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网癮少女任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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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网癮少女任盈盈

  杨表正拜访刘正风千户。

  土人中的琴操大家,拜访武人中的簫艺大师。

  相谈一开始尚属愉快。

  寒暄之后,便將话题转到琴上。

  杨表正由衷赞道:“湘操一向不为人注目,不想《瀟湘水云》之后,竟然也有如此旷世名曲,当真难得。”

  这个评价出自杨表正之口,可以说非常之高。

  刘正风大喜,连道“不敢当”。

  气氛到此时都是融洽的。

  然而杨表正忽然问一句:“不知此曲谱配何琴歌”

  刘正风闻而色变:“先生是尚文派的”

  杨表正闻弦歌而知雅意,声音转冷道:“我原道《笑傲江湖》萧谱作者,必有高论,却也相信江派琴操之繆说,见识也是如此浅陋。但不知那位琴谱作者,

  以为如何”

  刘正风思索片刻断然道:“曲大哥之意,当与刘某並无二致。”

  杨表正佛然,脾性上来,不管不顾,谢绝刘正风留饭的恳求,当即拂袖而去他们的爭论,简单说来,就是《笑傲江湖》是否该配一首琴歌。

  去文派坚决抵制这样做,曲、刘二人虽然出身江湖,却服膺这一观点。

  曲谱就是用別人所不识的工尺谱製成。

  原来时空中,洛阳王家和岳不群拿这曲谱当成剑谱,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但尚文派就不一样了,就是要为琴曲配琴歌。

  有《笑傲江湖》之谱,却没有《笑傲江湖》之歌,在他们看来,背离圣人大道。

  如果有首琴歌,洛阳王家和岳不群再无知,心中“哼”两句自然会恍然大悟。

  两派爭论非常无聊,如今却是非常严肃和激烈的,有你无我的程度,直逼华山剑宗、气宗之爭。

  一场会面,两位音乐界大佬各怀心思。

  刘正风看著杨表正的背影苦笑嘆息。

  希望看到《笑傲江湖》可以在世间流传,如今目的似乎是达到了,但是跟曲谱本身的初衷相距了十万八千里。

  身陷牢笼,谈何笑傲

  杨表正本以为遇到知音,却没想到又是一个对头。

  “要传扬外相笑傲之道,非得一首琴歌不可,非得有演唱琴歌之人不可!”

  琴歌何在

  杨表正胸中块垒难平,思索著琴歌来到江畔。

  忽听到有人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一船顺水扬帆,一青衫青年站在船头,背著个酒葫芦,弹剑作歌。

  他不由得有些发痴。

  待听到“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他竟然有一种潜然泪下的衝动。

  若论当世,寂寥之人,何人能过外相

  外相豪情,他在京中所见,岂不正是剩了一襟晚照

  “歌者何人”

  他问一旁停船靠岸的老渔夫。

  “这位是华山义士令狐冲,刘三爷东床快婿,衡州城大名鼎鼎的人物。五岳宅仁医会在衡州,需要药材,想必是护送人採药去了。”

  杨表正不理会他囉嗦:“所唱何曲”

  “笑傲江湖。”老渔夫笑道,“这位官人有所不知,这曲子,乃是南侠吕光午所作,由落网的淫贼田伯光带到衡州,正因为这淫贼带入,一开始都不愿意唱,如今到处都是此曲。”

  杨表正哪理会什么田伯光不田伯光。

  只是看著江水,心中思绪万千。

  虽有出世之意,不符合外相初衷,也不合乎琴歌的规范,但另创一曲,好似问题不大。

  萧家码头,路平姍姍来迟,庆贺的人却已散去。

  “钟兄,开业大吉。”

  钟蕙儿正在为人把脉,闻言“哼”了一声,眉头微微上扬,冷冷道:“路大官人事忙人多,能够记起来就不错了。”

  药铺的招子已经换掉。

  上写两个字:“义诊施药”。

  这一招,让药铺有了一些人气。

  钟蕙儿开具药方,有药的免费抓药,没药的想等就等药材到货,不能等就先去別家抓药。

  拿到药的千恩万谢。

  管事的摆摆手道:“不劳感谢,但为小店扬名就可以。”

