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域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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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的书房设在圣院西侧的阁楼里,红木窗棂被方才镇院金钟的余震震得微微发颤,几缕午后的阳光漏进来,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松墨与新沏碧螺春的混合香气,案几上那盏青瓷茶盏正袅袅地冒着热气,茶雾漫过老院长花白的眉梢,让他眼底的忧虑添了几分朦胧。

  楚阳刚在门口拍掉身上的尘土,进门时带起的风卷得案上的古籍纸页簌簌作响。

  他顺势按住那卷摊开的《幽域秘录》,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时顿了顿——这纸页边缘泛着暗褐色的霉斑,显然是存放了百年以上的旧物,而其中一页用朱砂绘着的纹路正刺得人眼生疼。

  那纹路扭曲如蛇,在黑袍人尸体心口发现的烙印与之分毫不差,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幽渊之门”四个篆字,墨迹因年深日久而发黑,却仍能看出笔锋里的仓促。

  “血影魔尊退得太急了。”

  老院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盏沿上的茶渍圈出浅褐色的印记,“昨夜子时他率部突袭西城墙,金钟刚响第一声,他那柄淬了幽毒的骨刃离城楼不过三尺,竟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说着指向窗外,西城墙的轮廓在远处的雾霭里若隐若现,“守城的弟子说,当时看见他披风下摆扫过城砖,带起的黑雾里闪过一道银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似的。”

  楚阳的目光落在古籍插图旁的注脚处,那里密密麻麻写着几行批注,墨迹较新,显然是近年添上去的:“幽渊之门启闭需以‘血契’为引,然血契分三等,下契以凡血祭之,中契需修士心头血,上契……”

  后面的字被虫蛀了个小洞,只剩下模糊的“至亲”二字。

  他指尖划过那两个字,忽然想起昨夜在黑袍人尸身旁捡到的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的“渊”字,边缘正沾着一点暗红的血迹。

  “您看这纹路。”楚阳把古籍往老院长面前推了推,朱砂线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不像去年在忘川河畔发现的祭坛浮雕?当时您说那是上古用来镇压怨灵的,可这注脚写的是‘门’,不是‘阵’。”

  老院长放下茶盏,指腹摩挲着纹路的拐点,那里的朱砂比别处深些,像是反复描摹过:“三十年前我见过类似的图,在一本残破的《镇魔录》里。

  那书上说,幽渊之门本是天界用来囚禁堕仙的,后来封印松动,才坠到凡间。血影魔尊的祖上,据传就是看守门扉的狱卒,按说他该盼着门开才对……”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楚阳反手按住腰间的佩剑,却见那黑影撞在院中的老槐树上,发出“咚”的闷响。

  两人奔出去看时,只见一只信鸽歪倒在树影里,翅膀上绑着的纸条沾了血——纸上用炭笔匆匆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血影魔尊的营地位置,旁边潦草地写着:“他在找‘上契’,带了三个孩子。”

  楚阳猛地想起今早巡逻时,在城东破庙里看见的三个缩在角落的孩童,他们袖口都绣着和古籍封面一样的云纹。

  老院长捏着那张染血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难怪他退得急,怕是发现我们提前找到了孩子。这血影魔尊,是想拿至亲血祭门啊。”

  风吹过阁楼的飞檐,挂在檐角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楚阳抬头望向西方,云层正一点点压下来,那片笼罩着血影魔尊营地的黑雾,不知何时已经漫到了圣院的山脚下。

  案上的《幽域秘录》被风掀到最后一页,那里用朱笔写着一句警示,墨迹淋漓如血:“门开则万灵枯,上契现,天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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