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 你俩就是送快递的

　　千年前，还没有成为半神的荒笛，带头背刺了大地泰坦。

　　也正是因为它与逐火军的里应外合，[大地]的火种才能被刻律德菈回收。

　　之后，荒笛提交火种继承神位，沉入了地底，以自身神力维护大地稳定。

　　海瑟音声音带着一丝敬重：

　　“为了翁法罗斯的明天，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吉奥刻勒斯嗤之以鼻：

　　“但你们口中的明天，从来只有[人]的位置。”

　　他缓缓抽出那柄巨剑，剑锋微微颤抖，顽固地对准三人。

　　“老友啊，看吧……”

　　周围盘踞的金血忆灵从阴影中钻出，聚集，将三人团团包围。

　　“我将再度扬起山火，烧毁那束缚你我的枷锁！”

　　见状，海瑟音上前两步：

　　“这里交给我吧，丹恒阁下。”

　　“绕过他，进入熔洞，救世主或许就在更深处——”

　　丹恒摇摇头，目光坚定地越过她的肩头，看向那执迷不悟的龙骑士。

　　“不，让我留在这里。”

　　他沉声道：

　　“若我不在这里得胜，他必将在[不朽]的妄念中丑陋死去。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而对于执意阻拦星穹列车，威胁世界命运的害兽……”

　　“列车的护卫，绝不会退让。”

　　不论是否为半神。

　　在丹恒、海瑟音以及丹枫的联手围攻下，本就强弩之末的吉奥刻勒斯根本就没有获胜的丝毫可能。

　　枪芒、水流与青碧的气劲交织，将他最后的反抗彻底瓦解。

　　很快，巨人彻底败下阵来。

　　巨剑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庞大的身躯瘫倒，再也无法动弹。

　　海瑟音看着他的狼狈模样，面容无悲无喜，语气平静：

　　“该结束挣扎了，吉奥刻勒斯。”

　　“你理应以尊严的姿态赴死。”

　　丹恒走到巨人面前，质问：

　　“在那之前，告诉我，你和长夜月做了什么交易，伟大的开山者为何会沦为这副模样？”

　　在气氛紧张之际，不远处的熔洞深处，响起了一阵低沉而哀伤的嗡鸣。

　　一只身形巨大、透出枯槁之意的巨兽，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它的身体仿佛由暗淡的黄金与凝固的熔岩浇筑而成，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

　　“交给我吧。阐述[大地]至沉的过去…断绝它至深的妄念。”那巨兽开口，声音浑厚。

　　海瑟音抬眸，望着缓缓走来的巨兽，“荒笛…是你？”

　　她上下打量着它那不复往日雄壮的身躯，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的身躯…竟变得如此瘦弱。”

　　荒笛声音像是从空谷中传来，带着回响：

　　“群山会老去，乃至死亡。”

　　“我已垂暮，半神的名讳也不再有意义。”

　　“现在，屹立于此的，只是[开山者]曾经的战友…和遗弃他的背叛者。”

　　海瑟音转向丹恒，轻声解释道：

　　“丹恒阁下……”

　　“[荒笛]，这名字曾属于吉奥刻勒斯的龙骑兵团。”

　　“这支部队以善战的骑手和他们骁勇的大地兽闻名。”

　　“而它，便是与开山者同生共死的巨龙，大地兽之王。”

　　“吉奥里亚一战，面对这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凯撒只能从内部瓦解。”

　　“荒笛的倒戈成了逐火军致胜的关键。”

　　荒笛微微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年时光：

　　“神的时代已然落幕。”

　　“生灵在地裂中适应了改变，也必须学会在史诗的夹缝求存。”

　　“需要有人来守望[大地]。所以，我接受了交易。”

　　“接过泰坦神权，我沉入岩渊，以石铸的血肉弥合大陆。但……”

　　它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唯有一桩背叛，我无法释怀。”

　　荒笛看向地上气息微弱的吉奥刻勒斯，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开山者…他至死都不愿相信那是我的选择。”

　　“面对凯撒劝降，他以死明志。”

　　丹恒抓住了关键，“所以，这才是你和长夜月合谋的原因？”

　　荒笛没有反驳，坦然承认。

　　“[岁月]的陌客降临在我面前。名为[记忆]的天外伟力…不可思议。”

　　“化作[忆灵]，吉奥刻勒斯得以重生。”

　　“他口中喃喃着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光，一如这具身躯承载的所有生灵。”

　　“长夜月开出的价码并不高昂，只要我施行[大地]神权，为她遮蔽行迹。”

　　见它将一切始末都和盘托出，海瑟音忍不住问：

　　“愿意如此坦诚，你…放弃抵抗了么？”

　　“呵，抵抗……” 荒笛的目光逐渐变得沧桑而空茫。

　　“一头将死的野兽，何谈抵抗？”它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闻言，海瑟音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千年过去了，你的心神…也早已支离破碎。”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怜悯。

　　荒笛叹息道：

　　“这副垂老的身躯将自己背叛的一切尽数承载。”

　　“现在，我只想在那不变的往日里……”

　　“和他们一同长眠。”

　　它望着丹恒，眼中只剩下平静的托付。

　　“去吧，龙裔。”

　　“那道烈焰已经洞穿[大地]守护的秘密……”

　　“翁法罗斯的至深之地，埋葬一切过往的大墓。”

　　“你寻找的长夜月，正是从其中走出。在她之前，无人知晓其存在。”

　　丹恒对荒笛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后悔过么……”

　　荒笛缓缓回答，语气坚定如磐石：

　　“大地并非海洋中的孤岛，而是其上万物的总和。”

　　“为扞卫世间生灵，我从未后悔。”

　　“那么，最后一问……”丹恒走至巨兽面前，目光如炬。

　　“时至今日，为了[不朽]龙力，你愿意做出多少牺牲？”

　　“一切。”荒笛斩钉截铁。

　　“行路至今，我已彻底理解了自己的命运。”

　　“无论如何抗争，[大地]终究无法迈向群星。”

　　“但，我的同胞，他们值得继续抗争。”

　　“在生命的尽头，我想最后为他们争取一次行向未来的机会……”

　　“哪怕，那未来我已无法见证。”它的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光。

　　闻言，丹恒好似理解了这份沉重的意志。

　　“我明白了。”

　　“即便世界崩落，[大地]也必须伫立——”

　　他向巨兽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承诺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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