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审神者她被唤神明51

　　媿的傀儡分身一个个被滔天之水打入深海，在深海的幽暗中，在这片混沌初开的小世界中，它们找不到方向，不知何为上下，不知逃向何方。

　　它们欲驱动体内的灵力，破开水的阻拦，回到自由的空气中，却发现在这个世界里，力量全部掌握在十一个代行者手中，代行者的意志，则掌握在创世神的手中。

　　这是第二秒。

　　林雨的双目完全变成了金色，金色的光辉深处，运转起日月星辰。

　　她可以看到这一方世界内的一切，彩绘的山河虚幻着，暂时没有执掌土地的代行者和她建立联系，所以这个世界没有土地，世界内似乎有鸟鸣风声，却又全部都是幻觉，她透过卡珊纶的画框看见了傀儡在深海中的挣扎。

　　透过端木屐和家入屐的双面画，看见了媿注定的死亡。

　　透过阿格里蔓的画框，看见了媿分散成无数份的灵魂。

　　媿的灵魂被阿格里蔓鸣唱的高歌牵引着几乎要脱离傀儡，她的灵魂向着代表死亡的端木屐的方向飘去，她的无数傀儡正在成为海洋的养分，由此来孕育全新的生命。

　　这是第三秒。

　　林雨感觉不到憎恨，厌恶，和疲惫，她注视着这一切，这个世界还没有光源，只有巨大的画框围绕着整个世界旋转，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破碎的，不够全面。

　　她是这个小世界的神明，她感觉自己可以给这个世界赋予一切她想要的。

　　于是她说。

　　——光。

　　于是一个模糊的画框开始发光，它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是第四秒。

　　现在似乎不是补全世界的时候，林雨依旧觉得这个世界很破碎，虽然这里确实是一整个世界。

　　但世界里面有脏东西，那是不属于林雨创造的事物，若进入世界的轮回，会成为她的隐患，神明创世时没有人教导，会留下许多隐患，或分散了太多权柄，或规则存在刻板的漏洞。

　　林雨并不是天生的神明，她只是拿到了十秒钟的神明体验卡。

　　所以她用这个世界残破的规则，抹杀了媿。

　　她再一次抹杀了月见昙香。

　　于是第五秒，林雨在领域中抹杀了媿。

　　还剩下五秒，她在她的世界全知全能，所以她知道世界形成的过程暂时无法被打断，她也没有打断的打算。

　　她招了招手，十一个画框就变小，如同卡牌一样飞到了她手中，她翻开了第一张卡牌，一面是黑发黑眼的少年，他安静的躺在棺木中，棺木里摆放着的纯白的永生花，一面是白发阖眸的少年，他没有在棺木中，衣襟敞开露出胸膛的枯骨，猩红的彼岸花钻出枯骨，有血色小虫爬满枝干，在他眼尾猩红的痣上停留。

　　林雨又看向第二张，第三张，短短五秒不够她端详自己的造物，所以很快，世界的规则崩散，卡牌上隐约的权柄气息消失，林雨只觉得自己一瞬间从云端跌落，从可以执掌万物的权柄中回到凡尘。

　　这种落差并没有引起林雨的不适应，她看着变回了领域的世界，缓缓收回了领域。

　　媿已经被解决，时间溯行军这一次针对她的军队也已经在方才的战斗中被她全面击溃。

　　【宿主，您感觉怎么样？】

　　系统见林雨还漂浮在世界壁垒外，出声询问。

　　然而林雨只是缓缓收敛了一身气势和灵压，眼眸中的金色渐渐褪去，变回了浅褐色的瞳孔。

　　“无事。”

　　她回答。

　　甚至，她从没这么好过。

　　...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许多，比起林雨，老苟和鬼杀队的交流显然更加顺畅，那日他们战斗时的场面，远远地在人类眼中，就是凭空起了一阵难以进入的龙卷连接上了天与地，随后这道龙卷被天空吸走，之后天空之上就霞光万里，时不时还发出神怒般的声响，如雷声轰鸣。

　　再之后，就是林雨解决了问题，带着三位刀剑男士跟在老苟身后，示意接下来的事情老苟解决。

　　关于命运中原本要死去的人，老苟捏着林雨给拟的名单，在鬼杀队的柱合会议上斟酌用词，产屋敷耀哉看出他的犹豫，于是开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但说无妨。”

　　老苟斟酌道：“是这样的，这个时代，有一些人注定会为了杀死鬼之始祖而死亡，但是现在，我观测到鬼之始祖似乎已经处于死亡状态，所以...”

