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龙

　　“……嗯，什么意思？我的灵魂是重组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别想瞒过去，我就是被这么骗成现在这样子的，而且还是被你的灵魂形态骗两次，刚被你抓那会，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所谓的‘重组灵魂’。”

　　“哦？啊啊，我记起来了，你的确提到过，是刚见面那会吧？那么这位灵魂半神，我的灵魂，在你的定义里，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吗？说实话，料是我，也能下定义，因为我根本就没在任何一部典籍看到，任何一位法师嘴中听到过你这种类似的情况，但硬要进行解释，以灵魂重组这个目前最先进的课题来作为基础解释的话，你这个应该是更深层的‘重构灵魂’。”

　　“重构灵魂？”

　　“具体我就这么干看着，我肯定也不能完全弄清楚，但有一点一定是很关键的，就是你的灵魂大概率真地经历过重组或者改造，但是一定保留了以某个部分为核心，其实要不是你常拿重组灵魂当你的挡箭牌，我也不会这么清晰地意识到。”

　　“在我不受薇薇安的灵魂契约控制的时候，你不就应该清楚了吗？”

　　“不用绕着试探我了，等下也别问为什么我敢这么说，我知道这么多，还说给你了，不怕你反悔不放我走这种话，我不管你承诺与否，对于我，一个亡灵法师来说，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哪怕是沦落到这种田地，我只能回答你，不受灵魂契约控制，也不能完全解释你的灵魂的结构性问题，重要还得看表现，也就是你的表现。”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那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不过能不能说说重点，你觉得以我的表现，我的灵魂和所谓的那些重组灵魂，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系统性，虽然目前我做不到重组人的灵魂，但是某些低等生物是能勉强做到的，我的研究发现……算了，说了太多，你也不明白，直说了吧，重组的灵魂对于阅历的表现是‘知’，而你的表现是‘悟’，打个比方，把灵魂简单看作主观意识的话，要重组，就必须把互相冲突的逻辑观点削平，变成一种知识，灌输进去，所以重组的灵魂是需要引导的，完全的人格是需要辅助塑造的，一旦引导不对，就会让一个人以狗的方式奔跑，

　　而你不一样，你所有的知识，都是系统结合的，都是有逻辑，都是你明白的，就像一有一个结构，一个框架，往里面塞东西，会自己转化为框架应用的部分。”

　　“那你觉得薇薇安……”

　　“她不会发现，她对重组灵魂的具体也不可能知道，你忘了当时最强的灵魂系法师是谁了吗？”

　　“嘶——，难缠啊难缠，朱莉啊朱莉，你把话撂这么明白，我还真分不清你的意图是什么了，怎么让我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不过说实话，薇薇安要是早就察觉了还好，至少现在，就是纯粹的互相利用罢了……两清……”

　　“你是蠢货吗？不知道肯定最好啊，这是你的底牌，不是，你这么一个多疑阴险重虑的狡诈恶魔，成天唧唧歪歪一些其实不必考虑的得失就算了，还想着什么两清呢？就清不了！你现在参与到秘密里了，你要跑，只能狠一点！

　　你这个玩意就是奇怪，既明了又隐晦，要是我知道是谁创造了你这种磨叽还矛盾的灵魂产物，我一定整死他！”

　　“哈哈哈，那你就不好奇我的所有吗？因为，我表现的，好像我早就知道一般，不是吗？”

　　“那难道你也不好奇我的意图吗？我对你真那么好奇，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让你放走我的概率变小呢？”

　　“不好奇，人都有自己不想别人知道的意图和好奇，我的承诺不变，哪怕出问题，也是我自讨苦吃。”

　　“唉，你……”

　　“不说喽不说喽，时间差不多了，得走了……额，等等。”

　　许衡正和朱莉说着，看到图书室的一面墙上，有一面全身镜，就停了下来。

　　然后对照着，从戒指里面整出来一条类似前世A字高腰，能几乎遮住半身的灰毛呢长裙，当场脱下西裤，给穿上了，然后还用腰带扎着搭配了一下。

　　思考片刻，还取出一副金丝小眼镜给戴了起来，并把风衣脱了下来。

　　许衡的本意是为了更好地隐藏尾巴，也显得能保守一些的同时，减少严肃感，还能凸显学者气息，符合自己的人设。

　　不过简而言之呢，就是减少校徽元素的学院风。

　　整体的搭配从上半身有毛衣质感，具有线条特征的百褶纹理的衬衫，过渡到线条宽阔起来的宽松长裙，既简约又有层次，其实反而放到这个时代的众人之中，会显得特别显眼和另类。

　　“朱莉，以你的审美来看，怎么样？”

