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情感升温的瞬间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洛倾颜已经抓起了包。警报红光在黑暗中一闪，映得她指尖发白。她没说话，转身就往门外冲，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像一串急促的鼓点。

　　顾逸尘紧随其后，长步一迈便挡在她身前，替她拉开消防通道的门。冷风裹着雨丝扑进来，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只同时冲进了雨幕。

　　雨水砸在伞布上噼啪作响，可他们根本没撑伞。塔吊的轮廓在夜色里模糊成一片灰影，东院后库的方向漆黑如墨。监控系统断电，整片区域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信号也断了。”洛倾颜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一片灰。她咬了下唇，脚步却没停。

　　顾逸尘忽然伸手，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半步。他的肩挡住了斜扫过来的风雨，西装早已湿透，贴在结实的臂膀上。他没看她，只低声道：“跟紧我。”

　　台阶湿滑，她脚下一歪，整个人向前倾去。他反应极快，一手揽住她腰，另一手撑在墙上。两人贴得太近，呼吸交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喉结的轻微滚动。

　　钢笔从她包里滑出，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笔身，忽觉掌心一暖——那颗淡粉色水晶，竟在雨夜里微微发亮，光晕映出顾逸尘眉心的褶皱。

　　她怔了怔。

　　他先弯腰拾起笔，递还给她时，指尖在笔帽上轻轻一擦：“这支笔，是不是比你还清楚你在担心什么？”

　　她没接话，只是将笔攥紧，藏进掌心。

　　后库门虚掩着，锁扣有明显撬痕。洛倾颜蹲下身，借着手电光仔细查看门框边缘的划痕。她从包里抽出林婉如给的图纸，对照着结构薄弱点，低声说：“不是随机破坏，是冲着最不承重的位置来的——想制造坍塌假象。”

　　顾逸尘蹲在她身旁，手电光稳稳照着她手中的纸：“谁会知道这里能被撬？”

　　“知道图纸存在的人。”她抬头，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图纸上，晕开了一角墨线。

　　他忽然脱下西装外套，不由分说披在她肩上。她一愣，下意识要推拒，他却直接扣住她双肩，声音低而坚定：“别动。你已经在发抖了。”

　　她僵住。

　　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沉甸甸地覆在她身上，像一道不容拒绝的界限。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冷”，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不可闻的一声：“……谢谢。”

　　他没松手，反而伸手拂开她额前湿透的碎发。动作很轻，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总是这样。”他忽然说。

　　她抬眼。

　　“在我最乱的时候出现。”他声音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小时候发烧，没人管，我一个人躺在空房子里。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人能推开门，哪怕只说一句‘我来了’，我都不会那么怕黑。”

　　她呼吸一滞。

　　水晶又亮了，这次不再是微光闪烁，而是缓缓流转，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唤醒。她没动笔，可那光却随着她的心跳，一明一暗。

　　“后来我学会了不等。”他继续说，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告诉自己，没人会真正留下。所以我不需要谁。”

　　她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支笔能感知情绪，可此刻，它感知到的不只是顾逸尘的忧伤——而是他心底最深的孤独，像一根埋了多年的刺，从未拔出。

　　“可你错了。”她轻声说。

　　他挑眉。

　　“有人会留下。”她握紧了手中的笔，也握紧了那份勇气，“我留下来，不是因为你要我帮东院，也不是因为你想听数据模型。我留下来，是因为——”

　　她顿了顿，心跳如鼓。

　　“——我不想你再一个人扛。”

　　他静了几秒，忽然笑了。不是那种社交场合的礼貌微笑，而是从眼底漫上来的、真实的笑意。

　　“你知道吗？”他声音低哑，“你讲权限隔离的时候，我根本听不懂Lw-742是什么。但我看着你站在那儿，所有人都在质疑，你却一点没退，我就在想……这个人，怎么敢这么亮？”

　　她愣住。

　　“我不是非得懂你做的事。”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但我懂你。这就够了。”

　　她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颤，可他握得很稳，掌心滚烫，像要把她从雨水里整个捞出来。

　　“洛倾颜。”他叫她名字，一字一顿，像在确认什么，“我喜欢你。”

　　她睁大眼。

　　“不是因为你帮我查账，不是因为你聪明能干。”他拇指摩挲过她的指节，“是因为你明明可以躲开这场麻烦，却偏偏站了出来。是因为你下雨天不肯撑伞，是因为你讲道理时眼睛会亮，是因为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总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刚好出现。”

　　她眼眶发热，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她想说“我也喜欢你”，可话还没出口，他已反手将她拉近，十指紧扣。

　　“别逃。”他低声道，“这一次，换我追你。”

　　她终于回握他，指尖用力到发白。就在这瞬间，桌角的钢笔忽然轻轻一震，笔尖无意识在木桌上划出一道弧线——起笔圆润，收尾微扬，像一个未写完的“L”。

　　水晶的光芒不再闪烁，而是稳定流转，如同星河在笔身中缓缓旋转。那光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映在彼此眼中。

　　顾逸尘低头看她，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砸在她手背上，温的。

　　“你说，”他声音哑得厉害，“如果我们早点遇见，会不会少走很多弯路？”

　　她摇头：“没有弯路。每一步，都是为了走到这一刻。”

　　他笑了，俯身靠近。

　　她闭上眼。

　　他的唇擦过她的额角，再缓缓下移——

　　笔身又震了一下，这次更明显，像被什么力量轻轻推着，在桌面上滑出半寸。

　　他的呼吸停在她唇边，温热而克制。

　　她睁开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我可以吗？”他问。

　　她没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他低头，吻落下来。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有长久压抑后的释放。他的吻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重，像在碰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她回应他，指尖嵌入他的发间，心跳如雷。

　　水晶的光芒骤然明亮，粉光流转，笔身微微发烫，仿佛在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

　　“原来。”他低笑，“你是甜的。”

　　她脸红得厉害，却忍不住弯了眼：“你才甜。”

　　他低笑出声，将她搂得更紧。

　　就在这时，钢笔忽然再次震动，笔尖自行在桌面上划出第二道痕迹——短促、有力，像一个“w”的起笔。

　　他低头看去，眉梢微动。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呼吸一滞。

　　笔尖停在“w”的转折处，水晶光纹如脉搏跳动，持续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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