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精心筹备遇难题

　　凌晨三点，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洛倾颜脸上，她正一条条核对着“家宴·记忆味道”清单上的食材。钢笔静静躺在笔记本旁，水晶泛着极淡的粉，像是在陪她守夜。窗外风声轻响，她合上电脑，指尖划过笔身，轻声说：“明天，我们得把事情办成。”

　　清晨七点，她已站在第一家长途冷链配送公司的门口。野生山药必须新鲜送达，不能冷冻，不能久存。对方接待人员翻着库存表，头也不抬：“抱歉，山里封了，没人敢进。您要不等下周？”

　　她点头，没多问，转身拨通第二家供应商电话，答复如出一辙。第三家，刚接通，对方一听是“顾家宴请”，语气立刻变了：“有货，但价格得翻倍。现在这行情，您懂的。”

　　她没争辩，只问：“能保证今天发货吗？”

　　“付全款定金，下午发车。”

　　她挂了电话，站在街边梧桐树下，风吹起她的发丝。她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为“林晚（浙南山货嫂）”的名字，拨了过去。

　　“喂？倾颜？这大早的，出什么事了？”林晚声音还带着睡意。

　　“我想做一道汤，”她说，声音平稳，“能让人心底暖起来的汤。差一味野生山药，你能帮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林晚笑了：“你以前可不会为一顿饭这么拼。”

　　“这不是一顿饭。”她望着街对面早餐铺蒸腾的白气，“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有人记得。”

　　林晚叹了口气：“我让我家老李问问村里人，但雪刚停，山路滑，没人愿意冒险。你得预付定金，还得担运输风险。”

　　“我转你。”

　　转账备注她只写了四个字：这顿饭，值得。

　　手机刚放下，钢笔在包里轻轻一震，水晶微闪，却不像往常那样发烫。她没多想，转头联系顾逸尘的司机老陈。

　　“陈叔，麻烦您问问您 cousin，有没有五年陈的火腿？要同等级，但价格别离谱。”

　　老陈办事利落，半小时后回信：有货，明早可送，价格公道。

　　她松了口气，拎起包直奔“清和苑”。

　　包厢“松风阁”原定十人围坐，采光通透，窗外有竹影摇曳，正适合她设想的“围炉叙旧”场景。可刚到前台，经理就迎上来，笑容标准却疏离：“洛小姐，抱歉，‘松风阁’临时设备检修，得换到‘竹影间’。”

　　她点头：“能看看吗？”

　　“竹影间”在走廊尽头，空间窄，灯光暗，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才勉强够用。她绕着走了一圈，发现动线卡在入口，上菜得绕过主位，极不方便。

　　“为什么换？”她问。

　　经理压低声音：“顾总母亲打过招呼，说您可能需要……更低调些的安排。”

　　她没动怒，只笑了笑：“我理解。能不能让我看看其他空着的厅？万一有合适的？”

　　经理迟疑片刻，带她绕到后区。她路过“松风阁”时，脚步一顿——门缝里传出杯盏轻碰声，门口贴着“设备检修”标签，可门把手上没有灰尘。

　　她不动声色，掏出手机拍下标签和门缝，转身发给顾逸尘的助理小周，附言：“母亲是否有其他安排？”

　　不到五分钟，小周回信：“顾总母亲今早还在医院复查，未联系过清和苑。”

　　她收起手机，回到经理办公室，语气温和：“既然没有特殊安排，我愿意为‘松风阁’支付20%加急服务费。有些回忆，只适合在老地方重温。”

　　经理脸色变了变，终于点头：“……可以安排。”

　　她走出包厢，走廊尽头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她眯眼望去，那背影熟悉——苏曼。她正低头和经理说着什么，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洛倾颜没追上去，只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场地风波，非偶然。”

　　笔尖划过纸面时，钢笔水晶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扰动。她指尖一顿——这反应，不像以往对顾逸尘情绪的共鸣。它像是……在预警。

　　她合上本子，走出清和苑。阳光洒在肩头，她却觉得背后有股冷意。

　　下午两点，林晚来电：“找到了。老李带人进山两小时，挖到三根，品相不错。天黑前能送到冷链点。”

　　“谢谢。”

　　“倾颜，”林晚顿了顿，“你变了。”

　　她笑了笑：“我只是想把一件事，做到它该有的样子。”

　　挂了电话，她打开包，钢笔静静躺着，水晶光晕比早上稳了些。她没再靠它去回溯什么，也没用它感知顾逸尘此刻的情绪。这一关，她得自己过。

　　食材暂时解决，场地也拿回，她开始列布置方案。檀香要选清淡的，不能呛人；菜单打印用米白色宣纸，字体手写体，显得有温度；主位留空，但椅背要搭一条深灰羊毛毯，象征性地“有人在”。

