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怒海焚烟

　　咸腥的海风裹着灼热的日光，狠狠抽在林烨的脸上，他扶着战船舷边冰凉的铁栏杆，目光如鹰隼般刺破南洋的氤氲水汽。视线尽头，十数艘挂着红底白十字旗帜的葡萄牙卡拉克帆船正横亘海面，船舷黑洞洞的火炮口泛着冷光，像蛰伏的野兽獠牙。

　　“陛下，葡夷的舰队摆了横阵，是想依仗船坚炮利，拦腰截断我联军水师。”身旁的暹罗水师提督銮披汶躬身禀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他麾下的暹罗战船多是中小型桨帆船，与葡萄牙动辄千吨级的卡拉克船相比，如同孩童面对壮汉。

　　林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穿越到这片东南亚热土已逾十年，从一个流落荒岛的现代军迷，到建立疆域囊括马来半岛与中南半岛南部的夏华帝国，靠的从来不是运气。他亲手督造的远征军水师，早已不是当初的木船竹筏——二十艘主力战舰“沧溟级”炮舰，皆是仿造明代福船形制改良而来，船身包裹着加厚铁皮，更关键的是，每艘船甲板上都架着四门他倾尽国力研发的“神威大将军”前膛火炮。

　　这是夏华-暹罗联军与葡萄牙殖民者的首次海战，也是林烨检验自己火器研发成果的战场。

　　“传我命令，联军水师呈雁形阵，暹罗战船居两翼，夏华炮舰为中军，逼近至三百步，听我号令齐射！”林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透过传令兵的号角，传遍整片舰队。

　　海风骤起，吹得战旗猎猎作响。夏华帝国的黄龙旗与暹罗的白象旗在桅杆上交相辉映，数百艘战船乘风破浪，朝着葡萄牙舰队冲去。

　　葡萄牙舰队司令戈麦斯站在旗舰“圣玛利亚号”的船楼上，看着迎面而来的联军水师，露出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些东方人的战船不过是一堆脆弱的木头，他们的火炮更是不值一提——此前几次冲突中，土着的火器射程短、威力弱，根本无法对葡萄牙战船造成威胁。

　　“开火！”戈麦斯拔出佩剑，高声下令。

　　刹那间，葡萄牙舰队的火炮齐鸣，数十枚实心弹丸呼啸着划破海面，砸向联军水师。暹罗战船躲闪不及，有两艘船被直接命中，船舷木板轰然碎裂，木屑与鲜血飞溅，落水的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

　　銮披汶脸色煞白，攥紧的拳头指节泛青。他忍不住看向中军的夏华炮舰，却见那些战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在舵手的操控下灵活转向，避开了大部分弹丸。

　　“稳住！”林烨的怒吼再次传来，“三百步！还没到我们的射程！”

　　林烨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前世的军事知识与今生的战场经验在脑海中飞速交织。他清楚，葡萄牙的舰载火炮有效射程不过两百步，而他改良的神威大将军，射程足足达到三百五十步。这百步之差，便是他克敌制胜的关键。

　　距离在飞速缩短，两百五十步……两百步……

　　戈麦斯的笑容愈发得意，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这场海战结束后，自己将从里斯本带回多少财富与荣耀。

　　“一百五十步！”传令兵的嘶吼带着颤抖。

　　林烨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葡萄牙舰队：“夏华水师，开炮！”

　　四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同时响起，中军二十艘沧溟级炮舰的神威大将军火炮喷吐出耀眼的火舌，灼热的气浪席卷甲板，震得船身微微晃动。八十枚裹着铁皮的实心弹丸，如同八十道黑色的闪电，越过海面，精准地砸向葡萄牙舰队的中军战船。

　　戈麦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见过如此远的射程，更未见过如此密集的炮火。

　　“轰——！”

　　弹丸命中“圣玛利亚号”的船舷，厚实的橡木船板如同纸糊一般被洞穿，巨大的冲击力让船身剧烈摇晃，船楼上的戈麦斯险些被甩下海去。紧接着，更多的弹丸落在其他葡萄牙战船上，有的击碎了桅杆，有的炸穿了甲板，硝烟与火光瞬间弥漫在海面之上。

　　“上帝啊……”戈麦斯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暹罗水师的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銮披汶如梦初醒，猛地拔出佩剑：“暹罗的勇士们，随我冲锋！”

　　两翼的暹罗战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失去阵型的葡萄牙战船冲去。桨帆船灵活的优势在此刻尽显，它们绕到葡萄牙战船的侧后方，弓箭手与火铳手轮番射击，投掷的燃烧瓶落在甲板上，燃起熊熊大火。

　　林烨站在旗舰“黄龙号”的船楼上，看着眼前的战局，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依旧在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属于夏华帝国的时代，正在这片南洋怒海中，缓缓拉开序幕。

　　戈麦斯看着麾下的战船一艘接一艘被击沉、点燃，终于彻底绝望。他下令弃船，带着残兵乘小艇狼狈逃窜。

　　海面上，硝烟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将黄龙旗与白象旗染成了耀眼的金色。落水的葡萄牙士兵在海中挣扎，而夏华-暹罗联军的士兵们则在欢呼雀跃，声音响彻云霄。

　　林烨深吸一口气，海风里的血腥味与硝烟味，在此刻竟成了最动人的气息。他知道，这场海战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夏华帝国，终将以铁血为犁，以炮火为种，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出一个属于华夏的全球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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