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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以情求剑意,以情觅剑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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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以情求剑意,以情觅剑境

  东方不败

  路平顿时有些憎圈。

  他反覆將任大小姐满是冷嘲热讽的信看了许多遍。

  终於確认:东方教主要走出黑木崖闺房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闺房中的东方不败,不在意魔教崛起,只要“莲弟”幸福。

  走出闺房中的东方不败,说不定会重新燃起梟雄之心,爭霸之意。

  江上,一阵风骤然而来,扬尘闭月。

  江心的渔船匆忙將船靠岸。

  泊在码头的几艘船摇曳不止。

  不多时,风狂浪涌,大雨如注。

  路平戴著斗笠,独自站在船头,迎风而立,衣衫呼呼作响。

  无语细沉吟,心绪悠悠。

  在东方不败的绝对武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显得有些多余。

  如何对付东方不败

  请风清扬

  还是算了吧,风清扬当年不知道起了一个什么誓言,就是不能出手。

  笑傲时空都不曾为了唯一的传人令狐衝出手,现在肯为毫不相干的外人出手

  不过,风清扬的江南骗婚案真相,自己很快就能查到。

  是不是可以路平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还不是弄潮人,切须莫入洪波里。

  胸前衣衫尽湿,他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准备回舱。

  一转头间,便见沱雨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岸边,向自己的方向疾奔。

  他心中一动,抄起放在船头的一个斗笠,几个起落就来到她面前。

  “路大哥。”

  岳灵珊接过斗笠惊喜地说。

  路平点点头,拉著她一路疾奔回到船舱。

  “你怎么会来也不知道带把雨伞。”

  岳女侠浑身湿漉漉的,水珠不断滴在船板上。

  几缕青丝湿漉漉贴在莹白的脸颊上,雨水顺著眉骨滑过鼻尖,在微抿的朱唇边匯成银线。

  她拿著汗巾擦拭脸上的雨滴,一双大眼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我来告诉你今天比剑的消息。哪知道这天气变得这样快。”她迫不及待地道,“你猜猜我今天贏了谁”

  “瀟湘夏秋本就多雨,要不然你以为莫大先生的绰號怎么来的”

  路平一边打开一个竹箱,翻找出一套乾净的衣物。一边笑道,“莫不是刚入门的罗衣”

  岳灵珊瞪眼道:“胡说八道。”

  路平將乾衣递给他,指了指后舱,让她自己去换。

  岳灵珊顿时羞红了脸,躲开他的眼神,摇头道:“我华山內功,不畏暑热雨雪,这点雨水不碍事的。”

  岳先生这gg水分太大。

  路平不由她分说,將她拉到后舱,点亮火烛,留下她自己回了中舱。

  过不多时,忽然眼前一亮。

  身吴綾道袍,里边绣白綾袄儿,脚下白綾袜,一英姿讽爽的女侠脸颊红扑扑地走了出来。

  束起头髮,当有说不尽的丰神俊雅。

  “看什么看。”她做了个鬼脸道。

  路平这才笑道:“你现在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比剑的结果”

  岳灵珊冷哼道:“就知道你毫不在意。”

  路平笑了笑:“你今天的第一场,对手是恆山的仪文,你们二人斗了十七招,你用了“有凤来仪”,逼仪文撤剑认输;

  第二场,是对衡山的一名弟子,此人不走寻常路,臂力很是惊人,你没有同他硬碰硬,只是在他身侧游走,待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机会,忽然使出一招,好似是玉女剑中的招数,然后一击而中。莫大先生当时见了,脸色气得铁青—”

  “你看过了”岳灵珊惊讶道,她眨眨眼,立即醒悟过来,嘟著嘴道,“你又诈我

  一定是那个沈书办告诉你的”

  那个沈书办代替路平出席大比,还抽空专门注意自己比剑,一定是路平事先安排的。

  想到这里,岳女侠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喜悦。

  “最难得的是,竟然能够以玉女剑和嵩山大弟子史登达大战数十招而获胜,成为今日最为精彩的一场比试,让左先生汗顏无地,五岳的师长们都讚嘆不已,当真了不得。”

