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因我而死

　　第八十二章 因我而死

　　“我没有！”

　　凤栖鸾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

　　“我没有想回去！我没有迫不及待！”

　　她嘶吼道，“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不想因为我，再让两国燃起战火！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

　　“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像个囚犯一样，被你关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吗？！”

　　“澹台湛，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我五年前穿上嫁衣的那一刻起，就全都结束了！”

　　“结束？”

　　澹台湛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又因为悲伤而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那决绝的、想要逃离的眼神。

　　他笑了，那笑声，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

　　“凤栖鸾，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的，你说过要听皇兄的话，你说过会留在宫里过年。”

　　“你是不是也忘了，本王也说过，在事情没有了结之前，你不得离开金国半步！”

　　说到这他一步步逼近，那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你以为跪下求我，我就会放过那个男人？你以为在这里跟我大吵大闹，就能改变什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本王想让你生，你便能生。本王想让你死，你也必须死，至于那个男人……”

　　说到这，他俯下身，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那温热的气息，却让她如坠冰窟。

　　“他的命，同样，也捏在本王的手里，所以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谎言和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本王……乖乖地待着。”

　　“否则，本王不保证，下一次，那把剑会不会真的刺穿他的喉咙。”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未央殿。

　　随着厚重的殿门再次被关上，凤栖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落在地。

　　想到刚刚那番话，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发出了呜咽。

　　而另一边的澹台湛从未央殿出来，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就这样一直走着，一个人走到了皇宫最高处的观星台上。

　　寒风吹过，夹杂着细碎的冰雪，狠狠地刮在他的脸上，像刀子一样。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风雪将他身上那点从殿内带出来的暖气，吹得一干二净。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我只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一想到这句话，澹台湛便气得不轻。

　　麻烦？

　　他澹台湛，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他为她做的所有事，在她看来，都只是麻烦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比任何刀剑加身都要来得猛烈。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一个身影披着厚厚的斗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王爷。”

　　是沈月凝。

　　站在不远处，她看着澹台湛那孤直得像一柄剑的背影，看着他身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雪的肩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夜深了，风雪这么大，王爷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到这她走上前，将手中的白狐裘斗篷，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而澹台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远方。

　　一旁的沈月凝见状，也不恼，只是柔声继续说道：“臣妾知道，王爷今晚……受了委屈。臣妾都看见了，姐姐她……她为了那个楼兰王，竟然……竟然向您下跪……”

　　“臣妾真是替王爷不值，王爷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冰湖，王爷将她护得滴水不漏……可她的心，却自始至终，都向着那个楼兰王。”

　　随后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王爷，您知道吗？刚才臣妾过来的时候，听宫人们说，姐姐在被您带回未央殿后，还跟您大吵了一架，说……说您把她关在金国，像个囚犯，说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听见这话，澹台湛终于开了口。“够了！”

　　闻言沈月凝立刻噤声，垂下头，露出一截脆弱而白皙的脖颈，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臣妾……臣妾只是心疼王爷……臣妾多嘴了……”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风雪刮过高台的呼啸声。

　　良久，澹台湛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只是那双眸子里，却翻涌着比风雪还要冷上千百倍的寒意。

　　随即他看着沈月凝，缓缓地说道。“你说的对，是本王……太心软了。”

　　有些人，你对她好，她不会记在心里，你把她捧在手心，她却只想着要挣脱，既然如此……

　　那便让她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传本王命令。”他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影卫，冷冷地开口。

　　“从即刻起，漱玉轩那位贵客，所有用度，皆按最低等的囚犯标准来。”

　　“每日一餐，残羹冷炙即可。不必给炭火，不必给被褥。除了留他一条命，其余的，你们看着办。”

　　“另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派几个嘴碎的去看守。每日都去他耳边，好好地说一说，他的王后，在本王的身边，过得是何等的舒心惬意。”

　　他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他亲身体会到，那种看着心爱之人在别人身下辗转承欢，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和绝望！

　　“是！主子！”影卫领命，瞬间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沈月凝站在一旁，听着他这番冰冷恶毒的命令，心中涌起一阵阵狂喜。

　　对！就是这样！

　　狠狠折磨那个男人！让凤栖鸾那个贱人也跟着一起痛苦！

　　…………

　　自那夜之后，未央殿的守卫，比以往更加森严了。

　　不仅殿门外有重兵把守，连殿内，都多了好几张陌生的面孔。

　　凤栖鸾知道，这是澹台湛的安排。

　　他不仅囚禁了裴清宴，也彻底囚禁了她。

　　她像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除了头顶那一方四四方方的天空，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象，也听不到任何关于漱玉轩的消息。

　　裴清宴……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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