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听到半夏真诚的道歉和清晰的分手决定，张垚沉默了良久。就在半夏以为他会痛苦地接受时，他却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种执拗的光，问出了一个让半夏措手不及的问题：

　　“那……以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半夏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做普通朋友，她并不排斥。

　　张垚似乎从这个回答里汲取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他紧接着又问，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以后……你想谈恋爱的时候，可以先考虑我吗？”

　　半夏简直要被他这神奇的脑回路打败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着安抚他、让分手顺利进行的想法，顺着他的话说道：“会。你很优秀，我以后可能再也碰不到比你更优秀的人了。” 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让他好受点。

　　但张垚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眼睛亮了一下，追问：“如果……如果一直碰不到你喜欢的，你会怎么办？”

　　“单身啊。”半夏回答得理所当然，“现在单身女孩那么多，多我一个也不多。”

　　她本意是表明自己并不急于投入下一段感情，甚至享受单身。但听在张垚耳朵里，却自动翻译成了：不谈恋爱就好！那我就还有机会！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那股不甘和执着又冒了出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半夏，看着她因为刚才一番谈话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一张一合的唇瓣，一个大胆又有点“无赖”的念头突然升起。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低哑：“我……我想亲亲你。”

　　“啊？”半夏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一缩，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张垚摆出一副可怜巴巴又蛮不讲理的样子：“都分手了……你不给我亲一下当作纪念吗？我心里难受……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会一直缠着你，不同意分手！”

　　半夏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不是……为什么啊？哪有这样的道理！”

　　“因为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朱砂痣！”张垚振振有词，把自己从李航那里听来的歪理都用上了，“你让我亲一下，说不定我就死心了！”

　　半夏看着他这副“耍无赖”的架势，头疼不已。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混乱的分手谈判。她试图妥协：“……抱一下行不行？”

　　“不行！”张垚异常坚决，“我就想亲你！就一下！”

　　“张垚你别得寸进尺！”半夏有点恼了。

　　“那我就不同意分手！一直缠着你！”张垚开始“威胁”。

　　“你不要脸！”半夏气得骂他。

　　“我要媳妇！”张垚豁出去了，脸皮厚到底。

　　半夏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感觉自己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难题。她深吸一口气，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咬牙切齿地说：“……行！亲完就分手！说话算话！”

　　“可以！”张垚立刻答应，然后得寸进尺地补充，“我要亲嘴！”

　　半夏闭了闭眼，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修养都要在今天耗尽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一下。”

　　“就一下！”张垚保证得飞快。

　　半夏心一横，彻底豁出去了。她视死如归般地闭上眼睛，梗着脖子：“你亲吧！”

　　得到许可的张垚，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捧住她的脸，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所谓的“一下”，漫长得出乎半夏的意料。张垚像是要把这两个月的思念、刚才的恐慌和所有的不甘都倾注在这个吻里，霸道又缠绵，吻得半夏头晕目眩，差点窒息。

　　直到半夏用力推他，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气息同样不稳。

　　那个漫长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吻终于结束，张半夏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脱力，嘴唇发麻，心里又气又恼，偏偏还拿这个突然变得厚脸皮的男人没办法。

　　她用力推开他，气息不稳地指着门口，试图找回主动权：“现在……亲也亲了！你可以走了吧？”

　　谁知张垚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又理所当然的表情，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没给你做饭呢。”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分手饭也得吃啊，得有始有终。”

　　半夏简直要气死了！这什么人啊！亲也亲了，抱（虽然没抱成但便宜占够了）也差不多了，现在还要赖着做饭？！这哪是分手？这分明是变本加厉！

　　她很想把他直接轰出去，但看着张垚那双此刻写满了“你不答应我就继续耍无赖”的眼睛，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要是不顺着他的毛捋，这手怕是分到明天都分不完！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半夏在心里咬牙切齿，要是最后再分不成，我就亏大了！

　　权衡利弊之下，她只好再次妥协，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行！你做！做完赶紧走！”

　　“好嘞！”张垚瞬间眉开眼笑，像是得到了什么恩赐，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钻进了厨房，系上围裙，熟练地开始翻找食材，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那副开心的样子，哪里像是刚被分手的？分明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半夏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的冷静和理智，在今天被这个叫张垚的男人彻底击碎了。她引以为傲的逻辑和谈判技巧，在他这种胡搅蛮缠、不按常理出牌的“战术”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现在她只盼着这顿莫名其妙的“分手饭”能赶紧吃完，然后把这个瘟神请走。至于以后……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彻底摆脱这个“牛皮糖”。

　　而厨房里的张垚，则心情大好地处理着食材。亲到了，饭也做上了，四舍五入，这分手就等于没分成！至于以后？只要还能见面，还能给她做饭，他就还有机会！

　　这顿“分手饭”，他必须做得无比美味，让她吃了就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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