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巷子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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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扫帚扫过地面的声音,单调而执着,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任何飘落的树叶,任何被风吹来的纸片,甚至是一缕不安分的光线,都会被他精准而无情地“清扫”出去。
“不行,”黑无常皱着他那苍白的眉头,低声对我们说,“这家伙的执念被污染之后,形成了一个绝对排斥的‘清洁领域’。我们的拘魂索一靠近,就会被当成‘大型垃圾’给扫开,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信息态核心。”
白无常的面色更为凝重,他手中的平板法器上,代表王建国魂体的数据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并且以一个极高的频率在震荡。
“他的执念强度,已经超出了普通滞留灵体的范畴。那股污染能量,就像是给他上了发条的魔鬼,在榨干他最后一点神魂本源,去维持这个无意义的动作。”
婧山一直沉默着,他那双仿佛蕴含着熔岩的眼瞳,冷静地观察着王建国。
他身上古朴的衣袍无风自动,散发出的纯阳气息,在阴冷的巷子里形成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力场,将那股麻木的恶意隔绝在外。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脚踝的剧痛,对他们说:“强行破除是下下策。污染能量会瞬间爆开,就算我们能压制住,王建国的魂魄也可能直接被撕碎,连进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怎么办?”黑无常显得有些焦躁,他指了指巷口,“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阳气一生,他这种被污染的魂体受到冲击会更加狂暴。到时候,这条巷子就真成了活人禁区。”
我凝视着那个不断重复的背影,那个佝偻的、被生活与死亡双重压垮的背影。
我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他的世界,从内部找到那个让他停下来的“开关”。
“我来试试‘扮演融合’。”我做出了决定。
“太危险了!”白无常立刻反对,“他的魂体被重度污染,你主动融合,等于把自己的阳神暴露在污染能量面前。一旦被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我能感觉到,”我看向婧山,从他眼中得到了一丝肯定的回应,“这股污染虽然在放大他的执念,但并没有完全摧毁执念的核心。只要找到那个核心,就有机会将他和污染剥离开来。”
婧山向前一步,站在我的身侧,言简意赅:“我护住你。若有异动,立即斩断。”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镇压天地的威严。
有了他的承诺,我心中大定。
我闭上双眼,阳神化作一道流光,小心翼翼地绕开那把无情扫帚的清扫范围,缓缓靠近王建国的后背。
我没有试图冲撞,而是将自己的神念调整到与他几乎完全相同的频率,像一滴水,想要无声无息地汇入一条河流。
当我的神念触碰到他魂体边缘的瞬间,一股冰冷、麻木、混杂着无尽疲惫与怨恨的情绪洪流,猛地向我冲来!
“嗡——”
我的识海一阵轰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攒刺。
眼前不再是小巷,而是无数破碎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画面:路人嫌恶的眼神,被随意丢弃的垃圾,酷暑下滚烫的柏油路,寒冬里冻僵的双手……
我立刻运转“勘”字诀,将自身意识牢牢锚定在“我,是“婧善美”这个核心认知上,不让自己被这股洪流冲垮。
同时,我开始扮演,扮演一个同样被世界所忽视、所遗弃的角色,去共情、去理解他情绪的来源。
渐渐地,那股排斥力减弱了。
我的阳神,终于像一层薄膜,成功地贴合在了他的魂体之上。
一瞬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的手中,仿佛握住了一把无比沉重、无比粗糙的扫帚。
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我全身的肌肉,带来一阵阵酸痛。
我的双脚,像是灌了铅,在冰冷的地面上挪动,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我的耳边,除了“唰唰”的扫地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的眼前,整个世界都褪去了色彩,只剩下需要被清扫的、灰色的“垃圾”。
这就是王建国的世界,一个被无尽的、重复的劳动所填满的、灰暗而绝望的世界。
我强忍着被同化的眩晕感,深入他的记忆。
我看到了他生前的最后一天,看到了那辆失控的汽车,感受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生命瞬间流逝的冰冷。
但执念的核心,不在这里。
我继续向记忆的更深处探寻。
我看到了他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面对空无一人的出租屋,吃着冰冷的馒头。
我看到了他微薄的工资,但每月雷打不动把95%的薪水都转账给他那个儿媳妇。
原来他的儿子10年前因为工伤变成了植物人,他的儿媳妇仍然不离不弃照顾他的儿子。
我看到了他担心自己死后无人送终的孤独的落寞。
也看到了他在思念多年前逝去的亡妻子。
难道他的执念是他的植物人儿子?死去的妻子?
