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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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松萝看着“开门”两个字,微微怔愣了下。

  她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后,先挤着眼通过猫眼朝外看。

  门外没人。

  正搞不懂,猫眼前忽然映出一道熟悉的侧影,在她门前驻足,转身。

  夏松萝这才解开门链,打开房门。

  外面虽然零下十几度,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

  她穿着秋季睡衣,纯棉长袖两件套,胸前印花是《疯狂动物城》里的兔子警官朱迪。

  和她相比,江航很狼狈,黑色的头发和外套全都湿漉漉的。

  夏松萝差点问他是不是掉河里了,但这种湿,像是雪水融化之后浸润造成的。

  雪下得虽然大,被风一扫就飞了。

  这一路从西山骑车回来,夏松萝的冲锋衣外套都没怎么沾雪。

  除非他一直没走,就在刚才停车的路边待着。

  待着干嘛?

  他不放心,等着苏映棠的人来接她?

  结果她不去,他只能跑上来?

  是这样?

  夏松萝根本摸不准他的想法。

  她一头雾水,向后退了退,把门敞开。

  江航目不斜视地走进去,等她关上门,还没走出玄关,立刻转身问她:“为什么不去?”

  夏松萝找理由:“金栈告诉我,queen家里养了很多宠物,我会过敏。”

  江航微微怔,收回质问的语气:“她家老宅有三栋独立的楼,只有一栋养了宠物,受过训练,可以看家护院,让你们住在那里,是一种保护。你会过敏,我和queen说一声,换一栋住。”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不想去。”夏松萝背靠着房门,“我不想住到陌生人家里去。她不欢迎我,当我听不出来么?我干嘛要死皮赖脸的过去。”

  “她没有不欢迎你,她是……”江航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这个时候,寻求保护才是重点,其他先放一放。”

  夏松萝脸一扭,看墙壁:“不用,我不怕。”

  “你不怕?看到狼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是谁?”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狼人,还是在郊外的夜晚,当时害怕不是很正常吗?现在不怕了,怎么了?”

  夏松萝的接受能力从来都是又快又强,所以才能常保好奇心。

  不然屁大点事儿,就被吓退了,今后还玩什么?

  她继续说,“而且,你不是一直加速度,说只要进城就没事了。还说最近几十年,没有溟河生物进入大城市的先例?”

  江航说:“现在的重点是镜像。”

  夏松萝说:“但镜像的重点又不是我,是金栈。”

  江航深吸口气,耐着脾气:“金栈的鸽子一直没跟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可能刚出魔都就被抓了。这意味着,镜像可能早就盯上了金栈。”

  夏松萝点点头:“这我也能想到。”

  “那你有没有想过,金栈这趟出门,名义上是陪你出来玩。”江航指着她,“你说,镜像会不会认为,你对金栈也很重要?”

  夏松萝皱紧了眉头,这一点,她也想了:“镜像那位姓顾的执行董事,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金栈来见queen,又和江航认识,肯定不是出来玩的。

  她只是个挡箭牌罢了。

  江航语气沉沉:“顾邵铮是个聪明人没错,但你看那些雇佣兵出身的猎手,听老板话从来只听一半,做事不讲章法,都是乱来。”

  这倒是。

  夏松萝又有点紧张了。

  但她就是不想去queen家里住。

  夏松萝摇摇头:“没事,‘小丑女’也是个女孩儿,我看她没我高,还比我瘦,我不一定打不过她。”

  江航要被她气笑了:“你没有听见?她是镜像特意请来对付我的高手,queen怀疑她是十二客。”

  夏松萝给他一个白眼:“特意请来对付你的十二客就很厉害?在你眼里,我还是来暗杀你的刺客呢。我看你怕我,多过于怕她,那不就说明,我比她厉害吗?”

  “你……”江航被她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夏松萝也不说话,后背抵着门,固执地扭着脸,盯着玄关的墙壁。

  僵持了将近两分钟。

  江航先开了口:“酒店人杂,不能待。你不想去queen家里住的话,去我家里住?”

  夏松萝眼睛一亮,嘴角顿时就压不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收拾行李。”

  她的后背才刚离开门板,狭窄的玄关里,江航忽然疾步上前,逼得她迅速后退。

  夏松萝吓了一跳,再次抵住门。

  江航抬起右臂,重重按在她耳侧的门板上,随后微微俯身,像铜墙铁壁,将她禁锢在这小小的角落。

  他低头,看她的眼神很危险,像是盯紧食物的饿兽。

  夏松萝脊背绷得直挺,双手捏成拳,贴在胸口,和他保持距离。

  心里猜他又发什么癫?