  路平不禁頜首而笑。

  钟蕙儿现在资產上万,算得上是衡州小富婆,免费几日,吃不穷她。

  他趁机前前后后参观了一番。

  萧万姐提供的这处房舍,前面临街,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陈设布局都很简单。

  小小院子中,一颗香樟树遒劲挺拔,鬱鬱葱葱。

  树下就是一套石桌石凳。

  在路平遇到的所有人中。

  钟蕙儿是变化最大的,当初刚刚见面的时候,她可是“多看一眼”就扬言要眼的刁蛮霸道。

  过了一会,钟蕙儿迤迤然步入后院。

  眼神复杂地看著路平,许久才道:“多谢司李。”

  “路兄吧!”路平打量著眼前的俊俏小道士,纠正她的称呼。

  钟蕙儿点点头:“那请路兄稍等,我去拿些酒菜。”

  “这就不必了,我看看你这里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稍等会还有些事情。”路平摆摆手道。

  任大小姐现在颇像一网癮少女。

  可她已经帮著赶走了一半属下,剩下的一半还都是强悍之徒,路司李的聊天大业任重道远,还不能够停下来。

  钟蕙儿却没有理会。

  今日招待客人,还有一些菜餚没动,她便下厨热了一下,端了上来。

  二人就在石凳上閒聊起来。

  钟蕙儿先置酒一杯,递给路平,又给自己满上,看著路平说道:“我还想向你请教如何经营药铺”

  “这我可不擅长。”路平轻笑道,“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义诊施药』这一招我就想不上来。

  要不了几日便能名扬衡州府。

  再加上恆山派每月提供的灵药,仪清师太跟你提过了吗”

  “『施药』是申掌柜的建议。”钟蕙儿眸中闪著些许的期待与兴奋,“那份契书,仪清-师太都说好了,今年每月向我供应天香断续胶五瓶、白云熊胆丸十颗,不过她说需要每个买药的进行登记,也不可自制这两种灵药。”

  “就是太少。”她又轻眉头道。

  路平注意到,她的称呼里,不叫“仪清师姐”而称“师太”。

  很显然想和嵩山保持距离。

  不禁心中暗骂了一声钟镇,这老傢伙昨日还说已经说服钟惠儿回归嵩山。

  他不动声色,笑道:“知足吧,恆山灵药,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你靠这些就足以打开局面。”

  他想起定静师太的话,马上警告道:“你可千万不要好奇心发作,自行研製,要不然我可就在恆山面前顏面扫地。”

  “稀罕!”钟蕙儿撇撇嘴道,“我这里有———

  她正要列举几种擅长的药品,却忽然想到自己所有的药品都在路平手中,顿时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路平眨眨眼,笑道:“你想要回去吗”

  钟蕙儿摇摇头,目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路平便知道她是想起了嵩山的时光。

  那些瓶瓶罐罐,其实是她的嵩山记忆。

  这是割不断的。

  “这些东西,我可是真不想还你,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有不少流传出去都害人不浅。”

  路平一副肉痛的表情,却將藏在石桌到他带了个包袱。

  钟蕙儿嘴角微微下垂,目带感伤,幽幽嘆息一声,犹豫片刻还是接过包袱。

  打开一瞧,里面都是一些她熟悉的瓶瓶罐罐。

  她一瓶瓶拿在手里又放下,就仿佛和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逢般。

  路平也不打扰她,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他还是要给这位曾经的“小毒女”普及一些规矩。

  “多谢。”流连许久,她才收回目光,微微抬起下顎,目光也变得清澈许多“不必客气。就当是礼物吧。”路平道。

  钟蕙儿忍不住小声吐槽道:“物归原主,也好意思叫送礼”

  路平目光闪烁,他其实有一份大礼,却还没有想好是不是现在送。

  他便装作没听见一般,拿出一张信笺,递给钟蕙儿,道:“我们俩熟归熟,

  可是有些规矩我还是要说明的,你的这些药物,那些可以研製,那些不能,那些可以出售,那些不能。我都写的明明白白。

  还有,你的那种迷药,要儘快赶製一批,我这里没货了。”

  钟蕙儿“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她沉默良久,见路平便要准备离去,便咬咬牙低声道:“你说的控制人心术的药物,或许真在嵩山。”