还是生前还未转账给她的儿媳妇?
……天哪!
这些都不是。
这些只是悲伤与无奈,居然不足以形成如此强大的执念。
就在我快要迷失在这片悲伤的海洋中时,一个不同的记忆片段,如同黑白电影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忽然浮现出来。
依旧是这条小巷,依旧是深夜。
王建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疲惫地坐在台阶上。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喵呜”声。
一只瘦骨嶙峋、毛色杂乱、一只耳朵还缺了一角的老猫,警惕地从垃圾桶后探出头来。
王建国的脸上,露出了整段记忆中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装着的是他白天在清洁鱼市场收集的摊贩不要的鱼肠。
鱼肠已经被他煮熟,切好,他小心地,把鱼肠放在一个塑料盒上。
老猫犹豫了许久,终于走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猫跟你抢……”王建国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老猫的后背,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温柔。
这个画面,5年来,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老猫每天在巷子里等他,他在巷子里清洁,它就一直陪伴着他。
他打扫得太疲累,坐下来稍息的时候,老猫总会坐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他的爱抚。
这条冰冷的小巷,因为这个小小的生灵,成了他疲惫生活中唯一温暖的港湾。
他守护的不是这条巷子的清洁,他留恋的,也不是这份卑微的工作。
他只是担心,他走了之后,这只和他一样被世界遗忘的老猫,会挨饿。
一个简单的、守护的约定。
我找到了!
几乎在同时,守护在我身边的婧山,对一旁焦急等待的黑白无常开口了。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精准地剖析着眼前的真相:
“凡念皆有根。他的根,是守护。那股污染,将这份对‘一个生命’的守护,扭曲放大,变成了对‘一片区域’的排斥。所以,他要扫除一切靠近的‘威胁’。”
我猛地从融合中挣脱出来,阳神从这个场域飞了出来,剧烈的喘息着,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是猫,”我急促地对他们说,“巷子深处,有一只老猫。那是他唯一的牵挂。”
我们立刻行动。
我带领他们走向巷子最深处的垃圾桶堆。
果然,在一只破纸箱里,我们找到了那只独耳的老猫。
它比记忆画面中更加瘦弱,看到我们,立刻弓起背,发出威胁的“哈气”声。
它的眼中,充满了对人类的戒备和失去投喂者的饥饿。
我慢慢蹲下身,阳神中还残留着王建国最后一丝气息。
我尝试着伸出手,用记忆中王建国的语调,轻声呼唤:“别怕……吃饭了……”
老猫愣住了。
它警惕地嗅了嗅,似乎从我身上,闻到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味道。
它眼中的敌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与悲伤。
它发出一声低低的、哀伤的“喵呜”。
我从黑无常那里要来一些祭品转化的食物香火,化成食物,递到它面前。
它终于不再抗拒,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就在老猫开始进食的瞬间,巷子那头,“唰唰”的扫地声,戛然而止。
我们回头望去,王建国的魂体,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手中的扫帚已经消失,他空洞的眼神,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这边,望着那只正在进食的老猫。
他魂体上缠绕的灰黑色污染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开始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消融、剥离。
他看懂了。
他那被扭曲的执念,终于在亲眼看到“约定”被延续的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最终,他对着我们这边,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言语,但我们都读懂了他眼中的感激。
随后,他的魂体化作点点星光,在黑白无常的引渡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肉体脚踝的剧痛再次清晰地传来。
这次,我没有抱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还在小口吃饭的老猫。
我联系了一位之前认识的、专门救助流浪动物的好心大姐,请她过来帮忙。
一个约定的守护结束了!
就让另一个守护开始吧!
“疼,疼疼,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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