　　她正画着桌位图，手机响了。是冷链公司。

　　“洛小姐，山药已装车，但运输车临时故障，得晚两小时发。”

　　她皱眉：“能换车吗？”

　　“正在协调，但今晚山路不好走，司机不太愿意接急单。”

　　她立刻联系林晚：“能再托村里人盯一眼吗？别让货压着。”

　　“我让老李亲自送一段。”

　　她放下电话，看了眼时间——距离聚餐只剩四十八小时。她起身去超市采购辅料，路过火腿包装区时，顺手拍下同款火腿的产地编码，发给老陈 cousin 确认是否一致。

　　一切看似重回正轨。

　　可刚走出超市，手机又响。清和苑经理语气急促：“洛小姐，‘松风阁’的预订系统出问题了，刚才有另一单预定了同一时段，是……苏小姐。”

　　她脚步一顿。

　　“她说她母亲和顾夫人是旧识，这顿饭很重要，希望您能通融。”

　　她没说话，只问：“她订的是哪个厅？”

　　“就是‘松风阁’。”

　　“系统记录呢？”

　　“技术正在查。”

　　她冷笑一声，直接拨通小周电话：“帮我调清和苑最近三天的预订日志，尤其是苏曼相关的。”

　　五分钟后，小周回信：苏曼名下无任何预订记录，但清和苑财务系统显示，今日上午有一笔私人转账入账，金额与“松风阁”加急费一致。

　　她盯着屏幕，指尖发凉。

　　有人想把她挤出去。

　　她没打电话争执，也没发消息质问。她打开录音功能，拨通经理电话，声音依旧温和：“我刚查了银行记录，我的加急费已于上午十点三十七分支付，有凭证。如果您坚持取消我的预订，我只能向顾总母亲说明情况——毕竟，她最在意的，是这顿饭能不能顺利。”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洛小姐，误会了。系统已修复，‘松风阁’仍归您使用。”

　　“谢谢。”

　　她挂了电话，站在街边，风吹得裙摆轻扬。她翻开笔记本，在“苏曼”名字旁画了个圈，下面写：“动机不明，手段清晰。”

　　钢笔在包里又震了一下，这次，水晶亮得几乎刺眼。她掏出来，指尖抚过笔身，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但这一次，我不怕。”

　　她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热拿铁，打开电脑，开始重新规划动线。既然有人想让她难堪，那她就把这场家宴，办得无可挑剔。

　　她调出顾逸尘朋友圈那张泡面照片，放大，盯着“香菇炖鸡”四个字看了很久。她忽然明白——他不是爱吃泡面，他是舍不得换口味。就像他母亲年年除夕留主位，就像她自己，坚持用那支钢笔写下每一道菜的名字。

　　记忆，从来不是说出来的。

　　是吃进去的，是闻到的，是坐在老位置上，感觉到的。

　　她重新打印菜单，在“山药排骨汤”旁加了一行小字：“顾逸尘说，喝一口，像冬天的太阳。”

　　在“酿豆腐”下方写：“据顾母回忆，旧日温情。”

　　她合上电脑，走出咖啡馆。夕阳西下，她站在公交站台，手机震动。

　　是顾逸尘。

　　她接通，声音轻快：“喂？”

　　“听说你今天跑了好几家公司？”他声音带着笑，“小周说你把经理说得哑口无言。”

　　“没有的事。”她低头，看见包里钢笔的水晶正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他的声音。

　　“别逞强。”他说，“如果太累，就停下来。”

　　“我不累。”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橙红，“我只是在想，怎么让那碗汤，更像太阳一点。”

　　他静了静：“你总是这样，把别人的心事，当成自己的事去完成。”

　　她没说话。

　　“倾颜。”他忽然低声道，“我妈她……其实不是难为你。”

　　“我知道。”她轻声说，“她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记住。”

　　电话那头，他呼吸一滞。

　　她笑了笑：“所以，我得把这顿饭，做得像一场重逢。”

　　他没再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她挂了电话，抬头时，看见公交站牌的玻璃映出她的影子。她手里握着钢笔，笔尖朝上，水晶在暮色中泛着柔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她登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她翻开笔记本，最后检查一遍清单。

　　突然，钢笔在掌心剧烈一震，水晶骤然亮起，粉光如潮水般涌动，几乎要溢出笔身。

　　她低头，发现笔尖正对着“主位”二字，光晕在纸上投下一片涟漪。

　　就在这时，公交车猛地一刹。她下意识抓住扶手，钢笔脱手飞出，笔帽弹开，笔尖朝下，直直坠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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