  岳灵珊眯著眼,似乎是回想起白天斗剑的情形,唇角不自觉扬起。

  第一天的比剑,当真让路平有些吃惊。

  令狐冲的表现自不必说,本身就是五岳二代弟子中一人。

  岳灵珊既喝过五宝蜜酒,又修习了易筋锻骨篇,新学了玉女剑,要是斗不过史登达,反倒是怪事。

  各派的后起之秀,衡山的王惟谦和湘云姑娘,恆山的仪清和郑萼,表现都非常不错,

  他们的战绩都是四胜一负。

  甚至恆山、衡山二派其他弟子的进步都十分明显。

  泰山派因为只有玉钟子在场,很多事情要顾及天门。

  但让他鬱闷的恰恰是华山派,岳不群得到易筋锻骨篇,竟然假託“未得路司李许可”

  拒绝將其授给弟子们。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积分和大师兄並列第一。”岳灵珊得意地说。

  “预祝岳女侠早日天下无敌,一统江湖。”路平笑道。

  岳灵珊瞪大双眼道:“什么鬼话,我才不稀罕呢。”

  她抬起左手整理髮,眉目中带看笑意。

  “还有一个好消息,你一定猜不上来。”

  “是吗”路平正色道,“可是你领悟到一分剑意、剑境不知岳女侠可否为我解惑”

  今天沈周描绘的很仔细,路平大致上也能猜出一些。

  这也是让路平最为意外的地方。

  昨日他对岳灵珊所说的,其实不是属於武学范畴,而属於玄学范畴。

  更多是为了安抚岳灵珊,让她对剑术有一些追求而已。

  谁知,这傻丫头竟然当真了

  她竟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將玉女剑十九式中的数招一气呵成使了出来,招法凌厉,

  姿势优美,五岳尤其是华山眾弟子都给惊艷到了。

  行云流水,任意所至。別出心裁,隨手配合。

  这可是风清扬的剑术观。

  路平只能表示不解。

  岳灵珊看了他一眼,神情变得有些扭捏。

  她想给路平分享一点喜悦,她鼓足勇气,冒著被父母发现的危险,匆匆前来。

  路上她还想到:“路大哥提的什么剑意、剑境,我岳灵珊竟然在他之前就有所领悟。

  这一次,须是我胜他一头。”

  此刻,她却发现想说的话根本无法开口。

  “我岳灵珊,以情求剑意,以情觅剑境。”

  她在演示招法的时候,將女儿家的情融入其中。

  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將一套剑法连贯地舞出、使出,竟然是不由自主的事情。

  她便惊奇地发现,这样使剑,虽然个別招法不像剑谱上所绘的一般精准,不得不隨著动作变化,使出来却是威力惊人。

  路平看著她扭捏的样子,便笑道:“你不肯说就算了。”

  岳灵珊忙道:“我就是忽然发现,將玉女剑连贯起来使用,似乎比起一招一招使用,

  更加有好处。”

  “很了不起的发现。”路平笑道。

  他话锋一转道:“你对你爹和你娘说过了吗”

  “还没有。”岳灵珊一呆,这时候才想起来,今日比剑结束后,父亲和娘亲,似乎都有些不悦,父亲回到华山別院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母亲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人对视一眼,路平心中却有隱忧。

  无论岳灵珊是怎么想到的,但在岳不群眼中,她这样的用剑,就是以剑为纲,背离了“以气驭剑”的宗旨,走上了一条“剑宗”的邪路。

  气宗女儿走剑宗的路

  这对岳不群夫妇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岳不群没有当场扇岳灵珊两个耳光,训斥她一顿,已经是给了路平面子。

  可这傻丫头还是一无所知。

  灯下的岳女侠,脸颊愈加緋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清亮的眸子流转著细碎星光。

  暴雨骤歇,月明如水,玉宇无尘。

  许久,岳灵珊忽然惊觉:“路大哥,我要回去了,要是爹爹、娘亲知道,非倒霉不可“也好。”路平想了想点头道。

  她要换回衣服,路平却是不许。

  “万一我爹娘发现了,会误会的。”岳灵珊低声道。

  “误会了岂不更好”路平笑吟吟道。

  岳灵珊瞪了他一眼,一颗心砰砰乱跳,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劝君莫作亏心事,古往今来放过谁”

  衡州人期盼了好几天的凌迟三名人犯就在今日午时三刻。

  行刑地点,就在府衙不远处的衡州市曹。

  两日来衡州人不断劝诫他人的,就是这两句话。

  贾布一袭青衫,戴了一顶华阳巾,刚好遮住太阳穴的椅角。

  他和路平相约的地点,就在市曹附近的一处酒楼。

  快到午时,行人爭先恐后奔赴市曹。

  刑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

  贾布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狗官”选在这个地方,莫不是为了警告”

