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守灵牌的指引与内鬼的阴影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老街的青石板上，杂货铺的灯光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支点。林默将守灵牌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指尖触到“守”字木牌上的裂痕——刚才焚香指引时，香灰凝成的灰线突然炸开，在木牌上烧出一道细小的纹路，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挠了。

　　“它在害怕。”陈念看着木盒，声音压得很低，“内鬼的执念很强，甚至能影响守灵牌。”

　　林默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爷爷的笔记本，翻到关于守灵牌的记载：“上面说，守灵牌是用老槐树的芯木做的，浸染了三代守街人的血气，能感知‘守护’与‘背叛’两种执念。刚才灰线指向巷口，说明内鬼要么住在那边，要么经常在那边活动。”

　　巷口住着七八户人家，李婶的面馆、老冯的修鞋摊都在那一片。林默想起李婶掉在地上的热水盆，想起老冯塞给自己的茶叶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弄错了，也不愿怀疑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要不……我们再试试？”陈念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声提议，“也许刚才操作错了。”

　　林默摇了摇头：“通灵册上说，焚香指引一天只能用一次，强行催动会损伤守灵牌。我们得等明天。”他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月光下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像个沉默的巨人，“今晚我们轮流守着，内鬼知道我们发现了引念盘，说不定会有动作。”

　　后半夜轮到林默守夜，陈念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虎子趴在她脚边，耳朵警惕地竖着，偶尔抬眼看看门口，发出低低的呜咽。林默坐在油灯下，反复摩挲着那枚刻着“林”字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却驱不散心里的烦躁。

　　他想起张启山的话：“影阁的人擅长伪装，他们可能是你的邻居，你的朋友，甚至是你最信任的人。”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如果内鬼真的是老街的人，那他图什么？影阁能给的，老街难道给不了吗？

　　凌晨时分，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东西。林默立刻吹灭油灯，示意虎子安静，自己则悄悄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老冯的修鞋摊前翻找着什么，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包，动作慌张。林默认出那是老冯白天收摊时没带走的工具包，里面有锤子、锥子，还有几枚生锈的铁钉。

　　“是老冯？”林默心里一沉，握紧了手里的铜哨。

　　就在这时，那身影突然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的脸——不是老冯，而是住在巷尾的刘叔！刘叔平时开着个小小的杂货铺，为人老实巴交，见了谁都笑眯眯的，怎么会半夜来翻老冯的东西？

　　刘叔似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枚铁钉，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包，又将工具包放回原位，左右看了看，匆匆往巷尾走去。

　　林默犹豫了一下，没有惊动他。刘叔拿铁钉做什么？这和影阁的内鬼有关吗？

　　天刚亮，陈念醒了过来，林默把半夜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她。陈念皱着眉：“刘叔平时挺老实的，怎么会……”

　　“不好说。”林默拿起守灵牌，木牌上的裂痕似乎更深了些，“今天再试试焚香指引，说不定能有答案。”

　　两人按照通灵册的方法再次焚香，这次香灰没有炸开，而是凝成一道清晰的灰线，直指巷尾——正是刘叔家的方向！

　　“真的是他？”陈念的声音有些发颤，“可他为什么要帮影阁？”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默将守灵牌收好，“我们假装去买东西，探探他的口风。”

　　刘叔的杂货铺比王师傅的小，货架上摆着些油盐酱醋和日常用品，角落里堆着几个空酒坛。刘叔正坐在柜台后算账，看到林默和陈念，立刻露出笑容：“小林，念念，要买什么？”

　　“刘叔，买点酱油。”林默走到柜台前，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货架最底层的一个酒坛似乎没封紧，露出里面黑色的布，和昨晚刘叔拿的布包很像。

　　“好嘞。”刘叔起身去拿酱油，转身时，林默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和那个被引念盘操控的货郎手腕上的痕迹很像。

　　“刘叔，您手腕怎么了？”陈念装作好奇地问。

　　刘叔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没……没什么，昨天搬坛子不小心蹭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眼神躲闪，显然在撒谎。林默和陈念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买完酱油走出杂货铺，陈念立刻说：“肯定是他！手腕上的痕迹和货郎的一样，他肯定也被影阁操控了！”

　　“不一定。”林默摇了摇头，“被操控的人眼神会发直，像个木偶，但刘叔的眼神很清醒，更像是……被迫的。”

　　他想起刘叔家的情况，刘婶常年卧病在床，儿子在外地打工，家里全靠这个小杂货铺支撑。影阁会不会用刘婶的病威胁他？

　　“我们得找到证据。”林默看向刘叔家的后窗，“今晚再来看看，那个酒坛里肯定有问题。”

