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十 别抓辫子

　　仁王雅治时常投喂学校里一只流浪猫，即便被柳莲二警告过也没停手，只是行事更加隐蔽了一些。

　　这附近流浪猫不多，出没立海大的也就那么几只，其中一只白猫常跑国中部这边蹭吃蹭喝，也就是仁王雅治投喂的那只。

　　坂田清志一直很在意那只白猫，就找机会逮去绝育了。

　　某一天，仁王雅治突然发现那只猫好几天都没出现了。打听了一圈，大家都说最近没在学校见到流浪猫。

　　他本来还想给它找收养人的……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出事。

　　“那只猫的话，邻居家姐姐收养了。”

　　午休时间，仁王雅治和坂田清志在天台上并肩坐着吃午饭。听见仁王雅治的问题，坂田清志说道。

　　仁王雅治侧头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末。她看过照片之后说想养，就周末过来学校提走了。”

　　仁王雅治应了一声，“能找到个好人家就好了。”

　　“这个不用担心，他们家养了几只猫，不是第一次绑架流浪猫了。”

　　“还是惯犯？”

　　“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

　　坂田清志给仁王雅治讲述了当时的事情经过。

　　某天训练结束后，他去商店买了点东西才回家，正巧遇上刚下班的邻居姐姐。

　　见她一脸疲倦，黑眼圈浓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归西了，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坂田清志就帮她提了点，打算给她送去家门口。

　　他帮忙提了大半袋子，都是些分量不轻的。这么多东西，都比得上他们在一年级时的负重了，难为她一路提到了这里。

　　邻居姐姐不好意思，他好说好歹才终于说服了她。

　　“你长大了还是好孩子，真好啊，要是你生在我们家就好了。”邻居姐姐感叹道，“不像我那个臭弟弟，除了顶嘴什么也不会。”

　　坂田清志不好回这句，只是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姐姐都买了什么，买这么多？”

　　“啊啊，就是我们家小猫的猫粮和零食，那群小坏蛋吃得可不少。这段时间忙，忘记在网上买了，现在吃光了，只能像这样自己跑一趟了。”

　　“猫？”坂田清志一顿，“你们家还养了猫吗？”

　　“因为它们不怎么叫，所以你不知道吧。”邻居姐姐笑盈盈地说道，“都是捡来的，一共有三只，现在都吃得圆滚滚的，毛也油光水滑的。什么时候和爱音一起过来玩，给你们介绍一下它们。”

　　“有机会一定。”

　　因为没人在家，坂田清志就帮邻居姐姐把东西提进了屋里，见到了她口中的圆滚滚、油光水滑的小猫。

　　它们围着坂田清志脚边转了几圈，不知道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手里的猫粮，蹭了蹭他的裤腿，坐下来仰头看着他。

　　“所以你摸它们了吗？”仁王雅治问。

　　坂田清志沉默了一下，“没有，但它们很喜欢我的辫子。”

　　仁王雅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小猫时刻盯着他的马尾，坂田清志不敢多停留，简单跟邻居姐姐说明了缘由，约好周末带她去学校绑架小白猫，就离开了她家。

　　“不过，那小家伙之前被你抓去绝育了，不会抗拒你的接近吗？”

　　“没事，我贿赂了它不少零食，给它哄好了。”

　　仁王雅治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这家伙每次惹他们炸毛了也是拿零食来哄，好像没什么区别。

　　国一时投喂自己的时候也很像喂流浪猫……

　　“在想什么？”

　　坂田清志的声音打断了仁王雅治的思绪。他把刚刚想到的告诉坂田清志，坂田清志沉吟片刻，无比真挚地说：

　　“流浪猫吃了我的零食会咕噜咕噜叫、给我摸肚子，你们不会这样，甚至会试图气我，所以不一样。”

　　仁王雅治捶了他一下，“哪有？我们很贴心的好吧。”

　　“举个例子？”

　　“……”

　　仁王雅治沉默良久，坂田清志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等他编出不存在的记忆。

　　“我们会给你说好话不是吗？世界上最好的老母亲兼好队友坂田清志——”

　　听见他的腔调突然变得貌似正经实则不着调，坂田清志抖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塞了颗肉丸进他嘴里让他住口。

　　“你看，你还是在试图气我。”

　　坂田清志收回手，没好气地说道。

　　仁王雅治吃下那颗肉丸，说：“怎么会，我可是准备夸你的，是你不好意思，不让我说下去而已。”

　　坂田清志懒得继续和他掰扯，又给他夹了颗肉丸，“吃吧，多吃点。”

　　就不信堵不上他的嘴。

　　仁王雅治夸张地叹了一声，“好吧好吧，终于还是到被嫌弃的年纪了。”

　　说是这么说，他吃肉丸吃得倒是开心，一点不见被人嫌弃的郁闷。

　　“这个好吃诶，再给我一颗呗。”

　　坂田清志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仁王雅治指着自己真挚的眼睛，“你看我这对真挚的眼睛，你忍心让拥有这样纯洁眼神的孩子因为吃不上心爱的肉丸而饿肚子的样子吗？”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没一个描述是对得上的……

　　“只有最后一颗了。”

　　两人看着坂田清志便当盒里最后一颗肉丸，一同沉默了下来。

　　“清志，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你值得信赖的好伙伴。”

　　仁王雅治正色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诚实可信。

　　“目前看来只是热衷于气我的损友啊？刚刚还调侃我，说我是老母亲呢。”

　　“那怎么能说调侃，这是在夸你善良温柔——还有什么热衷于气你，没有的事！我只是希望能逗你开怀大笑而已。”

　　“气笑不是笑。”

　　仁王雅治暗自吐槽他油盐不进，正想着这么麻烦，要不还是放弃算了，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肉丸被夹了过来。

　　仁王雅治捂住了嘴，“我好感动。”

　　“感动就听话点，别成天想着抓我辫子。”

　　一语双关。

　　“piyo。”

　　仁王雅治回以奇怪的口头禅。

　　之后，坂田清志把白猫被邻居姐姐绑架走的事情告诉了柳莲二，顺带还提了和仁王雅治在天台的对话。

　　“找到收养的人家就好。”

　　柳莲二记下这两件事，并补充了一句：“下次仁王再试图气你，你可以告诉我们。”

　　他指的是他和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不在其中，原因可想而知。

　　“罢了，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随他去吧。”

　　坂田清志倒是不在意这些，左右也不会闹太过火。

　　柳莲二沉默了几秒，道：“你们的相处模式确实很像人和猫。”

　　清志不会真的因为仁王的坏心眼而生气，嘴上说着不理睬，最后还是会心软。

　　“所以我才叫他别老想着抓我辫子。”

　　“他自己也有辫子来着。”

　　“猫是认不出自己的尾巴的。”

　　“……这话在理。”

　　路过的幸村精市听见两人在聊什么辫子、尾巴、猫的，就笑着凑过来问他们是不是在讨论猫猫。得知来龙去脉之后，眼中笑意愈深。

　　“换个角度来说，清志也是猫吧。”

　　“又要说我是奶牛猫了吗？”

　　幸村精市摇摇头，“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抛开这点不说，你有时闹别扭耍无赖的样子还是很像猫的。”

　　“那不是螃蟹吗。”坂田清志想象了一下，说，“横行霸道的是螃蟹，不是猫。”

　　“螃蟹的钳子夹人疼，可猫咪的肉垫打人不疼。”

　　“……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个话题吗？”

　　幸村精市只是笑，不置可否。

　　记录下这段对话的柳莲二在底下加了一句：一如往常，清志感到了羞耻，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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