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煞影初现

　　那几缕阴冷的煞气波动，如同一滴墨汁落入清水，虽一闪即逝，却在姚睿那被传承之力强化过的感知世界里，留下了清晰无比的轨迹。

　　他的心，猛地一沉。

　　“父亲！”姚睿猛地转身，神情凝重，“城内有异动。”

　　姚震刚从那震撼人心的三光共鸣中回过神来，闻言脸色一肃：“什么异动？”

　　“就在刚才，城西、城北、城南，至少三个方向，有极其隐蔽的煞气波动。它们很微弱，像是在回应祠堂刚才的能量潮汐，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姚睿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姚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阴煞教的探子，不，或许是更高级别的暗桩，早已像钉子一样，深深地扎进了常宁城的阴暗角落。

　　“看来，他们果然是冲着姚家来的。”姚震的声音冰冷，“祠堂的任何一丝异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他不再迟疑，立刻下令：“姚伯，传我命令，家族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所有暗卫全部激活，但只做监视，不许打草惊蛇！”

　　“是，家主。”姚伯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姚震又看向姚睿，叮嘱道：“此事我会立刻知会金家与和家，提醒他们小心。你这几天，哪儿也不许去，就待在府里。”

　　“孩儿明白。”姚睿点头应下，但心中却另有盘算。

　　被动防御，永远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自己的房间，姚睿没有休息，而是盘膝坐下，再次沉浸心神。

　　他没有去引动那股新获得的、尚在与铜钱力量纠缠的传承之力，而是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那张无形的“感知网络”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粗略地扫描，而是像一个最严谨的程序员，开始对数据进行标记和归档。

　　‘城西赌坊，波动特征：阴冷、粘稠，如腐烂的淤泥。持续时间：约半个呼吸。’

　　‘城北黑市，波动特征：尖锐、冰冷，似淬毒的钢针。持续时间：瞬发即收。’

　　‘城南民居，波动可疑，但能量残留最淡，几乎无法捕捉。’

　　他的意识在眉心铜钱的辅助下，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运转着。他将这些能量波动的特征、出现的时间、方位，一一记录在脑海里，试图从中找出它们的规律和关联。

　　这就像在调试一段充满了未知BUG的代码，任何一个微小的异常，都可能是解开整个谜题的关键。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姚睿！你没事吧？”

　　房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金鑫玥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俏脸上满是焦急。她身后，和俊摇着金边折扇，也是一脸的严肃。

　　“我爹说你们姚家可能有大麻烦，让我过来看看。”金鑫玥上下打量着姚睿，见他只是脸色有些白，才松了口气。

　　和俊则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刚从我爹那儿过来，他说城里不太平，好几家商铺的暗桩都失去了联系。这事儿，怕是不小。”

　　姚睿看着两位好友，心中一暖，便将自己感知到煞气波动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知道那些老鼠藏在哪儿？”金鑫玥的眼睛瞬间亮了，右手下意识地就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只是大概的方位，而且他们隐藏得极深，我无法精确定位。”姚睿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我记录下了他们每一次能量波动的特征。”

　　“光记录有什么用？坐在家里等他们打上门来吗？”金鑫玥有些不耐烦，她向来信奉的，是手中的剑。

　　“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她扬了扬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的锐金之气，对那种污秽东西的感应，比猎犬的鼻子还灵。你负责指路，我负责把他们揪出来！”

　　姚睿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心中一动。

　　金鑫玥的提议，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的分析能力，加上她的追踪与战斗能力，是完美的组合。

　　“好。”姚睿站起身，“我们去试试。”

　　半个时辰后，姚府后巷，一处堆满了废弃杂物的偏僻角落。

　　月光被高墙挡住，这里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就是这里。”姚睿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堆烂木箱，“刚才，这里有一丝极微弱的能量波动，和城北黑市那股很像。”

　　金鑫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闭上眼，一缕淡金色的剑气在她指尖缭绕，如同一只寻踪的萤火虫。

　　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指向那堆木箱的右侧。

　　“那里，藏着一只老鼠！”

　　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锵！”

　　长剑出鞘，清越的龙吟声在寂静的后巷中显得格外刺耳。一道匹练般的金色剑光，带着无坚不摧的锋锐，狠狠劈向那堆木箱！

　　“轰！”

　　木屑纷飞，一道瘦小的黑影狼狈地从木箱后滚出，还没来得及站稳，那道金色剑光便已如跗骨之蛆，悬停在他的喉咙前三寸之处。

　　森然的剑气，刺得他皮肤生疼。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淬体境的修为，此刻正满脸惊恐，浑身抖得像筛糠。

　　姚睿缓步上前，眼神冰冷地盯着他：“阴煞教的？”

　　乞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嘴硬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金鑫玥冷哼一声，指尖的剑气向前一吐。

　　“嗤！”

　　一缕鲜血从乞丐的脖子上渗出。

　　“我再问一遍。”姚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们的‘上使’是谁？来常宁城的目的是什么？”

　　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乞丐的心理防线，他颤抖着喊道：“我说！我说！是墨刑上使！上使大人已经入城，目标……目标就是姚家的异宝！”

　　得到想要的答案，姚睿与金鑫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金鑫玥手腕一抖，剑光瞬间敛去，只用剑柄在那乞丐的后颈重重一击，后者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处理掉，别留下痕

　　迹。”姚睿低声吩咐了一句，自有暗中跟随的姚家护卫上前处理。

　　两人迅速返回姚府，危机来临的压迫感，让气氛变得无比沉重。

　　“墨刑……居然是使徒级别的亲自来了。”金鑫玥的脸色很不好看。

　　姚睿没有说话，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名暗桩在昏迷前，因为极度恐惧而脱口而出的最后一句话。

　　“墨刑上使……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布置煞气陷阱……你们……你们防不住的……”

　　姚睿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一个擅长伪装和陷阱的化罡境高手，已经潜入城中，目标明确。

　　而己方，却连他现在究竟在哪儿，长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

　　这仗，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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