  路平目光一凛:“何人所制”

  钟蕙儿摇摇头,思索了一下才道:“我只知道此人个头不高,生的胖胖的,

  满头白髮,异常显眼。”

  她顿了一下轻声道:“左冷禪对他超乎寻常的敬重。”

  绿竹庵中。

  绿竹翁已经往鸽舍跑了十多趟。

  大小姐在收到一只信鸽后,骂了一句“混帐”,却还是写了回信。

  此后,那只信鸽就没有飞回来。

  大小姐不时就问一句:“信鸽到了么”

  自己回答说“没有”,大小姐就会失望的嘆息。

  直到黄昏时分,大小姐终於摔了一个杯子。

  绿竹翁觉得:第一,大小姐应该戒掉信鸽通信;第二,那个给大小姐通信的,应当派人砍掉。

  “竹贤侄,那只鸽子可是没有吃饱”任盈盈问道。

  绿竹翁嘴角抽搐一下,这些日子因为养鸽子,耽搁不少蔑匠活计。

  那只鸽子就跟祖宗一般,他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先餵饱鸽子啊。

  “任姐姐,你这里好生无趣啊。”曲非烟手指划过琴弦,发出一阵清亮的声响。

  她实在忍不住了。

  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躲在路大哥家里,让爷爷找不到自己。

  任姐姐也真是的,让她来陪却不跟自己多说话,那只鸽子送来的信笺,也从来不让自己触碰。

  她都以为是日月神教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任盈盈投来一个责怪的眼神,却沉默不语。

  “真是岂有此理。”任盈盈哼了一声,吩咐门外的绿竹翁道,“竹贤侄,那只鸽子到了,给我燉了煲汤。”

  绿竹翁和曲非烟同时眼前一亮,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快活日子就要到来了。

  夜凉如水。

  琴韵鏗鏘。

  曲非烟一只手托著腮帮,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敲著桌案。

  “这任姐姐的琴声之中,少见的有如此杀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触她的霉头,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妖女想到有热闹可看,顿时喜笑顏开。

  一曲未终,只听“刮剌”一声,一根琴弦断开。

  绿竹翁摇头嘆息,自家大小姐学琴以来,还没有听她心思如此杂乱过。

  当真这飞鸽传书害人不浅。

  忽听得庵外传来一阵赠杂声。

  “此庵中和尚安在融休住持安在”

  庵门外,一声佛號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问道。

  绿竹翁吃了一惊,那声佛號中气十足,显是內家高手。

  他不动声色,朗声说道:“我等眾人了重金,在此处暂居一些时日,你说的和尚,自然是先搬到別处去了。”

  那苍老的声音迟疑了许久方才问道:“老訥少林寺方生,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绿竹翁道:“老朽的姓名不足道。和尚可早早离去,面得惊扰了此间主人休息。”

  方生略有些异,自家堂堂的少林寺“方”字辈,所到之处,江湖人物无不殷勤接待,如此无礼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犹豫的瞬间,身边一汉子大声道:“寺庙留人暂住,倒也正常,自家不住,却让给別人住,那里有这样的道理师叔,我料这其中定不寻常,咱们还是进去看看。”

  方生才要道:“不可妄言—

  另一人却抢著说道:“老头要是知道好岁,就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瞧瞧,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边绿竹翁还未藉口。

  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哼一声道:“竹贤侄,不必跟他们废话,让他们滚。”

  “是,大小姐。”绿竹翁答应一声,又朝著庵外冷冷说道,“各位请吧。”

  他此言一出,庵外的几人除方生外均是大怒。

  有两人冷哼一声,便越墙而入。

  方生听得庵中原有女眷,本已心生退意,见二人忽然跃入庵內,忙道一声“不可”,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他正要出言呵斥,让二人退出。

  却不料一剎那间,但听得两声惨叫,二人便从墙头直愣愣飞了出来,“扑通”两声,先后摔在地上。

  少林僧眾都是大吃一惊。

  方生快步走到二人面前,俯身一摸脉搏,放低火把一看,更加惊骇不已。

  “你们是日月神教的派跟黑木崖素无纠葛,二位师侄虽然鲁莽了一些,

  但何以遭此毒手这般不是太过分了吗”方生大师森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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