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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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依依不舍的向大地告别,夕阳是它不舍的回眸,躺在西坡的草地,看着最后的光亮,顾云楼伸手想要留住夕阳,可数遍自己会的,却找不到任何办法。赵长生和李等之都已离去,秦沐也不见踪影,对于孤独这件事,顾云楼是真没招了。
而就在他刚灌下一口酒,想以此来缓解百无聊赖之时,却见紫芽师姐领着一个男修士缓步走来。
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他们的关系一如从前,再见时依旧笑着打招呼。
只是可惜,顾云楼还是顾云楼,初心保持,紫芽师姐却已经不再是紫芽师姐,三年前嫁做人妇,翟衣换深衣,选择了与道侣结伴前行,而领在身旁的男修士正是她丈夫。
她笑的温婉,拉着自己有些自尊的丈夫缓缓走到顾云楼身边,躬身问候:“见过少宫主。”
看着两人如此礼貌,顾云楼摇摇头,起身扶起他们,说:“果然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连顽强的紫色小草也会枯萎。起来吧,紫芽师姐,还是唤我小呆子就好。”
近几年顾云楼的身躯又有长高,曾经在他眼中身材高挑的紫芽师姐现在需要低头才能瞧见,细瞧紫芽师姐,其眼角已爬上游鱼,鬓角也染上风霜。
顾云楼知道,紫芽师姐先前消失是入世渡问心劫去了,但最终结果却和她师祖风柔想的不一样,没成功,栽倒在心性欠缺。
她怎么不是天才?明明突破铸宫境时不到一百岁,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成也天赋败也天赋,至臻圣体只能渡一次问心劫,她没抓住此生仅有的机会。
心气失了,人自然就老的快。
曾经的天才,结局是泯然众人,悲乎。
不过结局如此并非是坏事,做一个能在半山腰上欣赏风景的闲人也还不错,这个道理顾云楼多年后方才懂得。
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紫芽师姐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很合适,生活在一起很幸福,后拿出自己亲手做的两双鞋子,交到顾云楼手里,语气带着不舍,像下起朦胧小雨,说:“今天我们下定决心要离开万相宫,去长顺城生活,临走之前突然想到还剩你没有道别,本来是不愿意来的,怕打扰你,但转念想起仙凡有别四个字,此生恐难再见,我觉得应该说一声,毕竟我们是朋友。”
女人是感性的,顾云楼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紫芽师姐哽咽起来,最后泣不成声。
时间好像被突然放快,顾云楼甚至忘记了彼此挥手说再见时的场景,他们已经离开了,他还攥着紫芽师姐亲手做的两双鞋子站在原地,直直望着远方,久久不能回神。
此时情感复杂,疑惑中夹杂着无名伤,如一滴墨,在澄澈水池中晕开,开出一朵转瞬即逝的花,花开无喜,花落无悲,静静体会,直到接受,顾云楼随之成长。
回过神,顾云楼自言自语:“我要竭尽全力守护好那些美好的事情。”
第二天,破晓之前,痴子与平日一样前往演武场打磨身躯,只是今天感觉有点不一样,他还没靠近试剑石,就听见风声呼呼,时不时传来金铁相撞的响动。
“谁?”痴子喊道。
被喊叫声打断节奏,顾云楼放下正挥舞着的重意象形剑,见远处是自己师叔,他也喊道:“我,顾云楼,师叔早上好!”
听到顾云楼三个字,痴子耸肩为自己的敏感找借口,而后阔步向他走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痴子看见,身高八尺半的顾云楼正靠在武器架子上喘着粗气,赤裸着的上身散发出巨大热量,像一块烧红的炭,长发被汗水打湿,粘连在脖颈,后背,胸膛。
其身形匀称挺拔,线条流畅利落,兼具力量感与轻盈感,宽肩窄腰,身姿如松,沉稳强大,气场极具领袖气质。
惊叹于顾云楼对身躯的塑造,痴子有心比较,一把将脱掉上衣,呲着大牙问:“额是不是练得比侬好?”
对于和人比较,顾云楼并不在意,既然自己师叔都这么问了,他点点头,笑着回答:“确实如此,师叔虎背熊腰,云楼羡慕至极。”
被顾云楼这么一夸,痴子放声大笑,笑完又问:“要不练练,让我见识见识天地大主宰的剑法?”
“不了。”顾云楼摆手拒绝,后说:“练了挺久,现在没力气,下次吧。”
意识到什么,痴子吃惊道:“你小子练了一夜!”
腼腆一笑,顾云楼只点头,并没有出声回答。
“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上一觉,想变强也不是这么干的。”痴子叮嘱。
嗯一声,顾云楼向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
顾云楼没有休息,今天就是他和秦争约好出万相宫去剑旋洞的日子,因为要前往东极洲乘坐跃迁阵,所以得提早出发。
温水净汗身,对镜整仪容。此去为成长,从容赴远行。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着雕流云玉袍,腰悬无邪剑,顾云楼不由赞叹:“师傅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雕流云玉袍确实衬我。”
“这是哪家的公子?哇,原来是万相宫的顾公子,哈哈哈。”顾云楼臭屁道。
迈步,刚推开门就与秦争相遇。
相视一笑,顾云楼说:“秦楼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这话时,顾云楼十分从容,语气热烈又自信。
不知道该不该称呼大帝,秦争索性不再说话,伸手示意顾云楼先走。
顾云楼也不矫情,向前大步流星。
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顾云楼,秦争心道,果真不凡,这该死的矜贵疏离感。
《化风术》已小成,一念即可化身暴风,离开前又看了看万相宫,顾云楼不再留恋,转身跳下千云洲,向着东极洲方向刮去。
秦争紧随其后,发动朱雀变,化身朱雀,朝东极洲方向飞去。
天之广,顾云楼随心所欲,尽兴遨游,天地间能听到他的一句:“剑旋洞,我们来了!”
值得一说的是,路遇美景,顾云楼都以石刻记录,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来到了曾经来过的沙山。
他有意去看那个名叫孤阳的孩子,可物是人非,老农的家已经破败,孤阳也不见踪影。
后来他又去了红尘客栈,想偷偷看看那个像小狐狸一样伶俐的女孩王玲,看她最近几年过的怎样,可依旧失望,没能看到。
听老板娘说,她几年前外出历练未归,至今下落不明。
感叹一声,顾云楼轻轻摇头,只能心里给予祝愿,他们都应该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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