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便利店遭遇袭击

　　店内光线晦暗，空气凝滞，灰尘在稀薄光束中翻滚，货架歪斜，商品狼藉遍地，像被某种力量粗暴洗劫过。

　　呜咽声源头，指向收银台后方，那里似乎隔着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木门紧闭，门板上有抓挠痕迹，新鲜，还带着暗红色的污点。

　　许平指节发白，汗水沿着额角滑落，冰凉。

　　他屏住呼吸，再次侧耳倾听。呜咽低沉，不像感染者那种狂躁嘶吼。

　　更像……极致痛苦下的哀鸣，这让他心底燃起一丝微弱希望。

　　或许，真的是个活人？

　　他用撬棍尖端，轻轻拨开地上杂物，玻璃碎片发出刺耳摩擦声。心跳骤然加速，几乎停止呼吸，里面的呜咽，也瞬间停顿。

　　死寂。

　　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呼啸，许平升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像踩在钢丝上。

　　几秒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从那扇紧闭的木门后传来。

　　很轻，像指甲刮擦木板。

　　接着，呜咽声猛地爆发！不再是压抑的哀鸣，是尖锐，凄厉，充满怨毒的嘶叫！

　　声音穿透木门，直刺耳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许平升头皮瞬间炸开！那不是人的声音！绝不是！

　　他想起了服务区女孩的惨叫。一种生物本能的恐惧攥紧心脏，他猛地后退，撞倒一个空货架。

　　“哐当”巨响在店内回荡。

　　门后的嘶叫更加狂暴，木门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

　　砰！

　　“跑！”脑中只剩这一个字。

　　许平升转身就冲向便利店门口，速度快到带起一阵浑浊空气。

　　身后，木门发出碎裂声响，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脚步声沉重，拖沓，却异常迅速。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不敢回头，余光瞥见一个影子。

　　一个佝偻扭曲，披散长发的女丧尸。

　　它正以一种非人姿态追来！速度快得惊人！

　　便利店门就在眼前。

　　缝隙狭窄，仅容侧身，许平升几乎是扑出去的。碎玻璃划破他的手臂，毫无感觉。

　　重回加油站空地，阳光刺眼。

　　车就在不远处，像一座钢铁堡垒，唯一的希望。

　　他发力狂奔，肺部火烧火燎。

　　身后的嘶叫紧追不舍。

　　那东西出来了！

　　带着浓郁的腐臭和血腥气，许平升能感到背后的阴冷气息。

　　近了！太近了！

　　他爬上驾驶室门边，手忙脚乱去拉把手。

　　手指颤抖，几次滑脱，“开啊！”内心狂吼。

　　“咔哒。”门开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

　　就在身体即将完全进入驾驶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他的后背！

　　“嘶啦——”

　　布料撕裂，剧痛瞬间贯穿全身！

　　像被烧红的铁爪狠狠抓过，他痛呼一声，借力猛地向前一扑。

　　身体重重摔在驾驶座上。

　　来不及多想，反手“砰”地甩上车门。迅速按下中控锁，金属落锁声带来一丝虚假安全感。

　　他大口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转头望向车窗外。

　　一张苍白浮肿，五官扭曲的女人的脸正死死贴在玻璃上！

　　是那个“呜咽”的东西！

　　长发湿漉漉贴在脸上，遮挡部分，露出的一只眼睛浑浊，充满血丝。

　　嘴巴张开，发出无声嘶吼，指甲疯狂刮擦着车窗，留下白痕。

　　许平升吓得魂飞魄散。

　　这就是便利店里的“幸存者”？这分明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瘫在座位上，冷汗浸透衣衫后背的疼痛愈发清晰，火辣辣的，带着粘稠的湿意。

　　他艰难地伸手向后摸去。

　　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

　　血。

　　大量的血。

　　染红了他的手指，也染红了座椅，伤口很深，皮肉翻卷。

　　糟了……

　　他眼前开始发黑，眩晕感袭来。

　　失血过多？还是……感染？那个东西的爪子……

　　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想自救。

　　可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意识开始模糊。

　　“要死了吗……”他喃喃自语，意识彻底沉入深渊。

　　……

　　不知过了多久，许平升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

　　像溺水者挣扎着浮出水面。

　　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冒烟。

　　全身骨头像散了架，酸痛无比，他艰难地睁开眼睛。

　　这是……驾驶室？记忆碎片缓缓拼接。

　　加油站，呜咽声，便利店。

　　那个女鬼，后背的剧痛……

　　他猛地低头。

　　座椅上，地板上，大片暗褐色的痕迹，已经干涸，结成硬块。

　　那是他的血，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钝痛。

　　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刺痛。

　　他小心翼翼活动了一下身体，还好，没有完全僵硬。

　　“我还活着？”

　　难以置信，他记得那种濒死的感觉。许平升看向车窗外，阳光强烈。

　　估摸着时间，至少过了一天。不，可能更久。他感觉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第一反应是饥饿。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席卷全身。

　　胃部空得发慌，甚至有些绞痛。

　　他立刻翻找剩下的补给：一小瓶水，半包压缩饼干，这就是全部家当。

　　他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喝尽。

　　饼干太干，划得嗓子疼。水太少，根本无法缓解干渴。

　　饥饿感和口渴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这点食物的刺激，变得更加强烈，更加难以忍受。

　　“不够……远远不够……”

　　他喘着粗气，目光落在手机上。

　　屏幕漆黑，电量耗尽，摸索着找到充电线，插进点烟器。

　　按下大运重卡的点火开关，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启动了。

　　轻微的震动传来，令人安心。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充电图标。

　　电量：1%。

　　信号栏空空如也，一个叉，没有信号。

　　他点开微信，缓存的消息涌入，最后的信息停留在两天前。

　　大专同学群里一片哀嚎混乱，各种求救，失联，惊恐的语音。

　　“怪物！到处都是怪物！”

　　“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爸妈……”

　　司机群同样如此，路况中断，城市沦陷的消息，夹杂着车辆被袭，人员伤亡的报告。

　　“别走高速！服务区不安全！”

　　“我看到军车了！但是……”

　　信息戛然而止。

　　今天是昏迷后的第三天了，在两天前，世界仿佛就断线了。但至少，他还活着，手机能充电就是好消息。

　　他划开屏幕，找到离线地图App。

　　地图加载成功，GpS信号稳定，蓝色的定位点，清晰显示着当前位置，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必须想办法处理，否则感染发炎，后果不堪设想。

　　他翻找驾驶室，找到一个简易医药包，里面只有些纱布、碘伏和创可贴，但是聊胜于无。

　　但更迫切的问题是食物和水，饥肠辘辘的许平升根本撑不了多久。

　　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补给，但是这个加油站不能久留。

　　那个女鬼……谁知道还在不在附近？

　　便利店肯定不能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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