　　林雨直接从领域空间里掏出了变成傀儡的鬼舞辻无惨，扔到了太阳下，这一次她出现在柱合会议上，莫名的，没有人敢再质疑她的存在，甚至看见她连愤怒的想法都无法升起。

　　只有敬畏。

　　“鬼舞辻无惨已伏诛，但鬼之始祖的诞生是人类的过错，”林雨淡淡道，“你等凡人连自己的过错都无法弥补，还需要我来出手，所以作为交换，我们会带走本该为了杀死鬼王而死去之人。”

　　“从此他们将会是被我等带走。”

　　“可有异议？”

　　她冷淡的面容看向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耀哉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从林雨的视线中读到了一些信号，随着那鬼舞辻无惨在太阳下死去，他身上的诅咒似乎也减缓了无数，此刻就算没有原本林雨给予的压制，他身上的病痛也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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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伏下身子，跪拜的姿态，随着他这般对着林雨跪服，九柱也对林雨这般跪下，产屋敷道：“神明大人，还请给我们一些时间，确认鬼确实已经被消灭。”

　　“可否告知我等，会为杀死鬼王而献出生命的孩子们，是谁？”

　　“...如果您要带走他们，能否给些时间，让他们可以向家人道别。”

　　林雨冷淡收回视线，她微微颔首，随后起身，一封信件从她手中落下，扔给了老苟，老苟接过信张开，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头皮一紧。

　　林雨走到阳光下晒太阳去了，今剑，小乌丸和笑面青江都跟在林雨身后，自从林雨战胜归来，就发生了一些变化，小乌丸忧心林雨的状态，就问出过，便得知林雨是以什么样的代价消灭的敌人。

　　失去人性只有神性的审神者大人吗。

　　小乌丸坐在林雨身边，一错不错的注视着林雨，若是之前的林雨，恐怕就要直接问他看什么看了，但现在的林雨，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晒太阳了。

　　嗯。

　　少了点鲜活。

　　只是五百年而已，接下来本丸里恐怕要热闹起来了。

　　...

　　“产屋敷耀哉，神宫天音，产屋敷雏衣，产屋敷日香，炼狱杏寿郎...”老苟硬着头皮念着，之前说好的没有这段啊，怎么突然就要带走那么多人了，这是什么名单吗，这简直就是生死簿啊。

　　难不成林雨要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吗？维护历史的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

　　这般想着，老苟在逐渐死寂的宅院中，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和下方慢慢粗重紊乱的呼吸声。

　　“甘露寺蜜璃...”老苟念道，甘露寺蜜璃哎了一声，有些慌乱，频繁看向了林雨。

　　“嘶嘶嘶——！！！”

　　“伊黑小芭内。”老苟面无表情道。

　　那差点窜出来的蛇又盘回了伊黑小芭内的脖子上。

　　“时透无一郎。”时透无一郎没什么表情，似乎还在神游天外。

　　“蝴蝶忍，不死川...”不死川实弥握紧了拳头，原来他也会在对抗鬼王的战斗中死去吗，倒是死得其所，“玄弥。”他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苟，试图用视线让老苟改口。

　　“...珠世。”

　　然而一直到老苟念完了所有的名字，不死川实弥都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

　　他站起来，鬼王已经死了，鬼已经没了，如果神明真的仁慈，为什么要在鬼王已经死去的情况下，还带走如此多的人类的生命！

　　这就是神明出手的代价吗？！

　　他怒目看向林雨：“你这家伙！和鬼有什么区别！我们求你来了吗！！你在擅自做些什么！一句话就要这么多人给鬼王陪葬吗！人类和鬼战斗了那么多年，死去的所有人，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杀死鬼王，是不是就要替代鬼王杀死那些人！”

　　“不死川。”产屋敷耀哉出声阻止。

　　“你简直就是恶鬼！混账！！！”

　　不知何时，一个少年手持短刀出现在了不死川脖颈处，不死川实弥瞬间就被莫大杀意笼罩，骂声也戛然而止。

　　短发少年的声音诡异的平静：“不敬主公。”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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