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重返大陆

　　可一个致命的问题，让九漓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沉了下去。

　　“他的灵魂……破碎……为什么？”

　　这是虚空神第二次主动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这句话让九漓受宠若惊，却也瞬间陷入焦虑，她早已发现了莫寒的灵魂问题。

　　早在初次见到莫寒时，九漓就察觉他的灵魂存在损伤，全靠绯雪的祝福庇护，才能像正常人一样修炼魔法。否则，以他破碎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掌控魔力，再多的修行也只是徒劳，魔力只会不断流失。

　　当时她推测，这是莫寒小时候目睹父母、全族被魔物屠戮，心灵遭受重创所致。

　　可后来从莫寒口中得知，那场灾难竟是光之神一手布置，九漓才意识到，莫寒的灵魂受损，或许与光之神脱不了干系。想来是光之神驱赶魔物发起进攻后便弃之不顾，从未想过会有圣兽将莫寒救下，才让他侥幸存活至今。

　　而如今，多次接触虚空之力、遭受虚空亡灵的冲击后，莫寒本就破碎的灵魂愈发脆弱，绯雪的祝福早已难以支撑。

　　九漓心中清楚，必须尽快找到治愈灵魂的方法，否则莫寒不仅会境界暴跌，甚至可能直接跌回十级，以他残破的灵魂，最多只能承受十级魔力，再多便会失控流失，彻底沦为废人。

　　虚空神得知莫寒的灵魂损伤源自光之神后，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光幕中的莫寒，随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九漓知道，虚空中漂浮着无数游离的灵魂，理论上只要莫寒能吞噬这些灵魂，就能修复自身。可问题在于，莫寒正在摆脱虚空的影响，而且那些虚空亡灵并非善类，即便有虚空神统领，也绝不会毫无反抗地被莫寒吞噬。

　　事情彻底陷入僵局。九漓擅长的是魔导器研究，对灵魂一窍不通，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守在两人身旁，一边维持着光幕的能量供给，一边留意着莫寒和王彻的细微变化，祈祷能出现一丝转机。

　　宇宙中的时光无声流逝，荒废星球上的光幕依旧柔和。九漓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早已天翻地覆，她只知道，必须等下去，不仅为了回去，更为了让莫寒和王彻，能重新睁开眼睛。

　　宇宙中的时光没有刻度，九漓日复一日地守在营养仓旁，更换能源、检查数据，重复着枯燥却不能停歇的工作。

　　荒废星球的寂静如同潮水，将她包裹，只有光幕的柔和光芒，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机。她不知道外面的圣洛大陆是否早已被魔气吞噬，也不知道圣依诺等人是否还在寻找他们，只能将所有期盼，寄托在营养仓中那两道沉寂的身影上。

　　半年过去，当九漓如同往常一样，拿着能量晶体靠近营养仓，准备更换能源时，变故突生。

　　“咔嚓——”

　　一声脆响，王彻所在的营养仓壁突然布满裂痕。下一秒，狂暴的能量冲破仓体，不再是以往纯粹的魔气，而是裹挟着幽紫色光芒的虚空之力，如同飓风般向四周席卷。周围的岩石瞬间被碾成粉末，能量碎屑在空气中疯狂跳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九漓反应极快，瞬间展开魔导屏障，将莫寒的营养仓牢牢护在身后，同时对着那道从能量风暴中显现的身影大声喊道：

　　“住手！还有人呢！”

　　她不确定王彻是否还保留着理智，也不知道他能否听懂自己的话，但此刻她别无选择。让她松了口气的是，那股狂暴的虚空之力在听到喊声后，竟缓缓收敛。

　　幽紫色的光芒褪去，露出王彻的身影，他依旧保持着魔人的形态，身躯比以往更加挺拔，皮肤泛着淡淡的暗紫色，心脏处镶嵌着一颗菱形的黑色晶体，正是那颗凝聚成型的虚空之心。

　　虚空神悬浮在不远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彻爆发又收敛，仿佛在观察一件完成的作品。

　　九漓连忙上前，将发生的一切简略告知王彻：爆炸后的撤离、虚空神的庇护、莫寒的状况、黑暗之眼的融合，以及他破碎的灵魂。王彻静静听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心脏的虚空之心偶尔闪烁一下幽光。

　　就在这时，虚空神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这嘶吼并非单纯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沟通，清晰地传递出它的意志。九漓和王彻同时接收到信息，其中最核心的一句，是对着王彻说的：

　　“既然你们醒了，那你们也该回去了。杀死光之神，是你唯一的任务。”

　　九漓刚想开口询问莫寒的情况，他还未苏醒，灵魂破碎的问题也尚未解决，此刻回去太过危险。可虚空神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莫寒是他的信徒，能为莫寒做到这一步已经足以证明它对莫寒的重视。但不代表它会帮莫寒做所有事情。

　　巨大的虚空之力突然涌现，将莫寒的营养仓、九漓和王彻一同裹挟其中。

　　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星球、宇宙、星光都化作模糊的光影。九漓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能死死抱住莫寒的营养仓，生怕这剧烈的空间穿梭将他甩出去。王彻则静立在旁，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虚空之力，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了他和九漓，隔绝了穿梭过程中的能量冲击。

　　“那个基地……还有后手吗？”

　　九漓趁着穿梭的间隙，忍不住问道。她始终惦记着基地的研究成果，那些古时候的魔导器或许能派上用场。

　　王彻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只是眼神愈发沉凝，显然，那些魔导器肯定都在那场爆炸中灰飞烟灭了。过了许久，他才嘴唇微动，声音嘶哑得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

　　“天启……”

　　仅仅两个字，却带着浓浓的恨意与决绝。九漓心中一凛，她能感受到王彻对天启的杀意，那是深入骨髓的仇恨，或许在爆炸前，他们之间就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虚空穿梭的速度快得惊人，短短数息之间，周围的扭曲光影便逐渐清晰。下方是一片熟悉的大陆轮廓，山川、河流、海洋依稀可辨，那是圣洛大陆！

　　（本来不知道原本的世界该怎么称呼，结果突然想起来，一开始就给这个世界设定了一个名字，还好还好，差点就重新取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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