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因果转业诀！泥菩萨！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不虚和尚的心头。

　　不虚和尚脸色微变，他已感受到了白夜天话中的冷意。

　　一朝之尊亲至，还好言相说，已是给足了礼遇。

　　否则，他若万军困寺，强取功法，又有何不可？

　　白夜天看着目露纠结的不虚，心中微微一叹，冷意也淡去不少。

　　无论如何，他都要给无名一个面子。

　　谁让这不虚和尚，乃是无名至友呢。

　　“大师请看，此乃朕所着《武道精义》，阐述朕一生所悟武道之理。”

　　“朕以此交换观阅《因果转业诀》，还请贵寺成全。”

　　不虚和尚身形一震，只得将《武道精义》接过，却并未翻开。

　　他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长叹一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所言，不无道理。苍生为重，祖训为轻。也罢……”

　　他转身走入内室，片刻后，手持一本非金非玉、泛着柔和光泽的册子走出。

　　“此乃《因果转业诀》正本，请施主观阅后，勿要外传。”

　　白夜天接过册子，灵识扫过。

　　只是数息，便已将整本功法印入脑海。

　　“此功法，的确于朕用处不小，多谢！”

　　说完，他对着不虚和尚微微颔首。

　　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山门之外，来去如风，果决无比。

　　不虚和尚握着手中两本秘籍，望着白夜天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幽幽一叹。

　　“唉，如此强势之帝王，于这天下，也不知是福是祸。”

　　“阿弥陀佛！”

　　取得《因果转业诀》后，白夜天并未停歇。

　　而是根据文丑丑汇报的消息，转头前往洛河源头。

　　能窥探天机、批言断命的相士泥菩萨，便正在此地。

　　洛河源头，并非什么名山大川，只是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荒芜小山。

　　山间云雾缭绕，灵气却意外地充沛。

　　只是，这灵气中，似乎充斥着某些让人极不舒服的魔意。

　　白夜天信步而上，无视那些看似天然、实则暗合奇门遁甲的迷踪雾气，很快便来到山顶。

　　几间简陋的茅屋建在山峰之巅。

　　屋前一名身形佝偻、面容被奇异红斑覆盖的老者，正坐在一块青石上。

　　望着山下奔流的洛河，怔怔出神。

　　他身旁，跟着一个六七岁大小、明眸闪亮的小女孩。

　　正是泥菩萨和他的孙女。

　　感受到白夜天的到来，泥菩萨并未回头。

　　只是沙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只是我早已封卦，不再为人批命，陛下请回吧。”

　　白夜天走到他身旁，与他一同俯瞰山河，澹澹道：

　　“朕此来，并非为求批命。”

　　泥菩萨这才微微侧首。

　　那双浑浊却仿佛能洞悉世情的眼睛，幽幽看向白夜天。

　　“哦？那陛下所为何来？”

　　“朕想与先生论一论，这天地众生，命运因果。”

　　泥菩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陛下雄才大略，以力破局，也信命运因果之说？”

　　“信，也不信。”

　　白夜天目光深邃。

　　“朕信命运存在，如同信这洛河奔流，自有其轨迹。”

　　“但朕更信，人定亦可胜天。”

　　“也如同这洛河，若遇巨石阻挡，或可绕行，或可积蓄力量将其冲垮，未必一定要遵循固有的河床。”

　　“命运，或许亦然。”

　　“它是一条大河，但并非没有改道的可能。”

　　泥菩萨闻言，身躯微微一震。

　　沉默良久，才道：

　　“陛下之言，发人深省。”

　　“我窥探天机一生，见惯了宿命的无奈。”

　　“众生如同提线木偶，在既定的轨迹上挣扎，却难逃最终的结局。”

　　“久而久之，自己也深陷其中，以为天命不可违……”

　　“却忘了，窥探命运者，本身亦是变数。”

　　“有了这变数，便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只是，我至今所见，也唯有陛下一人得以改命成功。”

　　“然而，据我所见，命运本来的力量，仍将把被陛下改变的一切，重新拉回原来的命定轨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夜天不禁仰天大笑。

　　那笑声中，充满了傲然无比、霸绝一切的昂扬之气。

　　“但是，朕终究成功改变了一次，不是吗？”

　　“你又如何确定，这一次，朕就不能再次成功？”

　　“这所谓命运，朕只要胜了一次，便能胜出第二次！”

　　“直至最终，彻底改变！”

　　迎着白夜天那霸绝天下、永不屈服的灼灼目光，泥菩萨不禁心神巨震。

　　他本已死寂的心，似乎，猛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陛下，当真有再胜一次的把握？”

　　白夜天收敛大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泥菩萨，微笑道：

　　“三年之前，先生难道不是也认为朕不可能成功改命？”

　　泥菩萨一怔，旋即露出微笑道：

　　“陛下之能，的确是冠绝古今！”

　　“至今，我也无法看清陛下的命数，命运于陛下而言，的确仍有着无数可能。”

　　白夜天转过身，淡淡笑道：

　　“先生明白便好。”

　　“先生难道不好奇，朕为何有着如此奇特的命数？”

　　泥菩萨再次一愣。

　　“陛下此言，何意？”

　　白夜天笑了笑，在泥菩萨侧方坐下，也俯瞰眺望着山下滚滚流逝的洛河。

　　“朕可以明确告诉先生，朕并非此界之人，乃是飞升而来。”

　　“什么？！”

　　泥菩萨猛地转头，脸上红斑都似乎因激动而更显殷红。

　　一旁的如诗也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飞升而来？！

　　这只是听闻于话本传说中的字眼，竟然真实存在？

　　泥菩萨霍然起身，紧紧盯着白夜天，激动地喘着粗气问道：

　　“陛下所言，当真？”

　　白夜天含笑，认真道：

　　“绝无半点虚言！”

　　泥菩萨顿时激动地来回走动，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飞升之人，哈哈，原来竟是天外之人。”

　　“难怪！难怪我看不出陛下你的命数，因为你的命数，本就是变数！”

　　“哈哈哈哈，好！好啊！”

　　“这天地众生，终于有救了！”

　　泥菩萨眼神剧烈变幻，最终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夜天，深深一揖拜下。

　　“多谢陛下！”

　　这一拜，既为解惑之情，也为救世之恩。

　　白夜天坦然受之，淡笑道：

　　“先生既已明悟，可愿出山，助朕一臂之力？”

　　“朕欲请先生，入大明为国师，以你之智慧，为这天下苍生，寻一条超越宿命之路！”

　　“国师……”

　　泥菩萨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但看了看身旁的小孙女，又有些迟疑。

　　他自身遭天机反噬，时日无多。

　　但孙女还小，他希望能为她寻一个安稳的未来。

　　一旦入朝为官，怕是从此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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