  听见他质问的声音,从头顶冷冷压下来:“queen是个女人,你不想去她家里住。却愿意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回家,还很开心?你是真没有危险意识?”

  夏松萝当然有危险意识了。

  她仰头,迎着他的视线,眼神里带着点嫌弃:“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以你这惜命的程度,后座都不敢让我坐。我脱光了躺你床上,你敢做什么?”

  女人杀男人,最好杀的场景,就是在床上。

  他不会不知道。

  是吧?

  她说完这句话,明显感觉到江航原先那股猛兽一般的气势,突然就消减了一半。

  夏松萝在他的禁锢下,耸了耸肩:“你有没有看过一个挺老的香港电影,叫做《赤裸特工》?讲的是一群女杀手的故事。”

  杀手、特工类型的电影,是夏松萝的最爱。

  新旧不分,荤素不忌。

  “杀手伪装成按摩女郎,给一些大佬按摩时,在他们情|欲最高涨的时候,徒手扭断他们的脊柱骨,一击毙命。”

  “我看完,买了很多整条的猪脊骨,练了好久。”夏松萝攥成拳头的手,舒展开,拧水龙头似的,拧了半圈。

  随后,伸直了的食指慢慢去戳他的胸口。

  江航一下子就向后弹开了,看她的目光变得阴晴不定。

  夏松萝得意地笑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去卧室换衣服去了。

  以前他一怀疑她,她就生气。

  现在发现拿这个逗他,还挺好玩的。

  但江航好像没觉得好玩,夏松萝换好衣服,拉着行李箱出来客厅,看到他还站在原地,背靠玄关墙壁,脸色有些发白。

  这么不经吓?

  夏松萝皱起眉,他不会真对她动了什么歪心思,真想睡她?

  应该不会,他就是容易想得多,不知道想哪儿去了。

  而且别管硬件设施,夏松萝看他这人的性格,就是一个性冷淡。

  出门,退房。

  拉着行李箱走到酒店门外,看到那辆被冰雪覆盖的川崎H2时,夏松萝才忽然想起来:“我的行李箱怎么办?”

  江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车钥匙,按下解锁键。

  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一辆酷路泽的车灯闪了下。

  江航往路边走:“queen派司机来接你,我让他把车留下了。”

  “这不是齐渡的车么?”夏松萝看着眼熟,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不是,这只是一辆顶配的普通车。”

  “哦。”

  夏松萝跟在他后面,雪地里拉行李箱,挺吃力,有要求直接提:“你能不能帮我提一下?瓶瓶罐罐太多了,不好拉,有点沉。”

  江航脚步顿住,闷不吭声地转头回来。

  提起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去。

  夏松萝已经坐到副驾驶位上了,车子没启动,暖气没开,很冷。

  但怎么着都比骑摩托车暖和。

  等江航上车,她扭头看向那辆川崎H2:“就扔在这?”

  江航启动车子:“先扔在这,被你一个急刹,悬挂系统出了问题,有空送去修。”

  夏松萝说:“需要多少钱,我来赔给queen。”

  “用不着,现在是我的车了。”江航刚给苏映棠发过信息,这个去年的生日礼物,他今年收了。

  越野车一跑起来,车内就暖和的想脱外套。

  夏松萝拉开冲锋衣的拉链,这会儿不累也不困了,兴致勃勃地问:“你住在哪?远不远啊?咱们要开多久?”

  江航听出来了:“你对我家很好奇?”

  “特别好奇。”夏松萝尝试连接车载蓝牙,放音乐听,“因为我可能也住过,是我们的家呀。”

  江航微微怔。

  夏松萝不太会操作,边摸索边说:“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们,是因为信筒才认识的。那未来寄信的我,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在我家小区认识的可能性很低,你藏得太深。那就是在新疆吧?你在这边工作,而我经常来这里滑雪,在阿勒泰还有房子,会认识的可能性挺大的。”

  “哦对了,我和齐渡认识在信筒出现之前,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信筒,我和齐渡都会认识。搞不好,我是因为他,才认识你。我跟他来这边玩,被你横刀夺爱,没准儿你俩还因为抢我,上过烽火台。”

  江航当笑话听。

  但夏松萝的话,的确勾起了他的疑惑。

  如果那封信的确是真的。

  金栈说,他们必然成为过合法夫妻,才有资格跨时空传递信息。

  这是信客的规矩。

  现在的他,是因为那封信的存在,才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没有信筒的那个自己,为什么?

