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大道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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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发生在瞬息之间。当海雨从极度的震撼中勉强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依旧站在酆都帝府门前，但脚下的不再是冰冷的石板地，而是氤氲着灰色道韵的虚空中。

　　四周不再是空旷的死寂，而是被一种宏大且运转不休的世界景象所包围。

　　上方是昏沉却有着日月虚影轮转的天穹，下方是无声燃烧的苦海火焰，远方是模糊的古城轮廓和蜿蜒的冥河流光。

　　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秦无幽身后那尊巍峨法相内部的景象！

　　她，正站在秦无幽的大道真形内部！站在一座正在演化的幽冥世界之中！

　　这种体验，超出了她过往所有的认知。即便是她的师尊，海皇陛下，其大道真形也必然是与其皇道、海道相关，绝无可能是一座如此真实、如此浩瀚的古老世界！

　　她望向那个黑袍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轴。周身弥漫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皇道龙气，也不是纯粹的剑意，而是一种更加至高、更加深邃、执掌生死、运转轮回的幽冥主宰之气韵。

　　那五座古碑和五件残破帝兵，依旧环绕在帝府门前，此刻它们散发出的悲鸣之意更浓，但却奇异地不再令人感到绝望，反而像是因为找到了归宿而变得平和了些许，它们的光芒柔和地闪烁着，如同在朝拜，在守护。

　　秦无幽缓缓闭上了眼睛，仔细体悟着这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仙圣中期的修为稳固而磅礴。

　　圣府之内，混沌青莲扎根于苦海虚影之上，吞吐着精纯无比的幽冥之气和轮回道则，愈发青翠欲滴，道韵盎然。

　　那枚由轮回剑意凝聚的彼岸花种子，则在花海道则的滋养下，悄然生出了一片细小的、暗红色的嫩芽。

　　他的神魂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心念微动，便能感知到这片幽冥界内的一切细微之处。

　　在这片幽冥的更深处，在苦海之下，在帝府之中，似乎还沉睡着更多的东西，等待着他在未来去唤醒。

　　但那些，都需要时间。

　　现在，他只是初步融合了这座幽冥界，凝聚了前所未有的世界真形，修为也顺利突破。

　　秦无幽深吸一口气，那弥漫世界的幽冥气息随之涌动。他缓缓收敛了身后那惊世骇俗的世界真形。

　　与此同时，光芒一闪，残破的帝兵连同那五座古碑，瞬间消失在场中，已被他移入了自身世界真形内部，受轮回道韵滋养，缓缓沉浮。

　　做完了这一切，秦无幽才彻底转过身，面向海雨。

　　四目相对。

　　海雨蔚蓝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到了极点：震惊、恍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秦无幽……所以，‘王霄’只是你的伪装。”海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询问道:“你来东海，是为了……”

　　“第一确实是为了人族而战；其次，试试能不能抓住第三冥尊的把柄。”

　　秦无幽接口道:“只是没想到，会卷入这般惊天的秘境，更没想到……此地竟与我有着如此深的渊源。”

　　海雨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帝兵，与你……”

　　“我不知道。”秦无幽打断她，不确定地道:“我只知道，它们与我有关。这座幽冥界，或许……本就是‘我’所留。”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这片空寂的酆都，昏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痛色。

　　那六件残破帝兵对应的六道身影，那星空崩碎、帝者赴死的画面，依旧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灵魂深处。

　　轮回……轮回……

　　这座幽冥界，隐藏着他前世或者说某一世的巨大秘密，关乎他真正的身份，关乎那些为他赴死的战友，关乎那尊称他为“帝君”的黄金神将后稷。

　　路，还很长。

　　海雨沉默了片刻。

　　她冰雪聪明，从秦无幽的只言片语和之前的种种异常，早已猜到他身上背负着难以想象的重担和秘密。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不再是那个神秘强大的散修“王霄”，而是人族那个光芒万丈却又“陨落”的天骄秦无幽。

　　可此刻，他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加复杂和沉重。

　　“你放心。”海雨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海皇亲传的冷静与坚定，说道:“我海雨以海皇殿之名起誓，今日所见所闻，关乎你身份与此地隐秘，绝不对第三人言！”

　　她顿了顿，补充道:“正如我所言，我相信我曾认识的那位挚友，而你……既然是他相信的人，我亦会选择相信。”

　　这或许是她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

　　秦无幽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多谢。”

　　“既然可取之物已然尽数取之，那么，我们也该离开了。”沉凝片刻，海雨说道。

　　“的确该离开了……”秦无幽点头应答，但随即又微微一顿，道:“之前所说的五五……”

　　海雨打断秦无幽的话，说道:“这座幽冥……包括那六件残破帝兵，既然本就属于你，那就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凭空承受一位大帝的因果！”

　　“只不过，你既然得了这么大的机缘，也是该让我一些的，殿外的那些圣药，四六分，你四我六！”

　　“至于那块帝级魂玉，还是之前所说的，咱们五五分！”

　　“可以。”秦无幽毫不犹豫地点头。

　　此行，本就是他占了大便宜。

　　随后，二人开始收割来时路上的那些天材地宝，一株圣药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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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殿。

　　帝座神将后稷再一次睁开双眼，他的目光穿透整座帝宫，看向正缓步走出秘境的二人。

　　眼中，有熊熊光芒燃起。

　　“梦总会醒，轮回也会结束。该归来的终将归来……天冥两界的至高帝君，这一次，您一定会成功的!”

　　随后，黄金神将重归沉寂，继续拱卫这中央的那口黑色帝棺。

　　他的话语在帝殿中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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