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春闱将至

　　顾白清站在高台上，看向台下的各地考生，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欣慰之色：“诸位皆是我大周未来之栋梁，今日踏入这扇门，你们的半只脚便已踏上这龙门之上。”

　　李绩站在台下，听着顾白清的讲话，身边的张晋压低声音对他说：“王兄，这位就是顾白清，顾大家……太学的祭酒。”

　　李绩转过头看向张晋，点点头，目光继续落在台上，这时，他注意到那天在太学府外接他的那位何助教正站在顾白清身旁，当他的目光与何助教交汇时，何助教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并朝他点了点头。

　　张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低声问道：“王兄，这何助教与你相识？”

　　李绩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怎么熟悉，只是舅舅的安排。”

　　张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是了，王大人肯定会给王兄安排好一切的。只是王兄……”

　　他突然有些扭捏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李绩见状，心中有些好奇，于是追问道：“只是什么？张兄但说无妨。”

　　张晋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王大人当真……不收弟子嘛？”

　　听到这话，李绩不禁有些茫然，他满脸狐疑地看向张晋。

　　张晋见状，赶忙解释道：“王希，王大人当年可是高中榜眼啊，而且他素有才子之称，这些事情……王兄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李绩心中猛地一紧：“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张晋看着李绩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那王兄可真是……”话说一半，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我改天帮张兄问问。”李绩连忙岔开话题。

　　“那就拜托王兄了。”

　　“小事。”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台上的顾白清已经结束了他的讲话。

　　在学子们欢呼声中，他缓缓走下高台。何助教则紧跟其后。

　　当他们走到台下时，顾白清轻声对身后的何助教说道：“那与张晋交谈的学子便是王希的外甥，王绩？”

　　何助教闻言，连忙笑着回答道：“那确实是王大人的外甥，当日是下官专门去门口迎接的。”

　　“哦？”顾白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他微微眯起眼睛，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调侃道：“怎么，你竟然要亲自去迎接？难不成你是想投靠他王希的门下不成？”

　　这句话一出口，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何助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说道：“祭酒大人，您这是哪里的话呀！下官对您可是忠贞不二啊！”

　　“届时如果祭酒大人您告老还乡，下官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您一同回去的！”

　　顾白清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跟老夫回去作甚？”

　　“哎，祭酒大人，您可是下官的半个先生啊！俗话说得好，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下官给您养老，那是理所应当的呀！”

　　顾白清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说道：“好了好了，先别顾着说这些。我问你，考场都准备充分了吗？”

　　何助教连忙点头，回答道：“准备充分了，不光是他们的，就连那几位公子的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听到这里，顾白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点点头。

　　随后，他迈步朝前走去，何助教跟在他身后……

　　客栈的伙计正埋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突然瞥见自家掌柜的朝这边走来，他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算盘一推，快步走出柜台，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嘴里还喊着：“掌柜的！掌柜的！”

　　掌柜的走到伙计面前站定，伙计赶忙问道：“这过几日会试就开始了，住咱们店里的那些考生还是老样子吗？”

　　掌柜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吩咐道：“这几日，房租给他们减免一些。还有，会试当日从账上支出三百两银子，全部换成五两一锭的银子，放在院子里。另外，把那文房四宝都准备好，要精挑细选，务必做到最好。若是有人高中，能赐下墨宝，那咱们客栈的生意可就不得了啦，来年必定是财源广进、蒸蒸日上啊！”

　　说到这里，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己的腰包，他越想越兴奋，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那副模样，简直就像一个守财奴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伙计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掌柜的，住在柴房的那位……”他话还没说完，掌柜的就猛地打断了他，满脸不耐烦地吼道：“管他干什么！那个穷光蛋，连房钱都付不起，要不是有人把他接走了，我都得去给他收尸！”

　　伙计被掌柜的吼声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是，掌柜的，那个人还在柴房里放了些东西呢。”

　　掌柜的一听，更加来气了，没好气地说：“等他没死，自己来取！到时候再问他收几文保管费！”说完，掌柜的见伙计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便瞪起眼睛，大声呵斥道：“你愣在这儿干什么！文房四宝都准备好了吗？”

　　伙计被掌柜的这一吼，吓得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还……还没……”

　　掌柜的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骂道：“那还不赶紧去买！你这个蠢货！”

　　伙计吓得脸色苍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咻”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站在掌柜的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掌柜的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伙计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拿钱……”

　　掌柜的一听，差点被气晕过去，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嗖”的一声砸向伙计，骂道：“滚蛋！”

　　伙计慌忙将钱袋接住，然后像脚底抹了油一样，转身飞快地跑向店外，深怕在被自家掌柜痛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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