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 通情达理的师父

　　“喵，喵，喵。”

　　刘十九顺利躲过巡视的尼姑，来到与悟能约定好的墙角。

　　发出信号不久，绳子就被抛了过来。

　　“嘿嘿，悟能师兄这人还蛮靠谱的，值得深交。”刘十九一边感慨，一边抓着绳子往上爬。

　　正当他美滋滋眼看着就能够到墙头时，墙那边突然松开了绳子。

　　这绳子很结实，而且没有断裂的声音，来的又突然，因此刘十九断定，一定是悟能在报复他。

　　对此，他根本没有防备，一个反应不及，摔到了地上。

　　“悟能，你大爷的，你敢耍我，你信不信我将你吃肉喝酒逛窑子的事都告诉师父。”

　　刘十九刚说完，就听墙对面扑通一声。

　　“悟能，看你给我跪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刘十九将绳子抛了回去，叮嘱道。

　　“快点，拉我回去，一会天亮了，咱俩都得被抓。”

　　这次刘十九顺利翻上了墙，不过他却想往回跳。

　　“师父，早啊！”刘十九黑着脸对着苦禅大师招了招手。

　　悟能确实跪下了，不过跪的却是苦禅。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苦禅一连道了十几声佛号，脸色才有所好转。

　　“悟高，下来吧，师父赐你这个法号，是想告诉别人你悟性高，不是说你爬的高。”

　　“呃……师父真幽默。”刘十九故作轻松的跳了下来，瞪了一眼悟能。

　　不用想他也知道，一定是这货出卖了自己。

　　“师父，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嗯？”苦禅一愣，心想，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吗？

　　“师弟，快跪下给师父认错，你的事师父都知道了。”悟能看似好心提醒，实则是在拉他垫背。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刘十九一脸不解。

　　“悟高，为师问你，你做什么去了。”

　　“师父，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师弟，你要造反吗？”悟能训斥道。“你怎么跟师父说话呢？”

　　“师父真想知道吗？”刘十九郑重问道，弄得苦禅都不知如何作答了。

　　这些年他没少抓悟能，也没少审问犯戒的僧人，但每次他们都是主动认错，争取宽大处理，辩解的都很少。

　　像刘十九这样反过来审问他的，他还从未遇到过。

　　“悟高……”苦禅刚呵斥一声，刘十九便凑了过来，吓了他一跳，以为刘十九要动手。“你要做什么？”

　　“师父别怕，弟子不会打你的。”刘十九强忍住笑，悄声道。“弟子的事不能让悟能听了去，不然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啊？”苦禅泛起嘀咕，心想，不就是破色戒的事吗，怎么还牵扯到杀戒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能，你先回去吧。”

　　“师父，你别听他的一面之词，我们可是将他抓了个正着。”悟能爬起身，辩解道。

　　“师父，我这次真的没吃荷叶鸡，也没喝烧酒，都让他抢去了。”

　　“阿弥陀佛，回去吧。”

　　苦禅挥了挥手，悟能只好无奈离开。

　　“悟高，现在可以说了吗。”

　　“师父，那我可说了。”

　　“等一下。”苦禅迟疑道。“那个，那个，这件事会不会给为师招来杀身之祸呢。”

　　“呃……不好说，要不师父还是别问了。”刘十九老神在在道。“这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弟子也不想太早当这个住持。”

　　“嘶……”苦禅吸了一口冷气，略微思忖，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视死如归的模样。

　　“阿弥陀佛，为师注定有此一劫，悟高，你说吧，师父承受得住。”

　　“那我就说了。”刘十九一字一顿道。“我去的地方是静安居。”

　　“静，静，静安居……”看着刘十九整理没穿好的僧袍，苦禅一个没站稳，险些坐在地上。

　　“师父，您没事吧。”刘十九扶住苦禅，劝道。“师父，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必要较真，弟子也是没办法。”

　　“但凡有办法弟子也不会去静安居，这一夜，弟子身心俱疲。”

　　“嘶……唉，居士并非佛门中人，清苦半生，有世人的七情六欲老僧也能理解。”

　　“是呀，是呀。”刘十九附和道。

　　苦禅继续摇头叹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啊，更何况居士正当年。”

　　“唉，就是苦了你了，悟高。”

　　“师父，你能理解我，比什么都强。”刘十九仿佛找到了知音，恭敬的扶着苦禅往回走去。

　　墙这边，仙暮雪脸色难看，扭头问蓝羽涅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呃……”蓝羽涅满脸错愕，劝道。“暮雪，我们还是回去吧，苦禅不会让你当着他的面破杀戒的。”

　　“你总不能连苦禅大师一起杀了吧。”

　　“我没问你破杀戒的事，我问你他们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心思了？什么我就正当年了？”

　　“不行，我得去问问苦禅……怎么就苦了那个小贼了？”

　　“暮雪，还是别问了。”蓝羽涅拉住仙暮雪，无奈道。

　　“这事要闹的满寺皆知，就说不清了。”

　　“你就当他是一坨臭狗屎，我们躲着点吧。”

　　……

　　回去的路上，苦禅看了眼山下的小楼，从袖口中拿出一个暗红色小碗，交到了刘十九的手中。

　　“悟高，这是为师的紫金钵盂，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山下的藏经阁吧。”苦禅回头看了一眼，叹息道。

　　“唉，这样来回也能方便一些。”

　　“师父……”

　　“悟高，你不用愧疚。”苦禅拍了拍刘十九的手，嘱咐道。

　　“静安寺能有今日，佛法能得以在大元盛传，救济无数黎民百姓，这都要归功于静安居士。”

　　“居士虽住在寺里，但她早就说过，只是清修，不入佛门也不尊佛门戒条。”

　　“你虽已入佛门，但时日尚短，师父就不责罚你了。”

　　“你暂且住在藏经阁，等红尘牵绊彻底斩断，师父在为你剃度出家。”

　　“多谢师父体谅，弟子一定尽快斩断红尘，早日皈依我佛。”刘十九恭敬的行了一礼。

　　“苦了你了悟高，你切记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苦禅郑重叮嘱道。

　　“就算有一日你被抓到，也要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明白吗？”

　　“啊？”刘十九微微一怔，连忙答道。“行，弟子听师父的。”

　　“好，那我们快回去吧。”

　　“山路不好走，弟子扶着您。”

　　刘十九本就看中了藏经阁，正愁没理由要信物呢。

　　没想到苦禅这般开明，竟然还给他行方便，不由暗道。

　　这个师父行，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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