  他看到几个五岳装束的江湖中人。

  嘴角微微冷笑,转身登楼。

  楼上也聚集了一帮看客,向刑场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贾布向一位酒博士说了句“路司李相约”,那人立即带著他来到一处阁间。

  一入阁间,便见路平热情上前招呼。

  “贾先生,幸会幸会。”

  贾布拱手还礼,心中却有些嘀咕,上次见这“狗官』的时候,可是倔傲的很。

  酒保不多时就端上菜餚和一盘时新果子,摆满了一桌。

  二人吃了几杯,寒暄几句,路平一摆手,那酒保躬身离开,將阁间的门也关上了。

  “贾先生相约,不知有何见教”

  “路司李,八月十五的交易会是什么章程”

  “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贾布沉默半响,面色有些尷尬。

  “路司李——实不相瞒,我这一次到衡州,並未带多少现银。”

  路平然道:“贾先生这是何意莫不是是来消遣我的吗”

  贾布脸色变得有些灰暗。

  “司李误会了。此番交易会,我定然会准时赶到。”他嘆息一声道,“路司李有所不知,昨日教运银船为人所劫持。损失—著实不小。”“

  “竟有此事”路平异道,“先生何不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贾布听出他的意思,无非是到衙门报案而已。

  可他们是魔教,哪里有魔教教徒打官司的。

  贾布思索良久,才小声试探道:“我听说路司李和我教圣姑任大小姐交好”

  路平摇摇头:“当日任姑娘南下,带著上千属下,说不定就会有一场甚至多场大战,

  我既理衡州江湖事,总不能看著衡州百姓有涂炭之苦,便劝说任大小姐遣散眾人。好在任姑娘也有好生之德,是个通情达理的。”

  贾布眼前一亮。

  根据他对这位前教主的女儿了解,好生之德、通情达理可跟她没有半点的关係。

  能在“狗官”面前通情达理到这种地步。

  还能说没有私情

  “原来如此。”贾布笑道,“圣姑待人素来不假辞色,对路司李另眼相看也是有的!”

  路平淡然道:“贾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贾布嘆息一声,思索著说道:“此番的交易可否赊欠。”

  路平笑吟吟地看看他,摇了摇头。

  贾布也面露惭色,眼下他正在秘密调查绿竹翁,却打著任盈盈的幌子做事情,纵然他算是神教中脸皮厚的,心中也觉得有些怪异。

  但,眼下龙涎香对他是不可或缺的。

  贾布拱手道:“还请路司李给个方便,贾某感激不尽。我返回黑木崖后,便会立即派人前来付清欠款。”

  “贾先生真的筹不到钱吗”路平笑问道。

  贾布苦笑连连,日月教在衡州还是有一些教眾的,但是,就是將这些人敲骨吸髓,也补不上如此数额巨大的亏空。

  刑场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似乎是田伯光在喊:“路平,你—.“

  一些不值一提的粗鄙之言。

  紧接著就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路平推开窗户,和贾布凭栏远眺。

  “贾先生可有所悟”

  贾布一个激灵,强笑道:“田伯光这等淫贼,在我教也是教规所不容,我教上下对此恶贼也是深恶痛绝。”

  这句话是可信的,笑傲时空,少室山下,任我行的属下对岳灵珊无礼,任我行称为“卑鄙齦的事”;东方不败死后,眾人构陷他“强抢民女,淫辱教眾妻女”。

  这都表明,日月教本身的教规也是排斥这种行为的。

  路平大笑起来。

  “贾先生误会了。”路平指指欢呼的人群道,“由伯光、白板煞星师徒,在他们死前,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已经被出售殆尽。据我所知,一块肉的价格是一钱,而五臟加倍—”

  贾布自然是知道这种事情的,別说朝廷,就是日月神教自身,都开发出一套对“谋逆者”的凌迟刑罚。

  人死之后,教眾瓜分其肉。

  市井中的这一套和江湖没有多大区別。

  却听路平又嘆道:“最可气的是田伯光这淫贼的下体,已经被炒出天价,当真是愚不可及—世人之情当真不可揣度。”

  贾布面露沉思之色,路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骇莫名。

  “一鯨落,万物生,万物也好,人也罢,江湖教派也罢,他们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也如此一般引颈以待,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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