　　“啧，我怀疑，你的灵魂是不是拼结构的时候拼错了？但不得不说，还不错，许小姐你这套很得姑奶奶我心意，穿的这么庄重知性的魅魔小姑娘，啧啧，有味道的很啊～”朱莉装着下流的声音对许衡调侃道。

　　“这些我看着版型不错，本来是买给你的，现在只能借来穿穿了，真是服了，好不容易在金城买几套男装，结果现在要女装出任务，唉。”许衡不管朱莉的“恶意”，小小抱怨道。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你穿着真挺好看的，以后躲薇薇安，要不你就这么躲吧。”朱莉声音兀变认真。

　　“滚滚滚，我还能一辈子女装不成？而且都被薇薇安见识过了，躲就得从来没让她见过，见了还想蒙混？不现实。”许衡反驳道。

　　“那你就学学化妆呗，多变化变化喽～”朱莉不以为意地说道。

　　“合着你还真想要一个姐妹呗？”

　　“还真不是，我想要的……嗯……”

　　“嗯？你什么意思？我们说的，是一个事？”

　　“是，也不是喽～”

　　“滚滚滚，别扯那么多。”

　　“不过我真地有些好奇，你这么考究打扮干什么？你变化的外形其实够像女人了。”

　　“够是够，但更要发挥外貌的潜在价值，一个人的外貌总是能起很多作用，从形体、神态到动作，再到细节，关联到他人眼中的第一印象和接下来的深入表现。”

　　“你说的怎么跟表演一样？”

　　“对，可以这么说，掌握在别人眼中的自己，其实还是蛮重要的，只是呢，很多时候我不是很想，因为成本也是很大的，但把握的好，有时候连形象的崩塌也能得到很好的效果。”

　　“哇哦，这就是魅魔之道吗？你们这个种族还真是会算计。”

　　“只能说，这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啦，我也不想这么麻烦……”

　　“其实主要是不是你本身就很爱美啊，当一次女生，干脆就想美一下，还不想这么麻烦，装什么～”

　　“呵呵，老子恨不得就光着上半身，穿个破洞小裤衩在阴暗的小房间里自由自在地过活一辈子。”

　　“嘶——，那好像，也不错哦？”

　　“是吧！这种生活肯定更轻松吧。”

　　“嘿嘿，我觉得你会如愿以偿的，在阴暗的小房间里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就这么希望我被薇薇安抓呗？”

　　“……你猜？”

　　“猜狗屎猜！不跟你扯皮了，得去餐厅了。”

　　在嬉笑打闹的氛围转换间，许衡对朱莉扯开话题前的停顿与沉默，以及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在意起来，即使是在契约的安全证明下。

　　但此刻，他需要暂时压下来。

　　……

　　法师塔，餐厅内。

　　“我说，你们两位……不用这么谨慎吧……，我倒也不会对陌生人那么失礼了啦……”

　　餐椅排序的主位上，坐着被餐桌挡的只能勉强露出上半身的芙莱达，正被摆过来，和主位放成并列一排的两张椅子上，一左一右的两个座位上的美人成“逮捕”的布置给架着。

　　要是换作以往，她巴不得这么左右有两个实力又强，长的又好看的美人伴着，但今天她只想跑，可她知道自己绝对跑不掉。

　　且不说左边那位此时故作优雅地喝着茶，但已经用法师塔权限把自己给锁定的带刺玫瑰，就是右边那位刚刚获得天下第一剑圣头衔的冷傲红梅毫不掩饰的杀意带来的压迫，吓得她的鸡皮疙瘩都按不住了。

　　芙莱达此时觉得自己真就和自己那天看到的那只，在魔兽山脉被魔狼围困的森林妖兔没啥区别了。

　　“没有，只是让你对这种感觉印象深刻一点，重点是在我们两个不在的时候，你理解吗？”安陵晴抱两手于胸前，两腿伸长交叉在餐桌下，冷脸对着餐厅的大门，微微斜着眼对身旁疑似有点发抖起来的芙莱达说道。

