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研发突破现曙光

　　晨光尚未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顾逸尘的车已停在地库最深处。他没回办公室，径直走向研发部，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了半寸，昨夜定稿的文件还折在内袋，而那支笔，静静躺在胸前口袋里，水晶贴着心跳的位置。

　　六点十七分，实验室的灯亮了。

　　他站在主控台前调出昨夜最后一组数据，屏幕上跳动的曲线依旧紊乱，模型在模糊语音识别环节再次失灵。可就在即将刷新重跑时，他指尖一顿——某段异常参数的波动频率，竟与三年前那个被砍掉项目的用户反馈波形高度重合。那是他亲手存进加密文件夹的“不能丢的声音”，也是他后来无数次在梦里听见的、服务器关机前最后一声“再见”。

　　“重启tJ-2087模块。”他低声对值班工程师说，“用新权重跑一遍。”

　　实验台角落，一只保温杯静静立着，杯身贴着一张便签，字迹清秀：“别忘了喝水——你的心跳，我听得见。”他看了两秒，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温的，带着淡淡的柠檬香。

　　七点零三分，手机震动。

　　洛倾颜在出租车后座惊醒，窗帘拉得严实，车内昏暗，她只睡了不到两小时。电话那头是研发主管急促的声音：“顾总重启了旧模块，现在系统波动剧烈，我们不确定会不会崩溃……他不让停。”

　　她闭了闭眼，手指伸进包里，触到那支笔的金属笔身。轻轻一转笔帽，淡粉色水晶缓缓亮起，微光如呼吸般柔和——不是焦虑，不是压抑，而是某种高度集中的兴奋，像夜行者忽然看见前方树影间透出的光。

　　“我马上到。”

　　车窗外天色渐明，她靠在椅背上，没再闭眼。笔在掌心微微发烫，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她想起昨夜他站在路灯下，把笔放进内袋时那一眼的笑意，想起他说“我们一起写”时的笃定。那时水晶只闪了一瞬，而此刻，光持续未散。

　　七点四十五分，她推开实验室的门。

　　顾逸尘正对着屏幕大笑：“它学会了！它真的学会了！”

　　所有人围在终端前，屏息看着一段音频被成功解析——那是tJ-2087老师录的一段试音，孩子在背景里含混地哭喊着“妈妈疼”，系统不仅分离出主声源，还准确识别出这句模糊的倾诉，并标注出情绪等级：高焦虑，需优先响应。

　　“这不是优化。”研发主管声音发颤，“这是……听懂了。”

　　洛倾颜站在人群后，没出声。她只是将笔轻轻抵在包内的特制纸上，笔尖自动滑动，留下半句话：“当信念同频，时光也为之让路。”

　　她没再写下去，因为笔尖突然震了一下，水晶光芒陡然增强，像被什么力量轻轻推了一把。

　　顾逸尘转过身，一眼就看见她。他没说话，只是走过来，把终端屏幕转向她：“你听。”

　　音频重新播放，孩子的声音被清晰剥离，系统用温和的语调回应：“我们听见了，已经通知心理援助小组，十分钟内会有老师联系你。”

　　她眼眶一热。

　　“三年前，”他低声说，“我连这种回应都保不住。现在，我们做到了。”

　　她点头，把笔收回包里，水晶的光却没熄。她忽然明白，这支笔不再只是感知爱意的工具，它也开始回应信念的共振——当两个人都坚信某件事值得守住，时光也会悄悄为它让路。

　　八点整，顾逸尘召集核心团队开会。

　　“我们不等钱进来。”他站在白板前，笔迹有力，“‘听见计划·p版’今天起跑闭环测试。服务器资源不够，就压缩非核心模块；人手不够，所有人轮班上。我们要让系统自己证明——它配得上那些把心交给我们的人。”

