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无往亦无前

　　......

　　同时，一幕幕画面快速在陈源脑海之中回荡。

　　万青青，极主巅峰之境，在突破之时遭受另外三位极主巅峰干扰，最终陨落。

　　赵无量，初入极主之境，被迫参与诸多极主境之间的乱战，最终被一个陌生的极主巅峰斩杀。

　　文元，尊主境，却因为域外寰宇的势力环伺，最后不得不冒险，在突破不足千年的时间里，尝试夺舍所在宇宙的本源意志，失败身殒。

　　......

　　天帝带着陈源，将一百零七位考核者的过去、未来，全部浏览了一遍。

　　“这些都是他们各自的时间线之中，可能性最高的一条时间线。”

　　“不过这些时间线中，都没有我留下的传承所造成的因果干扰。”

　　“以及......你的干扰。”

　　话音落下，陈源眼前的画面再次变换。

　　他明白，这一次天帝所带他看的过去和未来，应该便是他自己了。

　　然而，画面虽然变换，却是一片亘古不变的虚无、漆黑，就如同星宫第三重中的景象一样。

　　陈源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星宫第三重。

　　“这是你的过去。”天帝在一旁解释道，随手一挥：“接下来，是你的未来。”

　　陈源闻言，聚精会神地盯着身前，等待着画面的变化。

　　然而，没有。

　　一切都没有改变。

　　画面中空无一物，就连陈源本身都不存在。

　　“这是......什么意思？”

　　陈源不太明白。

　　为什么其余一百零七位考核者，都能看得起过去、未来，知晓其开始、结局。

　　唯独自己，什么都没有。

　　“陈源，这就是你的过去和未来。”天帝竟是罕见地叹了口气，随后神情无比认真，一字一顿道：

　　“无往亦无前。”

　　“无往......亦无前？”陈源低声喃喃，心中不断琢磨着天帝话中之意。

　　“这就是【见帝不拜】的原因，并非我赐予了你这份殊荣，而是无往亦无前者，无因无果，没有求拜帝者的必要。”天帝解释道。

　　从一开始，天帝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为了回答陈源的第一个问题而已。

　　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希望陈源能够更好的理解其中的缘由。

　　“简单点来说，你是逃脱‘宿命’之人，是无尽寰宇中的变数，并非什么命定的帝者。”天帝继续解释。

　　“你也不用担心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因为变数无法掌控。”

　　“就如同这一次的天帝传承，我也不确定最终的结果如何，一切唯有发生了之后，时间线才会最终收束于一条。”

　　“我没有对你特殊对待，若是这一次你输给了其他人，我的传承也不会为你而变。”

　　陈源明白了。

　　因为自己无往亦无前的特点，导致哪怕是足以看透时间的帝者，也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无法锚定过去、未来。

　　“但......无往亦无前，为何是我？”陈源不解。

　　他记得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也记得自己穿越之后的事情。

　　本以为自己的穿越只是一场意外，而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应该位于无尽寰宇中的一个封闭宇宙之中。

　　如今经过天帝的解释，这一切反而扑朔迷离了起来。

　　“我不知道。”天帝很干脆地回答道，“你的过去、未来，我皆看不透，但这并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陈源神情认真，无比赞同地点头道。

　　到了如今，哪怕天帝告诉他，他的过去全是虚假，乃是强者肆意编纂的产物，陈源也不在乎。

　　走到如今的地步，他的求道之心岂会因为外界而轻易变化。

　　心中没有继续纠结无往亦无前的问题，陈源干脆利落地询问第二个问题：

　　“天帝，你知道灵主吗？”

　　“还有，古往今来的帝者，若是最终都走向超脱，又超脱去了何处？”

　　第二个问题，关于灵主，同时也关于帝者的去向。

　　倘若有一天，陈源若是突破帝境，他同样也需要寻求前路，寻求超脱之路。

　　就如第二考道心考之中，于一片虚无之中，默默等待百万年、千万年，就为了一丝转机。

　　想到这，陈源突然有些明悟。

　　道心考中所经历的事情，何尝又不是帝者正在经历的事情？

　　只不过尺度更为夸张罢了。

　　“灵主，我认识。”天帝点头承认道，“他在灵海的深处，还留有一道传承，你未来可以去寻找。”

　　“你之前所见的诸多未来线中，冥无渊便是想要得到这份传承，最终陨落于灵海深处。”

　　“不过对于你而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陈源听出了天帝话中的意思。

　　“看来，灵主留在灵海深处的传承，应该与内宇宙中的灵海支流有关。”陈源就知道，灵海支流没有这么简单。

　　而作为曾经的灵海之主，灵主超脱之前，于灵海深处留下一道传承，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超脱之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天帝摇头道：

　　“当帝者诞生于世之时，过往一切时间线的概率尽数归于零，只剩下成就帝者这一条时间线。”

　　“而这时，‘宿命’将会强盛至极点，令这所剩的最后一条时间线归于平直，不再出现任何曲折、意外。”

　　“帝者，将永恒永世的存在于世间，统领万千生灵，亦或者永生逍遥于世。”

　　说到这里，天帝神情严肃了许多：

　　“但......又因‘宿命’的存在，世间不再有任何变数，一切都在‘宿命’掌控之中，哪怕是帝者本人的思想。”

　　“同时，又因‘宿命’的存在，帝者之后再无前路可言。”

　　“当尝尽了世间的一切，哪怕是帝者也会归于虚无，成为‘宿命’操控的傀儡。”

　　“所以，第一位帝者走向超脱之路，抹除过去所存在的一切痕迹，从无数时间、因果之中超脱，令收束的时间线再次散开。”

　　“在这之后，诸多帝者同样走上了这条路。”

　　“这，就是超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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