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大秦律》，纸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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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册与常见的厚重竹简截然不同，它轻薄、柔软，封面是用深蓝色的厚纸裱糊，上面用工整的秦篆书写着三个大字——《大秦律》。书页边缘裁剪整齐，触手光滑，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独特的植物纤维气息。
虞子期和盖聂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形制的书册，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
“殿下，这是……”
虞子期好奇地问道。
孟安将书册递给他们传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这便是良造府根据孤提供的思路，最新改进造出的‘纸’，以及用这种纸印制而成的《大秦律》。”
盖聂轻轻翻动着书页，只见上面的字迹清晰、规范，远比在竹简上刻写要方便和美观得多。
盖聂越看，脸上愈发的惊奇。
这一本书册所容纳的内容，恐怕需要数辆牛车才能装下的竹简才能记载。
“轻薄如帛，坚韧胜简，造价却远低于缣帛……”
盖聂赞叹道，“殿下，此物若能量产，必将改变知识传承的方式，利于政令畅通，教化万民！实乃利在千秋的创举！”
虞子期也激动道：“若是军中将令、地图皆可用此物抄录传递，必将更加便捷、保密！殿下，这纸张和这印刷之术，真是神乎其技！”
孟安微笑着点头：“不错。良造府目前已能小规模量产这种较为优质的纸张，并初步掌握了雕版印刷之术。”
“这本《大秦律》便是试制品。孤已下令，优先用于抄录重要律法、典籍以及军政文书。待工艺进一步成熟，成本降低，便可逐步推广天下。”
他拿起那本《大秦律》，轻轻摩挲着封面，眼神深邃：“律法，乃国之基石，需让万民知晓、遵守。以往竹简笨重，抄录不易，律令难以下乡。”
“如今有了此物，将来可将大秦律令清晰印制，分发各郡县，甚至乡亭，使吏民皆能明法、畏法、守法。”
他看向虞子期和盖聂：“倭铁之事，关乎武力威胁；而这纸张律法，也是关乎文治的根基。二者皆不可偏废。望二位助孤，一文一武，稳定这大秦天下。”
就在两个人准备告退，分头去处理倭铁和律法推广事宜时，侍卫通报，墨家巨子墨安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孟安说道，对于墨安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墨安风尘仆仆地走进书房，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自豪。
他先是向孟安行礼，又对虞子期和盖聂点了点头，随即激动地禀报道：“殿下！巨舰……不，舰队！第一支舰队，三艘主力舰已全部完工，完成首次试航，现已返回船坞，状态良好！”
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书房内炸响。
就连一向沉稳的盖聂，眼中也闪过一抹亮色。
“详细说说！”
闻言，孟安立刻精神一振，示意墨安坐下来回话。
墨安虽然一脸的激动，但是依然是难掩激动：“回殿下，三舰分别为‘定海’、‘平波’、‘乘风’。依殿下图样与墨家机关术结合，舰体坚固，航行平稳，‘定海’号更是成功测试了殿下要求的水密隔舱，即便模拟破损一舱，依旧浮航无恙！”
“帆索系统经过优化，转向、提速远超当前任何海船！此次试航远至深海，遭遇风浪亦安然度过，证明其足以胜任远洋航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舰上预留的弩炮基座也已安装完毕，只待殿下定夺装备何种弩机。”
“此外，按照殿下吩咐，招募和训练的第一批五百名水手及护航士卒也已初步成型，熟悉了新舰操作。”
“好！太好了！”
孟安站起来，抚掌大笑，连日来因各种事情带来的阴霾仿佛被驱散了不少。
“墨安先生，诸位工匠，辛苦了！此乃我大秦开拓海疆之基石！”
他看向虞子期：“子期，东海水师骨架已成！你需尽快与墨安先生对接，将舰队正式纳入水师编制，配备人员、武器、给养。我们要让这支舰队，尽快形成战力！”
“末将领命！”
虞子期同样兴奋不已，有了这支舰队，无论是探索倭地、监控朝鲜，还是将来经略更远的海洋，都有了坚实的依托。
……
是夜，月光如水。
孟安在处理完公务后，信步来到庭院中透气，却见田薇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似乎在等候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和解毒，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在月光下更显得清丽动人。
见到孟安，她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上前盈盈一礼：“殿下。”
“夜色已深，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怎么在此吹风？”
孟安语气温和。
田薇抬起头，鼓足勇气，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孟安：“殿下，薇……是特意在此等候殿下的。”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清晰，“此次遭难，若非殿下庇护，薇早已性命不保，田家亦难存续。殿下之恩，如同再造。”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薇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但经过这些时日，薇……心悦殿下。”
“并非因为殿下是太子，而是……而是感念殿下仁德、睿智，心怀天下。”
“薇愿常伴殿下左右，哪怕仅为婢女，亦心甘情愿，竭尽所能，助殿下成就大业。”
说完这番话，她已是霞飞双颊，低下头，不敢再看孟安，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孟安静静地看着她，月光洒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田薇的聪慧、能干，以及此刻流露的真情，他并非毫无感触。
在这个时代，联姻本就是巩固势力最常见的方式之一，田家若能彻底归心，对齐地的稳定大有裨益。
他伸手，轻轻扶起田薇，触手之处，感觉她的手臂微微发凉。
“你的心意，孤知道了。”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你之才，孤亦欣赏。只是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你且安心养好身体，田家之事，孤自有安排。”
他没有明确接受，也没有拒绝，但这份温和与并未斥责的态度，已让田薇心中升起了希望。
她知道，对于太子而言，这已是不易的回应。
“是，殿下。”
田薇轻声应道，心中充满了甜涩交织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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