　　“嗯嗯，只是让你切身感受一下这位别人口中的‘仆人’对我们的重要性罢了，而且你要是照顾好她，也会给你一点奖励哦～”薇薇安皮笑肉不笑的，优雅地翘着腿，一手捧着白瓷碟，一手端着盛着红茶的小杯，喝了一口，颇为温柔地说道。

　　然后薇薇安很自然地将小杯递到芙莱达的嘴边，“不会真地把你怎么样的，喝茶压压惊。”

　　“你做的好，圣泉可以打折。”安陵晴眼睛转回来，想了想，冒出来这么一句。

　　“额？等等……”薇薇安本想喂芙莱达茶水的水听到安陵晴的话，突然一顿，立刻看过去给安陵晴眨了几下眼睛。

　　安陵晴微微侧面看了薇薇安几秒，了然于心般补充道：“哦，圣泉可以赠送。”

　　本来一脸开心地接受美人喂水的芙莱达，在听到“赠送圣泉”以后，但见眼前的茶杯随自己的心情一般，开始“高兴”起来，一个劲地两侧晃。

　　“不是……”薇薇安被安陵晴的发言惊的有些语哑。

　　“来了。”安陵晴歪歪头，表示看不懂薇薇安什么意思，然后突然正色起来，面朝向餐厅大门，轻声说道。

　　然后芙莱达就眼看着面前的茶杯一个激动地回收，导致茶杯里的水因为惯性直接全洒到了自己的脸上——“什么来了……唔！”

　　“嘎吱——”门开的声音。

　　但芙莱达已经闭上眼睛开始抹脸，抹着抹着，好像也把两边的威压抹开了一样，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薇薇安……晴，我回来了……这位贵客是……？”然后芙莱达刚觉得脸抹的差不多，就听到一股颇为温柔和略带几许莫名娇羞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起来。

　　心里美女雷达一响，赶快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枝右手微攥着自己裙子，左手有些紧张地捏着自己手臂，眼神有些羞涩，身体却又非常挺拔，显得庄重的茉莉花赫然站在了正微微往回闭合的大门前。

　　“咔——”

　　随着门闭合上发出声音，芙莱达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芜湖！美——”芙莱达正要说话，左右两边两位都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位是芙莱达·赫塞，是一位矮人半神，她将会带你前往矮人国，虽然她不是那边安排的向导，但小芙是我们的好姐妹，碍于矮人国比较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联系她，她会帮忙，对吧？”薇薇安笑容真切起来，眼睛不离许衡地介绍着。

　　她下意识动用魔法权限，跟摆放小鸡仔似的，把芙莱达一下传送到桌子上来，以便许衡能够看清些。

　　芙莱达得亏反应快——至少也是个半神——被无语地传送在餐桌上后，便很快站稳了，重新站直，尽力想给个好印象地堆笑着，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镌刻着橙色花纹的空间戒指，说道：“对，有困难找我小芙，嘿嘿，许衡大姐姐，这是我的有联络功能的戒指，让我给你戴在无名指上……诶？”

　　刚把戒指拿出来，一下便被薇薇安给传送到了许衡面前漂浮着，“小衡，别管她，你戴着食指上就行。”薇薇安这才瞪了芙莱达一眼，变脸似地和颜悦色地对许衡说道，然后脸色微微一僵。

　　“衡，你怎么了？”

　　下一秒，安陵晴的声音则突然在大厅回荡起来。

　　因为许衡在看清芙莱达的瞬间，愣了几秒后，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不在害羞，反而开始直视起芙莱达来，对于眼前传送来的戒指也不为所动，身体直接定在了原地。

　　“哎呦，该不会许衡姐姐被小芙我的魅力折服了吧，看的人家都害羞了捏～”芙莱达不过脑地发出了习惯性的说辞，但很快她便后悔了。

　　同时，当她认真看待那道逐渐挑动她直觉的目光后，心脏再次颤了一下，但与第一次显然不同。

　　气氛刹那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安静却吵闹起来。

　　“朱莉，你知道，龙的脾性是什么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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