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我就是那条蛇

　　“你在说什么呀……”罗恩都被吓傻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哈利，你只是做梦……”

　　话音未落，哈利狂躁地揪住了罗恩的衣领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是梦！那绝不是梦！我看到了——我看到——”

　　罗恩几乎被吓傻了，他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看着几乎贴到自己脸上来了的哈利。

　　哈利的额头不再感到尖锐的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不到头儿的，闷闷的疼痛。

　　他不停地在出汗，就像是发了一场严重的高烧后，退烧时那样，整个人哆嗦着，像是被水洗了似的。

　　那句嘶吼花光了哈利最后的力气，他重新歪在床边，呕吐起来。

　　见状，罗恩狠狠地照着自己的手臂里侧掐了一把。

　　虽然他平时是吊儿郎当了一点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可靠，更何况，这会儿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事情不对劲儿来了。

　　事实上，最早反应过来的不是罗恩，而是纳威。

　　他在哈利第一次呕吐之后，就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纳威就带着麦格教授赶回来了。

　　很明显，麦格教授是被纳威从床上拖起来的，她穿着格子呢绒的晨衣，眼镜歪在瘦削的鼻梁上。

　　“怎么了，波特？”

　　她焦急地扶住哈利的肩膀，问道。

　　“是罗恩的爸爸，亚瑟先生，他被蛇咬了，非常严重，我看到的。”

　　哈利借着麦格教授的力，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麦格教授疑惑地拧紧了眉头：

　　“什么？你看到的？”

　　哈利刚想解释些什么，麦格教授就打断了他：

　　“先不要浪费时间了，穿上你的晨衣——我们去见阿不思。”

　　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被罗恩半拖半拽着扶了起来，跟在麦格教授身后。

　　下楼时，他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您相信我？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抬手扶正了自己的眼镜，没有回头，但是语气严肃地说道：

　　“阿不思嘱咐我们，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他说，你绝不是一个在大是大非上撒谎的孩子。”

　　哈利感动到无端生出力气来，他甚至都不需要罗恩搀扶了。

　　罗恩眉头拧成麻花，他急切地追问道：

　　“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哈利紧紧拽着罗恩的手，两个人内心的恐惧纠缠在一起，随时有可能决堤。

　　他从没觉得去校长室的路是那么的远。

　　麦格教授尽力保持着平常的语气，安抚他们：

　　“别担心，韦斯莱，邓布利多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们现在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持镇定，尤其是你，波特，你最好提前滤清思路，一会儿把你看到的一切告诉他。”

　　听到这些话，哈利赶忙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正在巡逻的洛丽丝夫人。

　　麦格教授只是冲着她“啧”了一声，洛丽丝夫人就钻进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几分钟后，三人终于来到了校长室入口处的石兽跟前。

　　念过咒语，麦格教授带着哈利和罗恩从那螺旋形的自动扶梯走了进去。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可校长室里依然人声鼎沸，乱哄哄的，哈利觉得，至少有一打人聚在邓布利多身边似的。

　　校长室里有些昏暗，邓布利多坐在他书桌后面的高背椅上，墙上那些历届校长的肖像画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

　　麦格教授刚想说些什么，哈利就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邓布利多对面。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梦说了个明明白白，声音之间满是恐惧和急切。

　　邓布利多四平八稳地坐着，上半身微微佝偻着，凑到烛光前看文件。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紫底镶金的天鹅绒质地的晨袍，看上去精神抖擞。

　　听哈利说完之后，邓布利多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先是看了看麦格教授，然后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哈利和罗恩。

　　“你是怎么看到的？”

　　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哈利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一样，好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似的。

　　可是，当他意识到邓布利多问了什么，他又忍不住急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邓布利多依然语气平静，他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你误会了，哈利，我是说，看到袭击时，你在什么位置？你是在亚瑟身边，还是俯瞰着这一切。”

　　哈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是他唯一下意识想隐藏的事实。

　　他实在不愿意回忆，他的尖牙刺破亚瑟皮肤的感觉。

　　“我就是那条蛇……”

　　哈利说。

　　话音刚落，邓布利多猛地站了起来，他对着离天花板最近的一幅肖像画，说道：

　　“埃弗拉，戴丽丝！”

　　埃弗拉是一个留着短黑头发的黄皮肤男巫，戴丽丝是一个垂着长长的银色卷发的女巫。

　　两人停止了窃窃私语，一同看向邓布利多。

　　“你们都听见了吗？”邓布利多问。

　　二人点点头，说道：“当然。”

　　邓布利多细细嘱咐道：

　　“那男巫红头发，戴眼镜，你们需要发警报，以确保他被自己人发现。”

　　二人点点头，从侧面出了镜框，消失不见了。

　　邓布利多从桌子后面绕出来，站在麦格教授，哈利和罗恩面前，解释道：

　　“埃弗拉和戴丽丝是霍格沃茨鼎鼎有名的两位校长，大部分重要的机构都挂着他们的肖像，他们能在自己的肖像之间来去自如。”

　　他主要是在和哈利和罗恩解释。

　　邓布利多拉了几把椅子出来，让三人坐下，他则是用一根手指，挠了挠福克斯的下巴。

　　福克斯立刻醒了过来，略有不满地看向邓布利多，仿佛在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好梦。

　　“福克斯，给大家一点儿警报，出事了。”

　　邓布利多轻言细语地哄着福克斯，说道。

　　福克斯“咕咕”叫了两声，一道火光，消失不见了。

　　哈利觉得邓布利多应该坐下来了，和他们一起等着埃弗拉和戴丽丝回来，或者多问自己一些什么。

　　可是，邓布利多绕到另一张桌子后面，来到一台精致的银质仪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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