  没想太深,因为夏松萝已经链接上了蓝牙。

  播放的音乐,是最近很火很洗脑的《APT》。

  整个车内只剩下阿帕次、阿帕次……

  江航被吵得头痛。

  看她摇头晃脑跟着唱,特别开心的样子,才强忍着关掉的冲动。

  ……

  夏松萝知道他喜欢大隐隐于市,不会住在太偏僻的地方。

  她对这里不熟,只看到是沿着克拉玛依路走了很远,然后七拐八拐的。

  最后在一片工业区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夏松萝的感觉非常怪诞,有种在玩《赛博朋克2077》的错觉。

  周围都是摩天大楼,白天车水马龙,夜晚霓虹闪烁。

  而眼前,到处是高大却破败的围墙,怎么像是个废弃厂房?

  “这是你家啊?”夏松萝皱着眉,早该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住在正常的地方。

  定了酒店房间,都经常出去在躺椅上当流浪汉。

  “哗啦啦。”

  连个正常的门都没有,是卷帘门,还不是自动的,需要机械钥匙开启的那种。

  等他把卷帘门拉上去,打开灯,夏松萝跟着走进去。

  里面倒是还好,“装修”风格是叙利亚战损风。

  但放眼一瞧,该有的都有,连暖气都有,一点也不冷。

  还很多柱子,能玩捉迷藏。

  客餐厅一体,挺大,两三百平。

  瞧着两侧各有一个铁门,应该是卫生间和卧室,但好像都没有门锁。

  “你这是随便找了个厂房当家?”

  江航把他的行李箱提起来:“刚来这里的时候,随便找的,没多久,queen买下来了,现在也是我的。”

  夏松萝说:“你拿她的东西还真是不手软啊。”

  江航解释过一遍,就不想解释了。

  把卷门拉下来,半蹲在地,用机械钥匙从内锁上。

  夏松萝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不知道该干啥。

  看着他走到最里面,拉开一块儿幕布。

  夏松萝原本以为那是个窗帘,拉开之后,竟然半面墙都是电子屏。

  等电子屏亮起,是几十个分屏,全是周围的监控,几乎不存在死角。

  这一刻,他的“谨慎”在夏松萝眼前具象化了。

  在内地,他都谨慎成这样。

  从前十几年在金三角,他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真就不像正常人的日子。

  监控打开以后,他走到左侧的门前,推开:“你睡这里。很久没回来,昨天下飞机后,我回来打扫过了,全都换了新的。”

  夏松萝拉着行李箱走进去,二十几平,只有一张单人床,连个床头柜都没有,放了个四角凳。

  床单是蓝色格纹,看着倒是干净整洁的。

  她也不用问江航睡哪儿,客厅里有个长沙发,挺宽敞,够他睡的。

  但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卧室里没有独立卫生间。也就是说,她去洗澡上厕所,要穿过客厅,到对面去?

  很不方便。

  然而江航愿意收留她,还挑什么。

  江航从外面关上门:“有锁,只能从里面锁。”

  夏松萝被他提醒了才看到,是一种门内的特制机械地锁。

  夏松萝盯着这地锁看了半天,她隐约发现,江航的谨慎,好像还源于,他特别没有安全感?

  真难想象。

  因为在夏松萝看来,除了在她爸身边,就属在江航身边,最有安全感了。

  她在酒店已经洗过澡,换好睡衣,直接躺上床。

  没有床垫,就一个床板,硬邦邦的。

  从来没有睡过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她都担心自己翻个身,会掉下去。

  一言难尽。

  但不用把刀拿出来,她就特别安心。

  转个脸的功夫,很快睡着了。

  ……

  第二天起床,被硬板床咯得腰酸背痛。

  夏松萝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先拿手机,竟然已经快八点半了。

  她得赶紧起床洗漱,九点还要和爸爸通视频。

  夏松萝换好衣服,拿着洗漱包走出卧室。

  房门一拉就开了,她没锁这个特制的机械地锁,太复杂了,根本不会,也没必要。

  夏松萝走出来客厅,刚好看到江航正在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来。

  屋子里很暖和,他就只穿了一件不怎么修身的长袖体恤衫,纯黑色的,胸前有个吊坠,显得没那么单调。

  “早啊。”夏松萝和他打招呼,“昨晚上睡得好不好?”

  话音落下,看到他拧瓶盖的手,停顿住了。

  夏松萝猜,他是不是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外人?

  “嗯。”江航继续拧瓶盖,仰头喝他的冰水,没看她。

  夏松萝走到对面的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而且挺干净的。

  她原本也没担心卫生问题,江航看着随性不羁,其实一点也不糙。

  毕竟从前是富家大少爷出身。

  一直到十一岁,一些从小养成的生活习惯,已经不太容易改变。

  洗漱台太小了,放不下夏松萝的护肤品,她只能放个牙杯和洗面奶。

  等收拾完,夏松萝走出来,看到江航坐在餐桌后面,面前只有一瓶冰水和他的手机。

  他坐得松垮垮的,眼神盯着前方那瓶只剩一半的冰水,又像是在放空。

  夏松萝感觉他精神不太好,有点病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累着了。

  她问:“你早上只喝水?”

