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玉婷，你们一家有可能要团圆了！

　　津港码头，气氛庄重而热烈。

　　庞大的货轮缓缓靠岸，缆绳固定，舷梯放下。

　　李小二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码头上，动作干净利落。

　　他快步走到以秦老和刘老爷子为首的一众领导面前，“啪”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报告首长！李小二顺利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秦老没有立刻回礼，而是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绕着李小二看了半分钟，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出土的史前文物，又像是在确认眼前这人是不是谁假扮的。

　　他甚至还伸手捏了捏李小二的胳膊，感受了一下那看似普通却蕴含恐怖力量的肌肉。

　　秦老绕着李小二足足转了三圈，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满是惊叹和欣慰。

　　他伸手轻轻拂去李小二肩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好小子！

　　秦老终于停下了脚步，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一个无比欣慰的笑容，重重拍了拍李小二的肩膀，

　　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随即又爽朗地笑起来，

　　完整归赵，不错，不错！这一路上没少吃苦吧？

　　李小二挺直腰板，咧嘴一笑：秦老，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好，回来就好。

　　秦老的眼角泛起慈祥的鱼尾纹，

　　你都不知道，收到最后那段影像资料的时候，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差点把会议室给掀了。

　　旁边的刘老爷子也笑呵呵地凑过来，亲昵地揽住李小二的另一边肩膀。

　　这位向来严肃的老将军此刻眼中满是骄傲，看着这位准孙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

　　不错，小子，越来越有样子了！

　　刘老爷子用力捏了捏李小二的臂膀，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这趟出去，动静闹得可不小啊！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被你吓了好几跳！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促狭，

　　玉婷那丫头这几天可没少来烦我们，一天要问八百遍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下好了，总算能把我们耳根子清净清净了。

　　秦老闻言也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是啊，这回可算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了眼界。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大动静，记得提前打个招呼，我们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李小二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往货轮方向瞟去，寻找着刘浩然等人的身影，嘴上试探着问道，

　　“那个啥，老爷子，然叔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秦老和刘老爷子同时打断了他，

　　“小子，闭嘴！这事后面再说！”

　　李小二被这齐刷刷的喝止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斜瞟了一眼货轮的方向，果然，刘浩然，阿泰，张大来等人确实没有跟着他们下船。

　　甲板上只有一些普通船员和阿玄等人在忙碌。

　　明白了，然叔他们从另外的地方被接走了，这是出于安全和保密的考虑。

　　他再次立正：“是！没有命令，绝不再提！”

　　秦老满意地点点头，语气缓和下来：“行了，别杵在这儿了。待会跟我们的车一起回京。去吧，”

　　他朝李小二身后努了努嘴，

　　“两个姑娘都等着你呢。你和她两一辆车就行。回京后，你和上官再过来一趟，有些事情你得详细汇报一下！”

　　“是！”

　　李小二大声应道，终于可以暂时解放了！

　　看着李小二像只脱缰的哈士奇一样冲向不远处那两道倩影，秦老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扶住身旁老友微微发颤的手臂。

　　老伙计，

　　秦老压低声音，

　　看见了吗？咱们的小怪物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刘老爷子望着李小二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是啊，一年前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都能把浩然他们平安带回来了。

　　秦老轻轻拍了拍老友的手背，

　　老伙计，别急！浩然他们先走一步回京，他们得先去述职。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十六年来的第一次正式汇报，中枢那边都在等着呢。

　　刘老爷子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拐杖，

　　不急，都十六年了，不急这会。让他们先去给中枢汇报吧。

　　两位老人相视无言，却都明白彼此心中的波澜。

　　秦老叹了口气：这些年，苦了浩然这孩子了。隐姓埋名，连家都不能回。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刘老爷子望向远方，眼神坚定中带着心疼，

　　为了国家，值得。只是苦了玉婷和玉城那两孩子，这么多年没有父亲陪伴。

　　现在好了，

　　秦老欣慰地说，

　　等述职结束，你们一家就能团圆了。两个小家伙要是知道父亲还活着，不知该有多高兴。

　　刘老爷子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十六年啊...我这把老骨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有时候半夜醒来，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别说傻话，

　　秦老握紧老友的手，

　　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浩然他们立了大功，小二又这么出色，你们刘家后继有人啊！

　　十六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曙光，刘老爷子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轻声说：等见着浩然，我得好好跟他喝一杯。

　　到时候我作陪，

　　秦老笑道，

　　咱们不醉不归！

　　回京的高速路上，一辆特制的黑色豪华越野车平稳地行驶着。

　　车内空间宽敞，与前排驾驶室有完全的隔音隔断，确保了后座的绝对私密。

　　而这后座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别，别挠我了！”

　　李小二在求饶，他被刘玉婷逼到了车厢角落，笑得快喘不过气来。

　　原因是他刚才拒绝刘玉婷想对他进行全身检查。

　　这丫头一上车就想扒他衣服，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被李小二以“大庭广众”为由严词拒绝，结果，就遭到了“报复”。

　　刘玉婷骑在他腿上，小手灵活地在他腰间和腋下挠痒痒，一张小脸气鼓鼓的，样子奶凶奶凶的。

　　“才出去几天，你就野了！李小二，你如果现在不让我检查，那明后天，回我家别墅后，你就一件衣服都别想穿了！”

