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惨败

　　“真的是简单粗暴的领域！”

　　冰冷、威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倦的声音，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道审判之雷，直接穿透了“烬墟永燃”领域濒临破碎的壁垒，狠狠砸在文慧濒临崩溃的意志之上。

　　那声音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充斥了整个空间，仿佛它就是法则本身。

　　随着话音落下，那轮在虚空深处升起的、比恒星更辉煌的金色神轮，骤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神居·永恒烈阳！”

　　没有复杂的符文流转，没有玄奥的法则交织，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光与热！

　　轰——！！！

　　整个暗红色的“烬墟永燃”领域，如同被投入太阳核心的冰块，瞬间沸腾、蒸发、消融！

　　那献祭了理智、情感、根基乃至未来，才勉强构筑出的焚世领域，在这绝对的光明与炽热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直接“融化”！暗红色的怒焰岩浆如同暴露在正午烈日下的积雪，发出凄厉的“嗤嗤”声，迅速变黑、碳化、最终化为虚无的粒子流！

　　月读神残破的身躯被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金光卷起，迅速脱离那毁灭的岩浆海。

　　她残破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刻骨的怨毒，死死盯着领域中心几乎化作焦炭的身影。

　　“……”

　　文慧的身影在那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的炽烈金光中剧烈扭曲。

　　身上的暗红怒焰疯狂摇曳、挣扎，发出濒死的哀鸣，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皮肤在恐怖的高温下瞬间焦黑、龟裂，露出下方同样在快速碳化的血肉和骨骼！

　　“燃尽了吗？”

　　试图凝聚力量，但体内那棵早已枯萎的万道菩提树，此刻连灰烬都几乎被这神威蒸发殆尽。

　　绝对的压制！

　　绝对的湮灭！

　　没有技巧，没有花哨，只有神明俯瞰蝼蚁时，那无可匹敌的、本质层面的碾压！

　　恢复了神智，无尽的虚弱感彻底冲散了暴怒。

　　“呃……啊——！”

　　文慧发出痛苦到极致的嘶吼，那嘶吼中充满了不甘与毁灭欲被强行掐灭的绝望。

　　“完蛋了……”

　　引以为傲的暴怒之力，此刻被这“永恒烈阳”的光芒照耀得无所遁形，显得……如此污秽而可笑。

　　金光汇聚，一道身影自那轮煌煌大日中缓缓踏出。

　　他身披仿佛由亿万缕阳光编织而成的神袍，面容俊美无俦，完美得不似凡物，双眸是纯粹的金色，里面没有情绪，只有俯视尘埃的淡漠与掌控一切的威严。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让空间凝固，让法则臣服。

　　他，便是高天原之主，太阳的化身——天照大御神，须佐之男命。

　　天照的目光落在如同焦炭般在金光中挣扎的文慧身上，那眼神，比看一只挣扎的蚂蚁还要淡漠。

　　“区区凡尘蝼蚁，也敢妄称‘命运之主’？也敢觊觎神妃？”

　　天照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你的怒火，你的挣扎，你自以为是的牺牲……在本座眼中，不过是一场……拙劣的猴戏。”

　　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尖凝聚着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洞穿宇宙核心的金芒。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的亵渎。”

　　嗡！

　　那道金芒无声无息地射出，快过了时间与思维。

　　噗嗤！

　　金芒轻易洞穿了燃烧着最后暗红火焰、试图格挡的右臂！

　　如同烧红的铁钎刺穿朽木！

　　焦黑的臂骨瞬间粉碎，残余的血肉在金光中直接气化！

　　“呃啊——！”

　　剧痛让仅存的意识发出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神明一指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天照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文慧面前，悬空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几乎不成人形的焦炭。

　　那神性的光辉，将文慧衬托得更加污秽、渺小、不堪。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天照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怜悯与嘲弄，

　　“像一条被烧焦的蛆虫，还在肮脏的泥泞里蠕动。为了一个你永远无法理解、更不配拥有的存在，燃尽了自己可怜的一切……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他伸出另一只手，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侮辱姿态——用两根完美无瑕、萦绕着神圣光辉的手指，如同拈起一粒尘埃般，轻轻捏住了文慧焦黑、布满裂痕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那双漠然的金色神瞳。

　　“你以为你的‘爱’很伟大？很悲壮？”

　　天照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是绝对的轻蔑，

　　“在本座眼中，那不过是低贱生灵被本能驱使的、可笑的占有欲。你对她的迷恋，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对着九天之上的明月流下肮脏的涎水。”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破碎的灵魂深处，比身体上的创伤痛苦万倍！

　　“你口中的‘妖狐’，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她的美，她的力量……岂是你这等卑微蝼蚁能够妄加评论，甚至妄图染指的？”

　　天照的手指微微用力，文慧焦黑的下颌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她此刻，正在本座的神殿之中。”

　　天照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在回味某种极致美好的慵懒与占有欲，

　　“她的顺从，她的臣服，她为神绽放的绝代风华……是你这种在泥泞里打滚的虫子，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极乐。”

　　他凑近了一些，金色的神瞳中倒映着绝望、愤怒、却无力到极致的眼神，声音如同情人低语，却字字诛心：

　　“知道她对本座说什么吗？”

　　天照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文慧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的剧烈颤抖，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

　　“她说，终于摆脱了你这个……令她作呕的累赘。”

　　轰！！！

　　这句话，比任何神术攻击都更具毁灭性！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仅存的暗红火焰猛地一涨，随即又如同回光返照般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文慧那双深渊般的暗红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死寂，以及……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牺牲，所有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在天照的话语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可笑至极的……笑话！

　　“呃……呃……”

　　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连愤怒的嘶吼都发不出来了。

　　“愤怒？不甘？”

　　天照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指，仿佛触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指尖萦绕的神光轻轻一荡，抹去了那微不足道的“污秽”。

　　他直起身，恢复那至高无上的威严姿态，眼神重新变得冰冷淡漠。

　　“你的愤怒，在本座的永恒烈阳下，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你的不甘，在命运的洪流中，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天照的目光扫过文慧焦黑残破的躯体，如同扫过一堆垃圾。

　　“杀你，脏了本座的手。留着你这条残命……”

　　天照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带着神明对蝼蚁命运的无情裁定，

　　“好好看着，看着你倾尽一切也无法触及的存在，如何在本座的光辉下绽放，如何成为高天原永恒的神妃。等你参加我的婚礼，你的余生，都将在这份绝望与卑微中……腐烂。”

　　话音落下，天照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

　　那轮“永恒烈阳”的领域骤然收缩，无尽的光和热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被彻底“净化”过的一片虚无空间，以及空间中心，那如同被遗弃的焦黑垃圾般、气息奄奄、神魂俱碎、只剩下空洞躯壳的文慧。

　　月读神怨毒而快意的眼神最后瞥了一眼那团焦炭，随着天照的金光一同消失。

　　冰冷的宇宙虚空重新包裹了这片区域。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文慧残破焦黑的身体漂浮在虚空中，仅存的暗红火苗微弱如萤火，在空洞的眼眶里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连同他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

　　天照的羞辱，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烙印在破碎的灵魂深处，比“烬墟永燃”的火焰更灼痛，比月读神的撕裂更残忍。

　　燃尽一切换来的，不是复仇的曙光，而是被彻底碾入尘埃、永世不得超生的……绝望深渊。

　　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连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被天照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之姿，无情地踩在脚下，碾成了齑粉。

　　只有那一点微弱的、代表“怒”的暗红火星，还在那无边的死寂与绝望中，极其缓慢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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