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灵气背后的秘密藏不住了？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吴痕的目光在林七夜与米迦勒之间飞速移动，像是在计算着某种无形的得失。

　　他虽然站在林七夜身后，但那股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感，却让米迦勒都无法忽视。

　　“没错，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米迦勒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不再空灵，反而带上了一丝属于凡人的凝重，

　　“克苏鲁的信徒已经渗透到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他们正在寻找一件东西，一件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的物品。”

　　“我需要你们，在他们之前找到它。”

　　林七夜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

　　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猎豹：“你这么牛逼，手下天使千千万，为什么找我们？”

　　“我们几个，在你眼里不就是几只强壮点的蚂蚁？”

　　“因为你们是变数。”米迦勒的回答简单直接，

　　“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因果，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命运最大的干扰。”

　　“只有你们，才能在不惊动那群疯子的前提下，拿到那件东西。”

　　一直沉默的吴痕突然开口了：“合作的前提是信息对等。”

　　“你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敌人，一个虚无缥缈的任务，就想让我们为你卖命？”

　　“米迦勒，这生意听起来可不太划算。”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枚精准的砝码，压在了天平的关键一侧。

　　林七夜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补充道：

　　“没错，想让马儿跑，总得给够草吧？”

　　“而且，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们，去对付你的另一个敌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米迦勒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他预想过林七夜的桀骜，

　　却没料到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心思如此缜密，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就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拉到了谈判桌前。

　　屋内陷入了新一轮的寂静。

　　而在门外，百里胖胖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只是想来看看林七夜的情况，刚一靠近，

　　一股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威压就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那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仿佛一只蚂蚁在仰望星辰大海，光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他窒息。

　　他不知道里面是谁

　　不能听，不能看，不能想。

　　百里胖胖几乎是凭借本能，一步一步地，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却又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直到退回走廊拐角，那股令人心悸的感觉才稍微减弱。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翻江倒海。

　　这种久违的警觉与不安，他只在面对某些禁忌存在时才有过。

　　林七夜的房间里，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他不敢再深究，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安卿鱼的住处。

　　“砰砰砰！”

　　百里胖胖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安卿鱼那张苍白但异常亢奋的脸。

　　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身上那件白大褂沾满了不明污渍，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黑夜里点燃的两颗恒星。

　　“胖胖？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给你看个好东西！”

　　安卿鱼一把将他拽了进去，反手锁上了门。

　　百里胖胖被他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我操……老安，你这是几天没睡了？”

　　“又在研究你那些瓶瓶罐罐？”

　　“瓶瓶罐罐？不不不！”

　　安卿鱼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指着桌上一台连接着无数线路的复杂仪器，仪器的中央，

　　一缕微弱的灵气正在一个玻璃罩内稳定地悬浮着，

　　“你看！你看！我成功了！我快要成功了！”

　　百里胖胖凑过去，一脸懵逼：“成功什么了？让这玩意飘起来？”

　　“不是飘起来！”安卿鱼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是频率！是独属于灵气的震动频率！我快要捕捉到它的规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百里胖胖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意味着，我将要破解这个世界力量的底层代码！”

　　安卿鱼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只要我能彻底解析并掌握这个频率，我就能像编辑程序一样，去‘编辑’灵气！”

　　“我可以让它变得更温和，更容易被吸收，甚至……我能模拟出其他力量的频率！”

　　“比如神力！比如那些所谓的神明！”

　　安卿鱼越说越兴奋，他拿起一张画满了复杂公式的草稿纸，

　　在百里胖胖眼前晃悠：“你想象一下，如果我能改良神力的频段，”

　　“剔除其中的‘神性’污染，把它变成一种纯粹的高等能量，那人类是不是也能使用神力？”

　　“我们是不是就能批量制造出‘人造神明’？人类的极限，将被彻底打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言语中的热忱点燃，又因为那恐怖的设想而骤然冷却。

　　百里胖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呆呆地看着安卿鱼，看着这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室友，

　　此刻却像一个试图撬开宇宙终极奥秘的疯子。

　　他的喉咙发干，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胖胖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安卿鱼的房间，脑子里还回荡着“人造神明”那几个字。

　　一个能跟疑似神明的存在谈判，一个在破解力量的底层代码。

　　那我呢？我除了能吃，还能干嘛？

　　百里胖胖苦笑一声，一抬头，

　　正好看见沈青竹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的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百里胖胖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啥呢？”

　　沈青竹抬起头，眼神有些黯淡：“没什么。”

　　他看到了林七夜房间方向的异样，也感受到了安卿鱼那边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

　　在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异类，除了挥剑，一无是处。

　　那种强烈的自我否定，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百里胖胖看出了他的失落，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走，陪我去上个厕所。”

　　“我不想……”

　　“别废话，憋不住了！”

　　百里胖胖不由分说，搂着他的脖子就往院子另一头的公共厕所走去。

　　两人勾肩搭背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拐角。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夜风吹起了沈青竹宽大的袖口，

　　袖口下紧紧缠绕的绷带上，一抹殷红正悄无声息地渗透出来，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血迹迅速扩大，然后又被布料吸收，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风无声卷过，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林七夜的房间内，谈判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东西在‘迷雾’笼罩的‘归墟’里，这是地图，也是唯一能进入那里的信物。”

　　米迦勒手中浮现出一枚散发着微光的古朴罗盘，递给了林七夜，

　　“找到它，作为交换，我将庇护这家医院，直到你们归来。”

　　林七夜接过罗盘，触手冰凉。

　　他与吴痕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意。

　　“成交。”

　　米迦勒的身影化作点点金光，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语。

　　“愿圣光……指引你们。”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罗盘上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林七夜和吴痕都没有说话，都在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声深沉而悠远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医院深处传来。

　　当——

　　钟声古老而庄重，穿透了夜的寂静，回荡在整个精神病院的上空，带着一种肃穆的哀伤。

　　林七夜和吴痕同时一怔，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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