　　这威胁……怎么听起来有点让人期待呢？

　　上官雨晴坐在旁边，看着两人打闹，掩嘴轻笑，眼神温柔。

　　她轻声问道：“想我们吗？”

　　李小二一边抵挡着刘玉婷的“魔爪”，一边忙不迭地回答：“想，非常想！”

　　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

　　“上官姐。你看他这样，哪里像想我们的样子！”

　　刘玉婷不依不饶，停下了挠痒痒，改为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你啊，车里还有其他人，你让他怎么跟你腻歪？” 上官雨晴笑着替李小二解围，示意了一下前排的司机和副驾上的警卫员。

　　“呜呜呜，上官姐，你不爱我了，你居然向着他说话！”

　　刘玉婷立刻戏精附体，假哭起来，扑到上官雨晴怀里寻求安慰。

　　上官雨晴无奈地搂住她，假装瞪了李小二一眼：“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哄哄！”

　　李小二如蒙大赦，赶紧凑过去，从后面连同上官雨晴一起抱住刘玉婷，用这辈子最温柔最肉麻的语气说道，

　　“玉婷，好玉婷，乖玉婷，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应该第一时间就抱抱你的，只是我有点害羞，所以，直接把你们拽车里来了！”

　　这借口找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哼！”

　　刘玉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但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

　　李小二趁热打铁：“真的，我对天发誓！噢，不，我对我老丈人发誓！”

　　好吧，他一不小心，终于说秃噜嘴了。

　　车内安静了下来。

　　“嗯？”

　　两女同时转头看着李小二。

　　刘玉婷的八卦雷达瞬间启动，连假装生气都忘了，连珠炮开始开炮。

　　“老丈人？哪个老丈人？你怎么知道你老丈人明天要来？”

　　她嘴里的“老丈人”，自然指的是上官雨晴的父亲。

　　“啊，我不知道啊，我老丈人明天要来？我说的不是∽”

　　李小二反应过来了，自己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他说的“老丈人”其实是指刘浩然，也就是刘玉婷的父亲。

　　但这话没法解释啊！

　　看着上官好奇的表情，李小二也无奈，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把老丈人三个字吐了出来了，看样子，上官也在纳闷为什么他会知道上官的父亲要来。

　　眼看话题要跑偏，而且涉及到刘浩然归来的绝密信息，李小二知道不能再插科打诨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李小二调整了一下情绪，双手按住刘玉婷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目光郑重地看着她：“玉婷，接下来的话，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能说出去一个字！”

　　感受到李小二前所未有的严肃，刘玉婷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转头看了眼上官，上官也对她轻轻点头。

　　又转过头看着李小二，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刚才还在耍赖，现在变得一本正经。

　　“你说，你的规矩我懂。你放心，上官姐和我都清楚，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的！”

　　刘玉婷保证道，她知道李小二的身份特殊，很多信息都需要最高级别的保密。

　　李小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玉婷，你们一家有可能要团圆了！”

　　闻言，刘玉婷懵了，她眨了眨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问号。

　　团圆？

　　啥意思？

　　她下意识地在心里盘算：我妈，我哥都在首都啊，不是全都在吗？

　　爷爷也刚在码头见过，除了……那个十六年前就已经被确认牺牲的父亲……

　　她的大脑似乎自动屏蔽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还是上官反应快，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很惊喜也很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小二问，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小二，你说的是真的吗？难道刘叔叔，没牺牲？”

　　“刘叔叔”三个字如同惊雷，劈开了刘玉婷脑中的迷雾。

　　刘玉婷也反应过来了，她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睛瞪大，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收缩。

　　然后，她捂住了嘴，眼泪也下来了，没有任何征兆，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

　　她看着李小二，眼神仿佛在向李小二确认上官问的对不对，那眼神里充满了脆弱、期盼、以及害怕失望的恐惧。

　　李小二看着刘玉婷这副样子，心疼极了。

　　他用力地、肯定地对着刘玉婷，点了点头！

　　用眼神告诉她：是的，你没猜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确认的眼神如同打开了情绪的闸门。

　　“哇——！”

　　刘玉婷彻底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小声的啜泣，是那种积累了十六年的思念、委屈、以及突然得知至亲可能尚在人间的巨大冲击下，爆发出来的、毫无形象的、惊天动地的痛哭！

　　她扑进李小二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哭声悲切而又充满了宣泄。

　　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要将这十六年来缺失父爱的所有心酸一次哭尽。

　　上官雨晴也瞬间红了眼眶，她伸出手，轻轻拍着刘玉婷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她看向李小二，用眼神询问着更多细节。

　　李小二紧紧抱着哭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刘玉婷，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对上官雨晴用口型无声地说道：“然叔……活着……任务……保密……”

　　上官雨晴瞬间明白了，她用力点头，表示理解。

　　这是最高机密，在官方正式解密前，他们必须守口如瓶。

　　她看着在李小二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刘玉婷，心中百感交集。

　　她为玉婷感到高兴，同时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李小二所接触和背负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沉重。

　　车厢内，回荡着刘玉婷宣泄般的哭声，但这哭声背后，却是一个家庭即将迎来曙光的希望。

　　李小二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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