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他的启程

　　“即便前路是一片黑暗，我也会燃烧自我将其照亮。”

　　“与其让火种沦为黑潮的给养，不如由我来成为它们的容器，阻止[再创世]到来。”

　　“哪怕要燃尽这肉体也无妨，只要我不曾熄灭，逐火就不会终结……”

　　“直到翁法罗斯，迎来真正的黎明。”

　　昔涟望着走至祭坛前的白厄，淡笑道：

　　“守望岁月的少女，和背负世界的战士……”

　　“现在，就让我们履行[岁月]和[负世]的使命……”

　　白厄缓缓转身，神情复杂的望着昔涟。

　　沉默许久后，才鼓起勇气。

　　“我向你保证，痛苦…转瞬即逝。”

　　“嗯。”昔涟将月牙祭器递给白厄。

　　“你要握紧这柄仪式剑。”

　　“在我离去后，它会把你送回时间的起点，一段新故事的开篇。”

　　“我相信，在那段故事里，又或者无数段相似而不相同的故事之后……”

　　“大家…所有牺牲的伙伴，都能和我们儿时憧憬的[救世主]一起，在更辽阔的星空下相聚。”

　　白厄目光坚定，伸手，郑重的将仪式剑接过：

　　“…倘若我们终究无法冲破这座牢笼，我会坚守。”

　　“直到有人前来打破这漫长的轮回，为翁法罗斯的命运添上结尾。”

　　昔涟点头，淡笑道：

　　“所以，我们该启程啦，成为开启一切的人……”

　　“就像你的名字那样，背负起最初的混沌，和这个我们深爱的世界吧……”

　　她闭上眼睛，安静的说：

　　“再见啦，卡厄斯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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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厄又回到了那小小的稻田当中。

　　微风拂过，稻穗轻轻摇曳。

　　他抬起头，看向那晴朗的蓝天，好似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望着手中的仪式剑，又逐渐回过神来。

　　“世界在崩塌，人们在哭嚎。”

　　他回过头，对一个模糊的身影沉声道：

　　“我们该告别了，伙伴……”

　　金色身影看向白厄，“你知道，这里只是记忆的一角，真正的哀丽秘榭……”

　　“我知道。”白厄微微点头。

　　“我是来道别的，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了。”

　　金色身影有些疑惑：

　　“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时间会为你停滞。”

　　“…你害怕了吗？在了解到自己的本源后……”

　　“你会将[我]给予你的动力，视作[毁灭]蛊惑人心的低语吗？”

　　作为白厄眼中一直以来的英雄形象，金影对白厄来说重要无比。

　　但此时，昔涟用生命换来了一切的重启。

　　在这片心中的哀丽秘榭停留片刻后，白厄觉得，自己该出发了。

　　他回过身，对金影解释：

　　“那些源自本心的坚持和选择，我不相信它们是所谓[命途]的设计……”

　　“若我们生来只是一串模拟生命的数字，那你就是我所憧憬的形象，想要成为的样子。”

　　“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一个真正的[英雄]。”

　　金影反问：

　　“那又何必在这里作别？”

　　“你可以带上我，一同启程。”

　　“我会陪伴在你左右，给你指引，一如既往。”

　　“……”思索片刻后，白厄轻轻摇头。

　　“不。恐怕，我只能独自上路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不存在两全其美。”白厄忧郁的说：

　　“昔涟已经拥抱了她的命运……”

　　“而我，也会投身自己的本源——[毁灭]——以这力量反抗它的造主，为席卷世间的黑暗，带去无尽的怒火。”

　　“你若陪在我身边，我会踟蹰…但这个世界已容不下一个优柔寡断的士兵。”

　　白厄认真对憧憬的英雄身影道：

　　“还记得么？”

　　“小时候，孩子们要是抽到[君王]或[勇士]就欢呼雀跃，抽到[魔人]或者[酒鬼]就嚷嚷着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想反悔就反悔，孩子们总是幸福的……”

　　“可属于大人的命运，从来没有回头的余地。”

　　金影沉默了一会，最后尊重白厄的选择：

　　“那就去吧，卡厄斯兰那。”

　　“如你约定的那般：欺骗世界，夺得火种，扭转命运……”

　　“奋力地燃烧自己，以徒劳为剑，反抗神明吧——”

　　白厄点头，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诚挚的说：

　　“以[负世]之名，我向你保证……”

　　“刻法勒永志不忘。”

　　接下来，开始昔涟死后的世界重置。

　　白厄成功来到新的世界。

　　光历3870年，黄金战争已持续接近一个世纪。

　　黑潮的威胁愈演愈烈，势不可挡。

　　在[阳雷骑士]剑指天空的时代，她没能带回火种，却印证了预言——凡人也能够弑杀神明。

　　因此，旧王朝的孑遗，[凯撒]刻律德拉向天下号令，召集各邦黄金裔英雄，向泰坦宣战——

　　彼时的城池内，穿越而来的白厄望着面前的长发女子，静等她的决断。

　　长发女子背对着他，沉声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时间中溯洄而上，行至未曾抵达的这片海床，只为告诉我们——”

　　“逐火之旅，乃至整个翁法罗斯，都不过是[星神]梦中的泡影？”

　　“没错。”白厄诚挚的说：

　　“所以，剑旗爵，请引领我觐见刻律德菈陛下吧，我有义务将真相如实相告。”

　　女子转身，淡淡开口：

　　“既然陛下不在，不必多礼了。”

　　“[剑旗]二字总会让我想起那葬身渊下的故国……”

　　“还是叫我海瑟音吧，无名剑士。”

　　白厄提醒道：“容我多嘴一句，您早已知晓我的姓名了。”

　　海瑟音淡然回答：

　　“你是说白厄么？这种名字怎么可能是本名……”

　　“但我不会追根究底。”

　　“自陛下颁布逐火号令，世间英雄纷纷递来投名状，其中多一名白厄或黑厄又何妨？”

　　“况且，深海无光，不正适合藏起那些不便示人的秘密么？”

　　“好了，无名剑士。”

　　海瑟音转过身，向着高处的阶梯走去。

　　“挽住我的尾流，换个地方说话吧。”

　　白厄疑惑道：

　　“您对我所说的，难道就不抱一丝质疑？”

　　海瑟音轻轻摇头。

　　“我手中的剑只为凯撒的疑心起舞。”

　　“多说无益，请你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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