  江航没吭声,单手拿起手机。

  夏松萝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看,江航给她发送了一个地址。

  懂了,让她点外卖。

  夏松萝走进开放式的厨房,放眼一望,发现这厨房就是个摆设。

  她好奇:“你不会做饭?”

  他的独立能力这么强,不可能不会做饭。

  江航背对着她:“柜子里有厨具,你想做可以做。”

  夏松萝摇摇头:“我是真不会。我们家没请保姆,都是我爸做饭。”

  除了午餐带着她在公司里吃,早餐晚餐基本都是他做。

  连着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她爸不是喜欢烹饪。

  是觉得外面的饭菜添加剂太多,不想她在外面吃多,尤其是长身体的时候。

  夏松萝想起来,提醒江航:“对了,等会儿我要和我爸通视频,你知道的,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江航站起身:“我正好要出去买些东西,就在附近。”

  “好。”

  他从门口的架子上,取下他的外套和帽子。

  “哗啦啦”,卷门拉开。

  “哗啦啦”,卷门锁上。

  夏松萝扭头去看电子屏幕墙,可以从那些分屏中,看到他的每一步动作。

  江航没开车,车就停在门口。

  他压低帽檐,步行走出巷子,消失在屏幕中。

  夏松萝收回视线,找了个勉强还行的背景,等着她爸的视频。

  九点整。

  视频打过来了。

  夏松萝按下接通键。

  纽约的晚上九点,夏正晨还没有回住处,站在走廊里给她打电话。

  夏松萝一看就知道,这是正开会呢:“好了爸,我没什么事情,等你开完会再说。”

  夏正晨笑了笑:“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我正好跟你说一下,明天我要去西雅图的实验室,接下来几天都会很忙。”

  夏松萝提醒他:“注意休息啊,不要一进实验室就不眠不休的。”

  夏正晨推了下眼镜,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你这是在哪里?”

  夏松萝说:“酒店啊,特色酒店,战损风。”

  夏正晨有点啼笑皆非:“你去新疆,不去体验一下民族风情,体验战损风?”

  夏松萝甩锅给金栈:“金律师挑的,直男审美,我也没辙。”

  说起金栈,夏正晨问她:“感觉他怎么样?”

  夏松萝敷衍:“还行吧,心挺好,嘴挺毒。”

  “做律师的,正常。”

  夏正晨对金栈的满意,隔着屏幕都要溢出来,“他出身很干净。我翻完了他这些年打过的所有官司,他这个人,下贱但不下流,手段烂但心不烂,在现在这个社会,很吃得开,路会走得很远。”

  “私生活也很检点,做伴侣很不错,而且没有权势背景,对爸爸来说,比较容易拿捏。你真的可以认真考虑下,这种人不多见,错过有些可惜。”

  这话,夏松萝在微信里大致听过了。

  反正听得出来,她爸是很喜欢金栈,当女婿够格。

  夏松萝没说话,心情有点低落。

  夏正晨打量屏幕里的她:“怎么了?”

  夏松萝摇摇头:“没什么。”

  就在这时候。

  “哗哗哗——!”

  卷门被拍出很大的噪音。

  夏松萝吓了一跳,赶紧去捂手机。

  有人在扯着嗓门喊,说的是粤语:“衰仔,返咗嚟唔同我讲声?”

  夏松萝扭头看一眼电子屏,是个中年男人。

  说的什么,听不懂。

  她赶紧又看手机屏幕,保持镇定:“这里不能住,外面就是大街,楼下是商业,隔音还很差。”

  “哗哗哗——!”

  他又说了一串粤语,然后走了。

  夏松萝隐约听到什么“车子”,大概是说,车在门外,人在哪儿?

  夏松萝对着电话说:“爸爸,其实金栈这人,一点都靠不住。”

  夏正晨微笑:“那就你来挑地方,男人对这方面,本来就不够仔细,一点小事,不至于生气。”

  夏松萝暗暗松了口气,又和她爸聊了几句,挂了视频。

  ……

  低头盯着聊天对话框,夏正晨半响没有动作。

  “夏总?”沈蔓见他挂了电话,迟迟不回去,从坐满集团高层的会议室走出来。

  夏正晨收起手机:“把去西雅图的计划往后推迟,明天上午处理些事情,订下午最近的机票,我要回国几天。”

  沈蔓瞳孔一紧:“您要去哪座城市?”

  “乌鲁木齐。”

  “夏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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