那双三角眼扫视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将军在检阅他的士兵,得意与狠戾交织在脸上。
“都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子嚣张,“给皇军干活,是你们的福分!都给我卖力点,谁要是偷奸耍滑,哼哼……”他扬了扬手里那根小儿臂粗、浸过水的树条子,破空发出“呜”的一声,“这就是规矩!”
他身旁几个得力的手下,如李瘸子、王三麻子之流,也个个仿效,手里不是拿着树条,就是提着锹把,狐假虎威地吆喝着,将人群驱赶到各自的劳动区域。
苦役开始了。搬石、挖土、和泥、垒墙……都是最耗费气力的活计。然而,他们的食物,却仅仅是每天两个掺着麸皮和沙土的冰凉窝头,以及偶尔一瓢浑浊的凉水。窝头硬得能硌掉牙,吃下去不仅不解饱,反而刮得肠胃生疼。
“娘的,这玩意是给人吃的吗?”一个年轻后生实在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他叫石墩,家里老娘还病着,是被硬拉来的。
声音虽小,却恰好被溜达过来的李瘸子听见。李瘸子眼睛一瞪,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树条子,照着石墩的脊背就抽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单薄的衣衫瞬间破开一道口子,血痕立现。
“啊!”石墩痛得大叫一声,踉跄了一步。
“小兔崽子!还敢嚼舌根?皇军赏你口吃的就是天大的恩情!再敢啰嗦,晚饭也别吃了!”李瘸子骂骂咧咧,又补上一脚,将石墩踹倒在地。
周围的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挥动着手里的工具,仿佛将愤怒与恐惧都砸进了这该死的泥土和石头里。
朱和尚背着手,在工地上来回巡视。他看着那些因饥饿和劳累而步履蹒跚的苦力,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露出一丝残忍的快意。曾几何时,他在镇上行走,谁人不嫌他一身臭味?谁人正眼瞧过他?如今,他掌握了这些人的“生杀大权”,哪怕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晌午过后,日头毒辣起来。连续的高强度劳动和饥饿,让一个年纪稍大的苦力,福伯,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晕倒在了挖了一半的地基沟里,肩上的石头滚落一旁。
“嘿!老东西,装死是吧?”王三麻子眼尖,立刻冲了过去。
福伯的儿子,春生,就在不远处干活,见状急忙扔下铁锹跑过来:“爹!爹你咋了?”他试图扶起父亲。
“滚开!耽误了工程,你担待得起吗?”王三麻子一把推开春生,举起锹把,竟朝着昏迷的福伯没头没脑地打去!
“不要!麻子哥,求求你,我爹他是真不行了!”春生目眦欲裂,扑上去想拦住。
“去你妈的!”朱和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阴沉,他一把夺过王三麻子手里的锹把,骂了一句“废物”,亲自抡圆了膀子,那坚硬的木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在福伯的腿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隐约传来。
“啊——!”福伯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醒转,抱着扭曲的腿痛苦地蜷缩起来。
“爹!”春生发出绝望的哭喊,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旁边的几个苦力死死拉住。他们眼中含着泪,脸上充满了悲愤,却只能死死按住春生,低声道:“春生!别去!去了就是死啊!”
朱和尚把带血的锹往地上一杵,狞笑着扫视全场:“都看见了?这就是偷懒的下场!皇军的碉堡,工期紧,任务重,谁要是再敢耍滑头,这就是榜样!把他拖一边去,别碍事!”
他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仿佛刚才只是打断了一根木棍,而不是一个人的腿骨。
两个爪牙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哀嚎的福伯拖到了工地边缘的阴凉处,任由他自生自灭。春生被众人死死按住,嘴里塞满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眼泪混着泥土糊满了脸。
整个工地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福伯压抑的痛哼和人们粗重的喘息声。一种无形的怒火在沉默中积聚,在每一双低垂的眼眸深处燃烧。他们恨鬼子,但此刻,他们更恨这些为虎作伥、残害乡邻的二鬼子!这些往日里或许还能打个照面的熟人,一旦披上了那身皮,心肠竟比真正的鬼子还要狠毒十分!
朱和尚很满意这效果。他就是要用这种绝对的恐惧,来确立自己的权威,来向他的日本主子证明他的“价值”。他踱着步子,走到堆放物料的地方,眼睛一扫,发现几袋水泥似乎摆放得不太整齐。
“这谁干的活?!”他尖声叫道,目光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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