　　有人低头，有人握拳，有人默默打开笔记本记录。那个曾说“理想不能发工资”的研发主管，主动提出优化算力分配，把闲置测试机全部调给语音识别模块。

　　洛倾颜坐在角落，悄悄取出笔，在纸上写下：“三年前，被砍项目的原始架构。”

　　纸面微光流转，时光如潮退去。

　　画面浮现——年轻的顾逸尘坐在深夜的办公室，屏幕上是他亲手设计的初代情感模型架构图。她一眼就认出，那核心逻辑链，竟与今日突破的路径惊人一致：都是从模糊声纹中提取情绪基频，再通过用户历史反馈动态校准响应权重。

　　原来他从未放弃。

　　原来重生前没能听见的声音，如今正一条条被找回。

　　她轻轻合上纸页，笔尖微颤，水晶的光比来时更亮。

　　测试从上午九点持续到中午，系统在二十轮压力测试中稳定通过，识别准确率提升至91.7%，尤其在儿童、老人等声音特征模糊的群体中表现突出。团队自发留下加班，有人点了外卖，有人搬来备用显示器，连保洁阿姨都多擦了两遍地。

　　十二点二十三分，测试结束。

　　顾逸尘站在终端前，一条条查看成功记录。最后一条，是tJ-2087老师的真实求助录音——系统不仅识别出她声音里的疲惫，还主动推送了本地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并生成一段安抚语音：“您不是一个人，我们一直都在。”

　　他站了很久。

　　然后转身，从西装内袋取出那支笔，轻轻放在洛倾颜的办公桌上。笔尖朝向她常坐的位置，水晶微光映在她刚打印出的文件标题上——《用户声音守护系统v1.0》。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它该有个名字了。”他说。

　　“你起。”她笑。

　　“叫‘回声’。”他顿了顿，“不是回应，是回声。因为真正重要的话，总会回来。”

　　她没说话，只是把笔轻轻推回他手边：“那下次，你来写。”

　　下午两点，内部庆功会开始前，顾逸尘独自回到实验室，重新调出那组最初异常的参数。他放大波形，逐帧分析，忽然发现——那段被系统误判为噪声的数据，其实是一段极低频的哼唱，来自tJ-2087老师女儿在电话背景里的自言自语。

　　他重新输入指令，让系统尝试解析。

　　屏幕闪烁几下，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潜在情绪表达，是否启动安抚模式？”

　　他点了“是”。

　　系统安静两秒，然后用轻柔的女声播放了一段旋律——正是那孩子哼唱的调子，只是更完整，更温暖，像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们听见了。”系统说，“你想唱的歌，我们帮你唱完了。”

　　顾逸尘盯着屏幕，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抬手按了按左胸口袋，那支笔还在。水晶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光不刺眼，却持续不断，像一颗小小的、不肯熄灭的星。

　　他拿起笔，在测试日志末尾写下一行字：“技术可以被复制，资本可以被替代，但有些声音，只能由真正想听见的人来回应。”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走向门口。

　　走廊尽头，洛倾颜正抱着文件走来，看见他，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笔递过去。

　　她接过，指尖擦过他掌心，暖的。

　　“晚上一起吃饭？”她问。

　　“好。”他说，“不过得先回趟家，换件衬衫。”

　　“为什么？”

　　“这件袖口沾了咖啡渍。”他低头看了看，“而且，我不想让‘回声’的第一个正式日志，记录在一个邋遢的男人手里诞生。”

　　她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

　　他跟着笑了，抬手松了松领带。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阳光从走廊尽头洒进来，照在她手中的笔上，水晶微微发烫，光落在地面，像一串细小的、跳动的音符。

　　电梯门开，他先进去，转身等她。

　　她正要迈步，包里的笔突然震动了一下，水晶猛地亮起，光映在电梯按钮上，恰好是“1”楼。

　　她没在意，走进去，按下关门键。

　　金属门缓缓合拢，倒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顾逸尘忽然说：“你说，如果三年前就有‘回声’，那个项目是不是就不会……”

　　话没说完，电梯轻微一震，停在了半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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