　　当天晚上，林默和陈念带着虎子，悄悄绕到刘叔家后墙。后窗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能听到刘叔压低的说话声。

　　“……我真的不能再帮你们了……要是被老街的人发现……”

　　“少废话！”另一个声音响起，尖锐而冰冷，正是那个穿黑斗篷的年轻人，“你儿子的地址我们已经查到了，你想让他出事吗？”

　　刘叔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可那东西太邪门了，我昨晚拿铁钉的时候，感觉它在吸我的血……”

　　“那是‘血引钉’，用来标记执念浓厚的人。”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嘲讽，“等我们收集够了执念，自然会放你一马。把钉子拿出来，我要去标记下一个。”

　　林默和陈念的心沉到了谷底。血引钉？原来刘叔拿铁钉是为了这个！影阁想用这种方式标记老街的人，方便他们引动执念！

　　就在这时，虎子突然低吼起来，对着后窗猛扑过去。林默知道它是想提醒里面的人，赶紧拉住它，却已经晚了。

　　“谁在外面？”年轻人的声音陡然提高。

　　林默当机立断，踹开后窗，和陈念一起冲了进去。

　　屋里，刘叔正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十几枚生锈的铁钉，铁钉尖端泛着暗红色的光，像是染了血。那个穿黑斗篷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刘婶的床头——刘婶竟然醒着，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恐惧。

　　“又是你们！”年轻人看到林默，眼神变得阴鸷，“看来上次在镇魂谷没让你们长记性！”

　　他一把抓住刘叔，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把守灵牌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你休想！”林默掏出铜哨，刚想吹响，却被刘叔拦住了。

　　“别吹！”刘叔急得满脸是汗，“他说只要拿到守灵牌，就放了我全家……小林，念念，算我求你们了，把牌子给他吧！”

　　“刘叔，你糊涂啊！”陈念急道，“他是影阁的人，怎么会说话算数？”

　　“我别无选择啊！”刘叔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能让我儿子出事……”

　　年轻人得意地笑了：“听到了吗？识相点就把守灵牌交出来，否则不仅他要死，整个老街的人都会因为你们的固执而遭殃！”

　　林默看着刘叔绝望的脸，又看了看床头瑟瑟发抖的刘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不能交，但看着刘叔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又于心不忍。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虎子突然挣脱林默的手，朝着年轻人的手腕扑去，狠狠咬了一口！年轻人惨叫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刘叔趁机推开他，拉着刘婶躲到墙角。

　　“找死！”年轻人捂着流血的手腕，眼神变得疯狂，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球，正是上次在镇魂谷用的***，“给我去死吧！”

　　林默立刻将陈念护在身后，同时掏出醒魂铃，朝着年轻人扔过去。醒魂铃砸在***上，将其弹到了墙角。

　　“砰！”

　　***炸开，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林默拉着陈念，跟着虎子往门口冲，刘叔也扶着刘婶跟在后面。

　　冲出房间的瞬间，林默听到年轻人在烟雾里怒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守灵牌我迟早会拿到！”

　　跑到巷口，几人才停下来喘口气。刘叔看着林默，满脸愧疚：“小林，对不起……我不该帮他们……”

　　“别说了，刘叔。”林默摇头，“你也是被逼的。”他看向刘叔手里的布包，“这些血引钉怎么办？”

　　“我去把它们烧了！”刘叔立刻说，“不能再让它们害人了！”

　　看着刘叔匆匆离去的背影，陈念轻声说：“还好虎子反应快，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林默摸着虎子的头，虎子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额头上的符号渐渐褪去红色。他看向刘叔家的方向，烟雾已经散去，但那片阴影却仿佛笼罩了整个老街。

　　影阁想要守灵牌，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守灵牌除了感知执念，还有别的作用吗？

　　林默掏出那两块分开的守灵牌，月光下，木牌上的图腾纹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些，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他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守灵合璧，可唤祖灵。”

　　祖灵？难道守灵牌还有召唤祖先力量的作用？

　　“我们得尽快找到让守灵牌合璧的方法。”林默握紧木牌，眼神坚定，“影阁越是想要，就说明它越重要。这可能是我们对抗影阁的关键。”

　　陈念点头，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老街陷入一片短暂的黑暗。但她知道，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守灵牌还在，光明就不会永远缺席。

　　内鬼的阴影虽然暂时散去，但影阁的威胁却越来越近。一场围绕着守灵牌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林默和陈念知道，他们必须赢，为了老街，为了那些守护与被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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