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知朕者，奉孝也

　　襄阳，大新帝国临时行宫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紫檀木书案上摊开的舆图。鎏金铜灯的光晕里，天子罗彦身着玄色龙纹常服，手指正按在荆襄与江东交界的长江流域，目光深邃如渊。下方两侧，郭嘉斜倚在楠木椅上，羽扇轻摇，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荀攸端坐案前，眉头微蹙，手中玉圭无意识地摩挲着舆图边缘；庞统则负手立在窗边，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梧桐叶，神色沉静如水。三人皆是帝国肱股，此刻正屏气凝神，听罗彦剖析着当前的军事格局。

　　罗彦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内侍轻细的通报声道：“陛下，水师都督蔡瑁求见，言有紧急军情禀报。”

　　罗彦眼中精光一闪，抬手道：“宣他进来。”

　　片刻后，一身银甲的蔡瑁快步走入殿内，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带着几分焦灼，单膝跪地，拱手道：“臣蔡瑁，参见陛下！启禀陛下，甘都督从合肥带回的五万‘水军’，如今状况堪忧——八成将士皆有晕船之症，面色蜡黄，呕吐不止，至今未能恢复。臣方才去营中查看，将士们连上马都需人搀扶，明日怕是无法如期出征了！”

　　这话一出，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荀攸猛地直起身，脸上满是疑惑，手中玉圭“啪”地一声磕在案几上：“怎么可能？甘兴霸率领的可是吾大新精锐水师，常年在江上操练，怎会突然大面积晕船？便是新募兵士，也经受过三个月水上训练，断无此理！”他语气急切，显然对这个消息难以置信，毕竟水师出征在即，五万兵力无法参战，后续部署都要打乱。

　　蔡瑁闻言，头垂得更低道：“臣也不知缘由，只是营中医官诊断，将士们脉象虚浮，确是水土不服引发的晕船之症，并非装病推诿。”

　　郭嘉原本轻摇的羽扇蓦地一顿，随即又缓缓摇动起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眼神却愈发锐利道：“甘都督带回来的，怕不是水师吧？”他这话看似随意，却像一道惊雷，让荀攸和庞统皆是一怔，随即齐齐看向罗彦。

　　罗彦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抬手示意蔡瑁起身，声音平静无波道：“不错，此番甘宁从合肥带回的，并非水军，而是新扬集团军的步卒。至于合肥的水师主力，已另有安排。”

　　“原来如此！”庞统恍然大悟，原本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他快步走到舆图前，指着扬口的位置道，“臣说陛下为何只让水师驻扎在扬口，迟迟不南下三江口切断东吴北上之路，原来是这般打算！扬口地处长江支流，水流平缓，正好让新扬集团军的步卒佯装水师操练，迷惑东吴细作。待东吴以为我军水师主力在此，真正的水师突袭江东腹地！”

　　荀攸也反应过来，脸上的疑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赞叹：“陛下此计甚妙！以步卒充水师，虚虚实实，既掩盖了合肥水师的动向，又能让新扬集团军借机休整，待时机成熟，便可从陆路南下，配合水师夹击东吴。只是……蔡都督，汝明日只需率领真正的水师前往扬口，继续迷惑敌军即可。至于新扬集团军的将士，让他们再休整三天，务必养精蓄锐。记住，此事关乎战局成败，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有泄密者，以军法论处！”

　　蔡瑁心中的焦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他再次单膝跪地，大声领命道：“臣遵旨！定当严守秘密，明日准时率领水师前往扬口！”说罢，他恭敬行礼，转身大步离去，甲胄的声响在殿外渐行渐远。

　　御书房内，气氛重新变得凝重起来。郭嘉收起羽扇，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向罗彦：“陛下，攻打荆汉刘备，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吧？真正的目标，乃是东吴孙坚？”他语气笃定，显然早已看穿了这层伪装。

　　罗彦缓缓点头，手指在舆图上江东的位置重重一点道：“奉孝果然洞察秋毫。如今天下三分，只剩荆汉与东吴两股势力。攻打荆汉，虽有夷陵天险阻隔，但刘备兵力不足，相对容易；可东吴坐拥江东六郡，水师号称天下无敌，长江天险更是难以逾越。若先灭荆汉，孙坚必然以长江天险据守，届时再想攻取江东，难怕要数年。”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道：“贾诩献此计，便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吾军主攻荆汉，吸引东吴的注意力，甚至让孙坚派兵援助刘备——毕竟唇亡齿寒，他不会坐视刘备覆灭。而吾军真正的目标，是趁东吴兵力分散之际，突袭建业，打孙坚一个措手不及！”

　　庞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抚掌道：“妙！难怪这两日不见甘宁将军的踪影，想来他此刻已轻装简从，快马加鞭前往合肥，与马超汇合，准备统领水师突袭江东了！甘宁将军水性过人，又熟悉东吴水师战法，有他相助，此番突袭东吴必然事半功倍！”

　　就在这时，郭嘉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陛下，恐怕不仅仅是偷袭东吴吧？以陛下的雄心，此番举全国之力出兵五十万，定然是想一举灭掉东吴和荆汉，统一天下，永绝后患！”

　　罗彦抬眸看向郭嘉，眼中带着一丝赞许：“奉孝何以见得？”

　　郭嘉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舆图上的兵力部署：“若只是为了迷惑刘备和孙坚，派三十万大军南下荆襄，足以造出主攻荆汉的声势。可陛下却调动了五十万大军，除了部署在荆襄、合肥的兵力，还有新蜀集团军攻打夷陵——这分明是早已做好了双线作战的准备，既要吞掉东吴，也要拿下荆汉！”

　　罗彦朗声大笑，起身走到郭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知朕者，奉孝也！不错，朕此番出兵，便是要一鼓作气，扫平吴汉，统一天下！如今大新国力鼎盛，粮草充足，将士用命，正是一统江山的最佳时机。若错失此次机会，待刘备缓过神来，孙坚巩固江东，再想一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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